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永夜,从一个小小的暗杀组织成长为亚洲第一杀手集团,近年更茁壮强大,从内部转型,分裂成两个单位,一部份正派经营医院、饭店、资讯电子产业等相关事业体;一部份却仍是保有杀手集团的秘密组织。
就拿位居于日本东京昂贵商业金融汇集地的永夜大楼来说,一楼以上是人来人往出入频繁的永夜五星级大饭店与永夜集团总公司办公室,一楼以下,则是另外一个截然不同,一般人完全不可知的世界。
始面上,永夜集团的总裁是天王单耘疾,在他底下,是较为人知的鸿飞堂与枭鹰堂。
鸿飞堂堂主明歆火掌理永夜集团商业脉络,鸿飞堂中卧虎藏龙,有熟悉各国贸易往来与各个行业的金融经济高手。
枭鹰堂堂主隐雷则是负责永夜集团所有事业部门的安全,其内部人员的机动性、设备运用与训练早已超过美国特勤人员的标准。
台面下,亚洲第一杀手地神宁槐则是率领着神兵堂与赤鬼堂,是黑道中令人闻之丧胆的暗杀组织。
神兵堂堂主莫逐日善于机械,举凡新式武器与电子系统无一不通,表面上是永夜集团的高科技产品开发部门,事实上,是永夜的军火及资料库。
赤鬼堂,是永夜最黑暗的一个角落,没有人见过赤鬼堂的成员,除了天王地神和堂主外,无人可得知赤鬼堂成员名单,因为赤鬼堂,就是名副其实的杀手培养中心,所有危险的暗杀行动,枭鹰堂做不到的善后行动,全部由赤鬼堂负责。
赤鬼堂的堂主,是享誉国际,号称当代华佗的全能医生,世界脑部手术的第一把交椅——莫追风,然而,他却因情殇在不久前彻底脱离了永夜,远走天涯。
第一章
如果有阳光照耀不到的国度……
深沉的黑暗弥漫,他枯坐在腐朽腥臭的气味中,没有丝毫光线渗入,所以他的脸庞、他的身躯全溶在黑暗中,他很饥饿。
参差的房舍遮住了阳光,淡蓝色的天空下竟是一片阴暗凄凉,很冷,没有一丝温度,他想留着命,到有日光的地方晒晒太阳。
他是如此的渴望阳光……
明歆火突然惊醒在沙发上,他一抹疲惫睡颜,望向窗外,天方露白。
他起身给自己冲了杯咖啡,书桌电脑屏幕依旧闪着。
啜着咖啡,他点阅鸿飞堂菁英自世界各地传回来的报告,他的目光专注且集中,不时敲打键盘加注回覆。
偌大屋子,古老摆钟沉沉的摇曳发出喀喀声,客厅桌上摊了本最新的时代杂志,封面是明歆火,丝质上衣V领微敞,袖口卷起露出他结实胸膛和一截手腕,他斜坐睨着镜头,眼神自信沉稳内敛,唇瓣抿直,下颚紧缩,发丝梳得服贴却不泛油,显出他坚毅一丝不苟的个性,但他的肢体却很放肆,眼眸泛着一种恶作剧的光彩,带有某点少年般爽朗的感觉。
杂志上标题斗大写着——亚洲最天才、最年轻的CEO,日本企业最闪耀的火焰。
阳光射进屋内,映在杂志上,封面里的他耀眼璀璨像是要着火。
电脑桌前,明歆火伸了个懒腰,端着空杯踱到客厅,居高临下看了眼沐浴在晨光中镜头下的自己。
翻了翻杂志,他面无表情地将之卷起成筒状,倏地扔到垃圾桶。
冲了个澡,他一边将身上水珠抹干,一边按下房内闪着红点的卫星通讯系统,只可惜屏幕出现的不是他可爱娇俏的女秘书。
“昨晚没睡好吗?你的脸色有点糟。”绿川优人打量着他。
“一想到我甜美的女秘书换成个臭男人,我怎么会睡得好呢。”明歆火叹息。
“我了解你的心情,相信我,我也不想天天见到你。”优人比他更无奈,“我和你的排合连财经杂志都记上一笔,害我老是受到不明男士的骚扰。”
本世纪最轰动的男男恋肇始于绿川饭店副总裁与永夜总裁,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是当事人不澄清,累得他们这些相关人士受牵拖。
优人原本是绿川饭店副总裁绿川琉光的秘书,自从单耘疾拐跑副总裁后,公司的事务便转由明歆火负责,两人合作无间,后来隐雷溜了个无影无踪,明歆火工作加重,优人协助他处理,顺理成章的取代他原本的秘书。
于是,记者更可以合理的怀疑他和明歆火的性向了,有的还大胆预言他们好事近了,真是想太多。
“怎样?那些潜逃在外的人还是没消息吗?”明歆火不抱任何希望的问。
“更糟。”优人一脸抱憾的表情,“刚才莫逐日发出短讯,说地神也携家带眷偷跑出游,她说她现在完全能体会你的感受。”
地神也跑了?!明歆火诧异,突然有个怪异的想法,“你猜,哪天我要是跑了,逐日她会不会一人扛起所有的重任啊?”
优人瞟他一眼,“不会有这天。”
“为什么?”明歆火怪叫。
优人微笑,“明总经理,你昨天熬夜工作对吧?”所以他脸色才会这么槽。
明歆火愕然,优人当他默认,“这就对了,你的责任心比琉光还强,虽然你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明歆火像看到怪物般瞪着他,忽然大笑,“要是逐日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笑昏过去,你恐怕还不够了解我。”
优人扬扬眉,不跟他辩。
从前他也以为明歆火跟隐雷一样,都是流连花丛的狂蜂浪蝶,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那只是明歆火的假面。
越来越深入永夜,他越来越能理解这群各有本领绝技的人,他们各有其背后的故事,表面上绝不会说此而麻兮兮的话,事实上做的一些事都是为伙伴好。
优人甚至不禁怀疑,搞不好隐雷和单耘疾的偷溜是种手段,变相的要明歆火面对自己。
“好啦,我承认这算是个不错的笑话,你可以报告今天的行程了吧?”明歆火没注意到优人的心情转折,他笑声方歇,对优人挑眉。
优人从PDA中点出几项重点报告,最后他问:“明天你要去一趟台湾,要订机票吗?还是你要搭永夜的专机?”
明歆火挑挑眉,“专机吧。最近空中小姐的品质大不如前,提醒我哪天跟新堂老大反应一下。”优人不置可否的笑笑,结束通讯。
明歆火慨叹,优人办事的确比较有效率,不过他还是喜欢兼具美观作用的女秘书,那些八卦杂志怎么会将他和优人配成一对呢?真是太侮辱他了。
利落的换上PRADA西装,帅气的GUCCI墨镜遮住黑耀双眸,出了门,今天的明歆火一样是如此的风流倜傥。
日本东京高楼大厦的铝合金门沉沉扣上,同一时刻理,海峡另一端,台北的阳明山上破旧别墅里有另一个男人正大步急促破门而入。
“小——姐——你的画呢?!”钟乔尹倚着门廊,朝着里头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的画室狂吼,高分贝的怒意可比原子弹威力。
亦仙娅抱着膝盖可怜兮兮的缩在沙发一角,她抬起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就像只被遗弃的迷惘小狗似的,那双骨碌碌的眼珠子让他顿时火气发不出来。
钟乔尹想哀嗓,老是这样,亦仙娅准是他的克星吧?!
他自叹倒霉,做好最差的心理准备,踱步到她跟前,“说吧说吧,又是什么问题?你两天前就该交四张画,画呢?”
亦仙娅幽幽无力说:“我画完了。”
钟乔尹大喜,抱着她狂亲她的额头,“仙娅你真神!”
“我还没说完哩。”亦仙娅推开他的脸,重叹口气,“是画完了没错,但又被我撕烂了。”
钟乔尹倏地花容失色,“撕、烂、了?!为什么?你手脑神经不协调吗?”
“因为我讨厌我的画,我觉得遭透了!”她烦躁的爬爬一头乱发,走到画架旁刷地扯下一张未干的水彩画作,越看越不满意,越看越生气,她眉一皱,手指稍用力拆出绉摺,钟乔尹心疼的赶紧抢下画纸。
“你干么呀,这画纸跟你有仇啊!”他嗔骂她,瞧了瞧那张画,奇怪的看着她,“我觉得很好啊,你是哪里不满意?”
“就是感觉画的很假。”亦仙娅垂头丧气。
钟乔尹仰头翻白眼,手指指着左边的风景画,“那这张呢?”亦仙娅摇头,他又指着右边的人物画,还没问,亦仙娅已经摇了个大大的头,连声反对,“不好不好,太假了!”
“你存心折磨我吗?这张不好,那张太假。”钟乔尹眼角抽搐,手叉腰没好气地盯着她,“小姐,你已经快一年没新作品了!”
“不好就是不好,我也讲不出个所以然。”亦仙娅闷闷地盘腿坐在画室沙发床上。
“你管它好不好,反正都画了,拿去开个展又不会怎样?”钟乔尹不懂,她在坚持个什么劲?
“我自己都不满意的东西怎么可以拿出去欺骗别人?!”亦仙娅嘟着嘴,环视画室中的画作觉得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