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了解就贸然动手,不觉得危险吗?”新堂修好奇的看着他。
“就是清楚了才更危险。”极北眉头打了好几个死结,“红宝石戒指是吧?!一个月之内,我会拿到手。”
说完,他翻身而起抽走新堂修手上的飞刀。
新堂修是个极危险的男人,极北靠他血液里的野生动物本能清楚这点就够了,他还是早走为妙。
“等等,西伯利亚。”新堂修叫住他。
极北非常不愿意的转身,“还有什么吩咐吗?”
“到手后,送给永夜集团的地神宁槐。”新堂修带着一抹微笑,说完后挥挥手,“祝你幸运,不送了。”
极北连声低咒,一个转眼就不见人影。
“我以为你不知道永夜集团发生的事。”梵伟松懈了警戒,疑惑的看着丈夫。
“我只是在找机会。”新堂修淡然道:“我欠宁槐太多。”
“你是指他救了我们?还是……”
新堂修低下头,突然温柔的看着他的妻,梵伟顿时懂了,他一手轻盈的抚着她的肚子,眼神变得深邃。
那深深眼瞳,像今夜东京夜幕,明月隐蔽,星光黯淡。
日本东京的成田机场,极北带着简便的行李坐在机场大厅,手指轻快的在手提电脑上敲打,透过他特殊的资讯网察看罗伊最近的行踪,以及关于那颗红宝石戒指的相关资料。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是个小偷,对他而言除了窃盗的技术以及畅通的消赃管道,正确的资讯便是最重要的事,只有清楚无误的资讯才能让他做出行动计划,万无一失的将戒指偷到手。
从一开始的眉头深锁,经过一个小时后,他才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原来如此啊……真是个好机会。”他喃喃自语,“台湾是吗?”
并不是陌生的都市,应该这么说,亚洲的主要城市对他而言都不陌生,或许是一种寻乡的憧憬,从他自主后,他便跑遍亚洲各国,虽然都不是长时间的耽搁,但已足够让他摸熟一个城市。
“罗伊·卡麦隆,你乖乖的,等着你爷爷我将你的戒指手到擒来。”极北眼睛闪耀狠劲,信心十足的阖上手提电脑。
提起行李袋,他走到柜始前,对航空公司的地勤小姐说:“我要一张最快到台湾的机票,任何舱等座位皆可,无行李托运。”
在地勤小姐查询电脑纪录的时候,他打了一通电话,不知他说了什么,手机那头竟爆出一连串哮声哮气的抱怨声,而他更妙,也回报同样精彩的美国国骂。
“我不管,总之你给我想办法。”他耍无赖的口吻强势得不容拒绝,“就这样了。”
收起手机,他从目瞪口呆的地勤小姐手中接过支票,阔步而去。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我最爱的人……
可恶!是哪一出该死的韩剧主题曲?!
黎沛柔头晕脑胀、语焉不详的咒骂着,一手扶着路边墙壁撑住虚软无力的娇躯,一手持着已经皱成一团的小外套和LV皮包,原本挽成一个古典雅致的发髻落下几经乌丝,发尾微鬈飞散扬在风中,精心扑上的彩妆糊掉大半,露出平日精明能干面容下的原始本性与脆弱。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耳边依旧温柔沙哑的男声低低的喃唱着,像是压迫着她心中诚实的声音,黎沛柔觉得天旋地转,脚软得再也走不动,喘息着,额头抵着墙,在已经关门的店家前,在车灯往来的大街旁。
“为你等个头!”她嘶声力竭的吼着,泄愤似的将皮包甩上墙壁。
明明他都娶别人了,她又在这里伤心个什么劲呢!
顾不得身上那套从超级贵的百货公司特地买来的香奈儿套装,顾不得一向秉持遵守的淑女形象准则,现在的她只想要——
恶!
大吐特吐一番。
本来嘛,“新郎结婚新娘不是我”加上“我的男朋友变成好友的男朋友”的剧情常常上演,不是有句话叫最佳女主角换人做做看吗?速食爱情,她又有什么好介意的,搞不好下一刻那对狗男女……噢,口误口误,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马上就劳燕分飞、各自仳离。
而她,黎沛柔,才不缺男朋友,才不缺——
恶!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抓兔子行动,黎沛柔脸色潮红,嘴唇发白,再吐下去也许连胃都会吐出来也说不定。
该死的男人!明明就知道那是她喜欢的歌,偏偏在结婚宴后的卡拉OK点唱,而最该死的人是她自己,逞什么强,干吗要笑着脸去祝福他们?!
结果弄得自己不争气的借酒浇愁,凄惨落魄,这下就算她醉死在路边也无人闻问了。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平常那么ㄍㄥ简直就像个白痴,对着她献殷勤的男人不少,她干吗只因为自己有了男朋友就像贞节烈女。
对!她应该要自立自强才对,怎么可以没了一株草就失魂落魄,她现在是自由身,可以拥抱一整座森林啊!
“喂,我后悔了!哪个男人来帮帮我啊,本小姐免费倒贴大方送喔!”她笑意盈盈,边走边吼,声音大得可以媲美泰山,一手还甩着LV及包,在半空着比画着,“错过这次,保证会后悔哪,本小姐年正芳华、貌美如花,天生丽质、温柔娴淑,带得出厅堂、进得了厨房,有正当职业、无不良嗜好,啊——”
第二章
别误会,并不是有心人找上门来,也不是看到鬼,而是高空中突然倾下一盆水,毫不浪费的尽数洒在她身上,吓得她尖叫。
发髻被水冲散如飞瀑覆盖住她整个脸,猛一看还以为贞子复活了,香奈儿套装与白皮包成了泡水货,毁了。
大概因为喝醉了,黎沛柔一点也没有心疼的感觉,她一手拨开秀发,露出凶恶的表情。
“拷!”抬起头来,她摆出茶壶架式,“三更半夜你倒什么水?你瞎了狗眼,没看到本小姐在这里吗?”
肇事者正从几层楼高的地方向下望,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黎沛柔可以肯定那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而对方不回话道歉的态度更是惹火了失恋兼酒醉的黎沛柔。
“像你这种眼睛糊到蚵仔肉的臭男人,哼,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啊?”她手指得半天高,像是见到杀父仇人般愤慨,“这社会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男人,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始乱终弃、不负责任,告诉你,我黎某人才不怕你,我一定要消灭你们,让你们绝种——”
不过是一盆水,有这么严重吗?
有,当然有,黎大小姐积了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正好一个倒霉鬼送上门来,尤其是不认识的,正好让她骂个过瘾。
“你们是社会的败类、毒虫,专门欺骗纯洁少女的心,你以为我黎某人会被你给欺骗吗?哈!我早看穿你的真面目了,你这虚伪、卑鄙的小人,你、你——”平常太少骂人,突然一时词穷,还好脑中灵光一现,“你是口蹄疫的猪,你是脑震荡的猪,你是只蠢猪、笨猪、烂猪,猪——唔。”
那尖声凌厉、几乎惨绝人寰的猪字终结在一张蒲扇似的大掌中。
黎沛柔杏眼图瞪,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冒出的男人。
“你,吵死了。”极北压低嗓音口气不佳,一脸想要杀人的表情。
黎沛柔睁大 的眼,拉开他的手,口气同样的欠缺善意,“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吗?”
“你说的是我的台词,我才该问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三更半夜在这里鬼吼鬼叫。”极北冷笑两声,居高临下睥睨的看着她。
怕什么,她黎沛柔又不是被吓大的。
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马路又不是你的,我就算在这里唱歌也不关你的事吧!”
极北两道浓眉开始密集的聚拢,眯起眼,将黎沛柔从头打量到尾。
然后,他用鼻子哼了声。
“唱歌?能听吗?也难怪你要当街召夫了,矮不拉几兼飞机场就算了,还长得那么精忠报国。”他讥讽的啧啧出声,“劝你早点回去,以免吓坏夜归的人。”
“你——”黎沛柔脸上一阵红一陈白,目光避开他,“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过是在教训一只不懂礼貌的猪。”
现在就算打死她,她也绝不承认刚刚那些丢人的醉话是出自她的嘴巴。
“你在骂谁是猪!”极北怒气节节高升。
“关你什么事。”黎沛柔也学他用鼻子哼了一声,“难道你也是一只猪,在担心自己的同类吗?”极北从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他像是看着怪物般的瞪着她,怒火奔腾得快烧眉毛了。
“只一桶水真是便宜你了。”他低声从齿缝中迸出这句话。
“啊?”
极北突然蹲下将黎沛柔如同沙包般扛在肩上。
“啊——”黎沛柔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倒挂在他肩膀上,“放我下来,你这莫名其妙的人,你是变态吗!放我下来啊——”
“看来,一桶水还不够让你清醒。”他冷冷的说。
黎沛柔这次可听清楚了,她一怔,接着吼得更大声,“你就是那个泼我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