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慕容流云的出现及要求,她的东西愈煮愈丰富,将她从小耳濡目染学来的手艺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自己也大饱口福。
任府是开客栈的,任老爷子虽然是老板,却拥有一手好手艺,这也才能督促客栈的厨师们精益求精。
「这道是什么菜啊?」他刻意贴近任映竹的身边问着,并伸手将她垂到脸颊的发挽到她耳后。
她的一切愈来愈吸引他,令他愈来愈想接近她。
他贴心的举动教她心头一震,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怦咚怦咚的跳着,连讲话都不顺了:「这叫杂……杂烩豆腐。」
「杂烩豆腐?听起来像是素食的感觉,咱们把肉多放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她能吃好一点。
任映竹应他的要求,抓了几块薄肉丢了进去,嘴上却碎碎念着:「这道菜不适合放肉,不是每道菜都要放肉。」
「是吗?可我想吃肉,愈多愈好、愈大块愈好。」他接着回头问小花:「小花,你要不要吃肉?」
「汪、汪!」小花叫了几声,接着吐出舌头喘着气,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妳看吧,小花也想吃肉,妳就多放一点。」不等她回应,慕容流云又抓了块肉丢进锅子。
任映竹见状,不禁娇睨了他一眼,「你这样会坏了这道菜的风味,还有,小花都让你养肥了,牠得减肥,我也是。」
「妳不肥,别减了,妳太瘦了。」他的手顺势摸上她的腰,「好瘦啊,就怕风来会把妳给吹跑。」
慕容流云这一摸,任映竹不由得慌了起来,语气结巴地说:「不行……不可以再放了,肉太多了……」
「不多。」他这次把整盘肉倒进锅里。
「你……真是的,你坏了这道菜的风味了啦,要是我爹在……」提到死去的爹亲,就想到被灭门的那一夜,任映竹热泪突然涌上眼眶,语带哽咽地说:「他一定会骂人,一定会要求重煮……」
听到她声音哽咽,慕容流云的手抚着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不禁柔声地问:「怎么了?妳这么大了,还想爹?」
「你不知道我爹他、他死得多惨……」泪水忍不住汨汨流下,任映竹激动的哭出声,「呜、呜……」
慕容流云伸手拭去她的泪水,却是怎么也拭不尽,索性搂她入怀,「要哭就大声哭吧,我的肩让妳靠,衣服让妳擦泪。」
慕容流云只知道任府家道中落,却从没去问过为何任府会家道中落。见任映竹哭得这么伤心,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揪紧,也肯定任府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任映竹不客气的将泪水、鼻水擦在慕容流云的衣服上,同时也闻到了微焦的味道,连忙转回身将杂烩豆腐起锅。
「对不起,有点焦了。」她不好意思地说着。
「任府发生过什么事?」他问。
闻言,任映竹却是不敢回答,生怕她一回答,慕容流云会有迹可寻,知道他们兄妹并不是如江湖中所传言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生怕他进而得知她的毒药是假的,也怕他会因此不救哥哥了。
「没什么,我们吃饭,好吗?」她回避这话题。
「好,咱们吃饭。」慕容流云嘴里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肯定的认为任府一定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关于这点,他会让人去查清楚。
他端起碗吃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好吃!妳的手艺不输我们慕容府开设的客栈里的大厨。」
「谢谢公子的夸奖。」任映竹顺口地说:「我哥的手艺比我好,他得自我爹亲的真传,若我家没……」一想到仍在牢狱中的哥哥,她不禁怅然。
任映竹的话突然停了,慕容流云知道她又触及伤心事了,他夹了块肉进她的碗。
「如果信任我,我愿意听妳……诉苦。」
愿意听她诉苦?他为什么愿意听她诉苦?为什么他放着即将进门的娇妻不管,夜夜来陪她吃宵夜?任映竹那充满疑惑的眸子瞅着他。
他的行为反常,她本就觉得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莫非就是要探她的底?她不能对他松懈心防。
看来她得避着他了,再跟他继续接触下去,到时候不要说救不出哥哥,连她自己都会身陷囹圄。
「请问公子,什么时候可以救出我哥哥?」
慕容流云回视着她,他还以为她愿意对他诉苦,没想到一开口竟是问她哥哥的事。他据实以告:「可能要一、二个月。」
「那你知道他好吗?我可不可以见见他?」
慕容流云一听,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筷子,在心里暗自做了决定,「我会安排让妳见他一面。」
闻言,任映竹神情激动,戚激地说:「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你放心,你表妹会没事的,只要我哥哥出来,我马上走!」
「马上走?」慕容流云瞅着她,不禁反问:「妳现在是我慕容流云的妻子,妳要走去哪里?」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承认她是他的妻子?任映竹一听,不由得心慌了一下,「你……」
「二……二少爷,你怎么会在厨房?」还跟女魔头一起吃饭?厨娘站在门口,不可思议的问着,也打断任映竹的话。
她会深夜来厨房是因为施竟芳要吃宵夜。
而施竟芳会要吃宵夜是因为睡不着,至于睡不着的原因是慕容流云夜夜和任映竹吃宵夜。
可施竟芳却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她偷偷问过丁良,丁良说慕容流云这么做应该是为了要替她取解药,
「汪、汪……」一旁的小花朝厨娘吠叫着。
厨娘拿起身旁的扫把,作势要打小花。「癞皮狗,出去!不出去,我叫人把你抓起来炖狗肉!」
任映竹一听,连忙抱起小花,小花是她在慕容府里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她一定要保护牠。
慕容流云见状,不禁怒道:「福嫂,把我的话传下去,以后这只狗可以在府里任意走动,不准任何人动牠。」
「喔……是。」福嫂不可置信的回着。
第五章
「她的狗可以在府里任意走动?这是流云下的命令?」慕容老夫人听完施竟芳的话,不可置信的问着。
「姑奶奶,这是福嫂说的,应该不会错。」施竟芳回道:「福嫂还看见他们俩一起吃宵夜。」
施竟芳喊慕容老夫人姑奶奶是有渊源的。
原来,慕容流云的母亲是慕容老夫人娘家那边的表亲,这施竟芳又是慕容流云母亲的表亲,这一牵扯下来,施竟芳也等于是慕容老夫人的表亲,全都有着血缘关系。
当初慕容老夫人没把施竟芳指婚给慕容流云或是慕容原野,而是指了任映竹和倪羽裳,那是因为当时的倪府、任府和慕容府有生意上的往来,慕容府的事业正在起步,需要倪府和任府的帮助。
她是个识时务的女人,自然会挑有利于大局的事来做。
可如今,倪府和任府家道中落,慕容府到了慕容流云和慕容原野的手上则是如日中天,慕容老夫人自然得重新慎选孙媳妇。
「流云要吃宵夜,妳要在一旁服侍着啊。」慕容老夫人语气带着责备,斥责施竟芳不懂抓男人的心。
「我最喜欢服侍二表哥了啊,可二表哥没让我知道他要吃宵夜啊。」施竟芳嘟高了嘴解释,然后心有不甘地说:「我也骂过丁良,丁良说二表哥接近任映竹是为了给我取解药,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吃宵夜,所以他也就没通报我,可是……」
「可是什么?」
「我发现二表哥好像变了。」
「流云怎么变了?」慕容老夫人好奇地问。
施竟芳闷闷地说:「我也说不出他是哪里变了,可我就是感觉到他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关心我。」
「竟芳,妳是让流云给宠坏了,他只要稍稍忽略了妳,妳就觉得他变了。」听到施竟芳的话,慕容老夫人也有点不以为然。
其实,她也不怎么喜欢慕容流云这样宠溺施竟芳,可她是她的侄孙女,和她流着同一脉的血,所以她就睁只眼闭只眼。
「姑奶奶,二表哥不只是稍稍忽略了我,他是全然忽略了我的感受,这点您要相信我,女人对这方面是最敏感的。」
「不是姑奶奶我不相信妳的感觉,是我相信妳的美丽足以完完全全抓住流云的心。那任映竹我是没见过,我也不想去见一个女杀手,但我肯定她绝对不会比妳有魅力。」
「姑奶奶,那任映竹……也长得不差。」施竟芳对于这个事实,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
慕容老夫人一听,不禁沉吟了。
片晌后,她开口说:「竟芳啊,拿出妳的本事抓住流云的心,那任映竹可是个女杀手,双手不知道沾染过多少血腥,不比羽裳是卖艺不卖身,我绝不容许你们的婚事生变。」
「我自己也不容许啊!我是那么爱二表哥,可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我都快呕死了。」她撒着娇说:「姑奶奶,您最神通广大了,替我想想办法拿到解药,咱们就可以把任映竹赶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