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卑鄙小人!放开他,我来代替他!」
赵子震心中一惊,倏地吼道:「不要过来!」
李尚仁见状,突然阴险的奸笑起来。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竟抢先在众多侍卫之前将朱以荞给抓住了。
随后立即将赵子震及朱以荞同时制伏在手中,对着御林军恐吓道:「不准上来!否则他们两人都要没命!」
侍卫们果然不敢再动。
此时,赵子震咬着牙喝道:「李尚仁,你这卑劣小人,竟然言而无信!快放了她!」
「哈!我要是言而有信,就会像你一样成了阶下囚,哪还能活到现在?」
看着两人,他笑得志得意满。
他先将赵子震绑在马屁股后头。「反正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忍心拆散你们这对生死相随的同命鸳鸯呢?」
赵子震俊脸铁青,紧抿着唇吼道:「李尚仁,我再说一遍,将公主给放了!」
李尚仁转头看了赵子震一眼,又回头将朱以荞绑在马背上,边绑边回道:「哟!赵子震,瞧你这义愤填膺的模样,难不成还想英雄救美?哼哼……废人一个,你这辈子已经完了!不要妄想再逞英雄了!」
赵子震双拳握得咯咯作响。只见他在李尚仁捆绑朱以荞的短短时间内,浑身筋肉突然硕实起来,凸贲的肌肉甚至将衣物都撑裂了开,彷佛只在一瞬间,鹰眼中陡地射出一道精光,啪地一声,绑在身上的绳子就这么应声断成数截。
听到声音后的李尚仁惊然转回头,见到这一幕简直吓呆了!他瞠大了眼,结巴地问:「你……你的筋脉不是全让我震断了?!怎么可能!」
赵子震的俊脸一贯的凛然坚毅,看不出有任何内力受创的痕迹。
他黑眸闪烁的回道:「我是自锁筋脉没错,但你不知道的是,在那同时,我也镇锁住了穴道不受外力侵袭,除非是内力高深的人,否则,凭你这点功力还伤不了我分毫!」
李尚仁颤抖地张着嘴,惊恐的看着朱以荞,急得想再伸手抓住她!然而赵子震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便反手将李尚仁给制伏在地。
一旁的御林军见机不可失,声势惊人的一涌上前,立刻将落魄万分的李尚仁捉拿到手。
而让人七手八脚解下马背的朱以荞则胀鼓了小脸,怒气未消的走到李尚仁眼前,大声斥骂着:「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反贼!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了,凭你这化外之民是不可能有机会斗得过我们,这下子你总该知道了吧?」
这头还没骂完李尚仁,那头的赵子震竟突地脸色发白,「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骤然不支倒地。
朱以荞吓呆了!
她急慌的上前扶起赵子震,忧心得眼泪就要飙出来,「赵子震!你怎么了了?为什么吐血?难道你又跟上次一样走火入魔了?快,那你快点运功疗伤呀!」
「不用了……这次与上回不同,调气运息也于事无补,我恐怕在劫难逃了。」赵子震俊脸异常泛白,困难的一字字出声。
「你什么意思?你不要吓我!」惊惧的泪水在她眼中不断打转。「你不会有事的!你的功力这么强,连李尚仁都被你骗过去了,这点小伤一定伤不了你的!快,我帮你盘腿,你快点调气呀!」
「公主……我自锁筋脉属实。本来预计在未来数天内化解受制的穴道,但适才情况紧急,为了确保妳的安危,不得不急冲受制的穴道。如今我血气复涌、内力耗损过遽,只怕已回天乏术……」
话才说到此,张口又是一堆怵目惊心的鲜血。
朱以荞陡然哭出了声音,嚎啕大哭的泪水汇聚成河,几乎泣不成声。
「不要啊!怎么会这样?都是我害的,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太冲动了,怎么会又害惨了你……呜……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公主别伤心。」赵子震痛苦的咬着牙,「生死有命。想我赵子震不过一介武夫,走到今日这一地步,死而无憾。」
「不准你说这种蠢话!我不要你走!赵子震,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跟你一起走!」
朱以荞哀伤欲绝的将他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字一泪。
「你不要忘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若是不要我,这世上还有谁要我?你要是嫌弃了我,这世上又有谁能容忍我的脾气?不准你走……我不准你离开我……」
鲜血不住地从赵子震嘴角流下来,「公主……早在十天之前,我就已经有了以死明志的心理准备。我并非不明白妳的心意,只可惜身分悬殊,终究……」
赵子震俊脸陡地一绷,再次吐出大口鲜血后,两眼一阖,就这么倒在朱以荞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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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震被紧急送进了宫里,皇上急怒之下,立刻要御医替赵子震疗伤诊治。只是赵子震实在伤得太重,群医惶恐的直表示,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
朱以荞镇日衣不解带、以泪洗面的守在赵子震身边,嘴里还直喃着如果他走了,她一定不会独活的。
两人情义深浓的感情看在朱烨眼中,万分无奈。他不免有些自责,怎么会看不清两人之间早就情愫滋生?若他早点发觉,干脆将两人送作堆去,又怎会惹出这一些麻烦事?
如今,一个是他委以重任的忠心臣子,一个是他疼宠到大的至亲皇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两者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其一!
终于,好消息传了回来。
素有「圣手神医」之称的秦太医远走华南山,好不容易采到了足以益经通脉、延续寿命的稀世奇药,佐以活补元气的宫中名药,这才从鬼门关前救回了赵子震一条命。
而让李尚仁打晕过去的红棠其实并未死亡,同样也被御医救了回来。
一个月过去了。有了稀世名药的加持,本就内力高深的赵子震恢复迅速,不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甚至早晚的打坐、吐纳、练气也从不间断。
又半个月过去。虽时值盛夏,但天气不算太闷,和风徐徐,让人心旷神怡。
这天,赵子震裸着精硕的上半身,在武场舒展筋骨,耍了一套虎虎生风的拳法后,才拿起随身不离的名剑出神入化的舞弄着。锋锐的剑气所到之处,声如裂帛般气势惊人,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的功力已然恢复了七、八成。
正当赵子震练得浑然忘我时,只听得一个尖叫传了过来,「老天爷!你在干什么?!」
朱以荞一身粉黄绸衫,气急败坏的走了上来,不顾刀剑无眼,一把便将赵子震手上的剑给夺了下来。
她气呼呼的鼓着双颊,手扠腰,用力指责赵子震,「你疯了不成?身体才刚好一点点而已,你就急着练功了?万一不小心旧伤复发,那可怎么得了?」
赵子震缓缓的停下身形,垂眼看着娇俏动人的朱以荞,精凛的眼中不禁闪出柔意。
「妳也看得出来,我的身体已无大碍,说到底,还得感谢公主这段时间的悉心照顾,我才能恢复得如此迅速。」
「我不照顾你,难道还眼睁睁看着你有事呀!」她将剑放下,凑近赵子震眼前,瞇起眼不断担心的打量着,「你真的好了?没有骗我?该不会等一下又要出其不意的吐血来吓我了吧?」
赵子震轻扬起嘴角,眼中的温柔藏不住。「我若是没有记错,几次身受重伤似乎都是妳造成的,只要妳安分守己,我又怎会有事?」
「呿!讨厌鬼,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存心给我难堪的嘛!自你受伤以来,我天天都在自我反省,也卑躬屈膝的向你道了好几次歉,你干嘛还要让我想起这些事呢?」
「对不起,我无意让妳不开心。」
「我说你就是存心故意的。」朱以荞噘起了小嘴,不爽起来,「是啰,谁不知道你因为立下大功,不但官拜统领大将军,择日还要封为靖王爷,威风得不得了,宫里上下,谁不把你奉若神明?你当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赵子震闲适的走到一旁,拿起布巾擦拭着汗湿的身躯。
「公主依然贵为公主,臣子依旧不过是臣子,怎么能相提并论?」
「你真是这么想?总算还有点良心。」朱以荞一挥手,要身后的红棠将补品送上。「喏,这里头是我熬了一天的人参鸡汤,很补的,你先喝了吧!」
对着赵子震,红棠一反常态,笑咪咪的将补品送上。「是啊,未来的驸马爷,这可是公主的一番心意,快趁热喝了吧!」
红棠的话让朱以荞羞红了俏脸。
用力瞪了红棠一眼,才伸手将补品抢下来。「妳这死红棠,不多话没人把妳当哑巴!这婚是皇兄赐的,但我可还没点头答应哪!」
红棠偷偷掩嘴窃笑,「是,公主。但如今全宫里上下都知道,前阵子妳为了未来驸马爷的伤,担心到茶饭不思,差点就要跟着一起殉情去了。现在才想到要不要反对这门亲事,是不是太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