“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毁婚。”事关道义,事关商业合作,事关两家世代的交情,事关一个女人的托付与真心……他不能这样自私的毁了它。
“所以,你其实是很想毁婚的,不是吗?”
冰川介夫皱起眉,对冰川泽明老是一针见血的说话方式与逻辑不太能适应,“我说过了,我跟你不同。”
“是啊,你伟大得像圣人,我则自私得像小人,就是因为我自私,所以我才希望唯一的大哥可以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不必再活在别人的期望与压力之下,至少,你该为自己的未来幸福坚持一次。”
“泽明……”
“我说过我可以帮你理清一点思绪,在你跟美奈成婚以前,只要你愿意试试看,就还有希望。”
“我以为你喜欢士英……”冰川介夫越听越迷糊了。
“我是喜欢她啊,可是她不喜欢我。”冰川泽明可怜兮兮的摸摸鼻子,“老实说,她真的很伤我的男性自尊呢。”
“是吗?她不喜欢你?”他很怀疑,他明明看见那天冰川泽明和蓝士英紧紧的抱在一起……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你?”
冰川介夫红了脸,摇着头起身,“你这小子,说话就不能够正经点?”
“我是很认真的,大哥。”
“什么时候回东京?你不能永远窝在这里,董事会那边爸爸一个人可搞不定。”
“放心,过几天我就回去。”大哥亲自出马请人了,他也不能再借故タテトチ下去,不过,他得等马于甄的脚可以自己行动的时候才会放心离开,否则天知道她下回会不会不小心摔进马桶里?
“还有,五月巴黎的秋装大展——”
冰川泽明双手举了起来,连忙出声打断他,一副讨饶状,“我一定去,绝不食言,可以了吧?”
大哥怎么突然间变啰唆了?五月的秋装大展真的有那么生死攸关吗?为什么大哥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
“那说好,千万别忘了。”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冰川介夫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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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间,才发现马于甄已经醒了,一个人坐窗台上抽烟,长长的发柔顺的披下,柔柔弱弱的样子就像他第一次在哈佛大学校园里遇见她的时候。曾几何时,她总是盘起了长发,一副俐落潇洒毫无女人味的出现在他面前?
想不起来了,好像在他告诉她,她的模样很像他以前认识的一个女人开始吧?是吗?
“女孩子抽烟很难看。”走向前,冰川泽明霸道的抽走她指缝间的烟放在唇边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丢进烟灰缸里捻熄。
“我是女人,不是女孩子。”他不是每次都告诉人家说,抽烟的女人特别具有风情?呵,原来都是说假的。
“不管你是女人还是女娃,反正你是母的就不适合拿着烟在嘴里叼着。”
“我不以为你爱极了呢?”他每回上床的女人哪个不是事后一根烟的?
嘲弄的一笑,马于甄试着从窗台滑下身子,脚还没来得及着地,就被大步上前的他一手抄进怀里。
“你干什么?”不安分得让他想打她一顿屁股。
“你没眼睛看啊。”迎视着他的目光带着挑衅,今早的她像只没睡饱的猫,随时想伸出爪子抓人。
他宽大结实的胸膛此刻正贴她起伏不已的柔软胸脯,两个身子亲密的靠在一起,对视着彼此的双眸却都带着淡淡的怒气,浑然忘了两个人的举止有多亲密又有多暧昧。
“我又哪惹你生气了?”昨天冷战一天还不够?今天一早她又想要挑起战火了吗?
“你还没那个本事一天到晚惹我生气。”
“那你在闹什么?”
“我闹了你什么?我不过是要靠自己的能力走到床边,刚刚我也是一个人走到窗台上坐下的。”
冰川泽明皱眉,“你的脚需要休息,乱动,非要十天八天好不了。”
“去办你要办的事,不用特地为我留下来。”刚刚他与冰川介夫的谈话,很不巧,她都听见了。
“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家。”
“为什么?”她扬起略微苍白的脸幽幽地看着他,“我不是你的情人,哪来都么多不放心?”
“你不是我的情人,却是我的学姐,我有朋友,换作是任何人我都会为她留下来,何况是你。”
是啊,天经地义,根本就是她在找碴。
“我会找人来陪我,你走吧。”
“你能找谁?”在温哥华,她能有什么朋友?除了学长,还有那些老是追着她屁股跑的追求者,但这些都是男人。
“你以为我只能靠你吗?冰川泽明?”马于甄淡淡的笑了,“我不可能一辈子靠着你的。”
“有何不可?”
“总有一天我会结婚生子,你也会有自己的家庭,我该靠的是我的丈夫——”
“等你找到丈夫之后再来谈论这个问题不迟。”他蓦地打断她,烦躁得不想再听下去。
将她抱到床上,替她覆上被单,他把买回来的早餐端到她面前,“趁热吃吧,早上大哥来找我担搁了一会,来不及跑一趟中国城,这热粥我试过了,味道还不赖,你应该会喜欢。”
低低地吃了几口粥,过了半响,马于甄才佯装不经意的开口问道:“你身上的伤还要不要换药?”
“伤口都愈合了,不打紧。”
“喔……你很伤心吧?”
“什么?”不解的抬起头,冰川泽明看着她。
“那个女人,不,是女孩,对你很重要?”他为那个女孩受伤,下跪,不惜得罪高官……这是她认识他以后从来没有听闻过的事。
他的眼眸一沉,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你都听见了?”
马于甄的脸一红,心虚道:“我是不小心听见的,只听见一点点……”
“这不会就是你一大早就爬起来抽烟,又老是找我麻烦的原因吧?”犀利的眸像是要透析她,冰川泽明俯身凑近她嫣红的脸。
心一慌,手一滑,手上的热粥溢了出来,烫伤了她的手背。
眉一皱,她没说什么,正打算继续吃粥,手上的碗却让人快一步拿开,接着,她烫伤的手背蓦地落入两片温热的唇里……
他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却让她口干舌燥,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泛起细细小小的疙瘩,她的心悸动不已……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似乎没有人晓得,只知道他吻着她手背的唇在她的轻喘声中已无声无息来到了她的唇瓣,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语,接着,他有力的双臂将她压在他宽阔的胸膛下牢牢的困住……
她动弹不得,只能被动承受着他热情如火的吻……
“不要这样。”她的拒绝有些微弱,楚楚的眸仿佛在讨饶。“我求你放了我,泽明……”他再这样吻她,他们将要万劫不复。
“我想不出我有在现在这个时刻放开你的天大理由。”她是他好不容易才发现的一块上等蜜糖,叫他收手?除非他不是男人。
“你不可以抱我,我不是你玩耍的对象。”
“如果说,我是认真的呢?”此刻,他认真的想要她,和他以往跟任何一个女人上床的心态是不同的,这一点,他自己心知肚明。
“认真?你指的是爱吗?”她知道他的爱情早在十八岁的时候给了另一个女人,而且从来没有变心过。
爱?
这个字让冰川泽明皱起了眉,刹那间被问及的心慌失措连自己都觉得心虚。他可以对任何一个跟他上床的女人说他爱她们,但是面对着马于甄的脸,这样的话他根本无法轻易出口……
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特别到他一向珍视着彼此那有如知己般的亲密感情,像琉璃一样捧在手心里,就怕它不小心被他的野蛮与轻忽给弄碎……
现在,他不小心逾越了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很好的界线,甚至热切的想拉近彼此的距离……这感觉来得太突然,突然到他来不及去思考究竟是为什么,他已经吻了她,抱了她……
爱吗?他从来不以为他还有再爱一个女人的能力。
果不期然,马于甄在他的眼眸深处看到一闪而过的失措与痛苦。
关于过往,他从来没有忘记也不想忘记,不是吗?在他的记意深处,永远有一个女人占据着,任何人都不能替代。
“你不爱我就不要抱我。”她苦笑。
虽然对他的心有所属一直了然于心,但当它真的发生眼前,她还是被他的无情给刺痛了。
是的,她爱着他,一直都爱着,但是,她太骄傲了,骄傲得根本无法容忍自己所爱的男人心里有着另一个比她更重要的人,也因为如此,她宁不可爱,也不让对方知道她的心,徒增羞辱。
闻言,冰川泽明松开了手,在她身上退开,替她盖上被子掩住她一身的赤裸,背过身无声的走开。
门开了又关,马于甄的泪也幽幽地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