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不想与他废话。“把他们弄走。”话落,魑鬼与因兑便与两人打了起来。
正想再重新试试桃木的能耐时,四周忽然涌现一堆鬼卒,为首的是穿龙袍的阎王。
魔王冷哼一声,不发一语。
“你竟然跑来打蟠木的主意!”二殿阎罗的声音是不可置信。
“那又如何?”他一挥手,将鬼卒打下十几个。
见状,其它鬼卒全一拥而上,南宫无尚射出冰刃,将贴近他身边的全消灭,没想地府不断涌出更多的鬼卒,看来,这场硬仗有得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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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桃树旁,晚风迎面而来,春日的凉意让决澜打了个冷颤,她深吸口气,皓眸凝望满天星斗,她穿著一袭鹅黄的儒裙,外头罩着粉红背子,忽然天际划过一道流星,她漾出笑,显得十分欣喜。
“决定出来走走还是对的。”她呢喃,方才作了噩梦,让她心神不宁,再难入眠,所以才会在这时出来散心。
她悠闲地在桃树林内走着,就着月光缓缓前行,桃花的香味让她的烦躁一点一滴消失无形,自小到大,只要她心情不好,就会来桃花林散步,这方法每次都有效。
细碎的脚步声让南宫无尚心生警戒,他睁开眼,深遂的黑眸露出杀意,他举起手,正打算施法将来人震飞时,忽地,风扬起,吹落片片花瓣,覆上他的眼、他的发,他挥开四散的花香,就瞧见她迎着飞舞的花瓣而来。
他有刹那的失神,以为花精现身,直到她的面容映入眼睁,他才猛地想起白天与她见过面,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晚出现在这里。
决澜诧异地望着桃花树下的身影,他半坐着背倚树干,全身漆黑,半露的胸膛沾着血,身上散着桃花瓣,她屏住气息,一动也不动地立在原地。
两人都没出声,只是凝望彼此,桃花绵绵不绝地飘落,空气里有凉风,有花香,伴着月光,仿若人间仙境。
直到花瓣扫过她的鼻头,让她打了个喷嚏,南宫无尚才回过神,正打算趁她分心的空档消失无影时,却发觉重伤让自己的功力消失了大半,他现在已没有足够的法力离开,刚刚因与判官缠斗多时,再加上其它鬼卒的纠缠,他一时不察就受了伤。
喷嚏过后,决澜眨了眨眼,发现他还在原处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虽仍有些迟疑,不过,显然已从方才的恍神中恢复过来,他半敞的衣衫上裸露的伤口让她明白他伤得不轻。
“你没事吧?”她走近他,语带迟疑,仍不明白他为何会平空出现在这儿?
他不语,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走到他身边,没有遗漏他戒备的表情。“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她在他身前一步处停住,让他明白她没有恶意。
他打量着她,似乎在评估她的话语。
决澜缓缓地又往前半步。“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她的声音带着让人心安的特质,尤其在她轻声细语时,南宫无尚仍是无语,见出她又缓缓移动几寸,仿佛他是受伤的猛兽,深怕他突然反扑。
决澜慢慢蹲下,依旧软声呢喃,“你的伤口……”她蹙起眉。“我去找人帮忙……”
“不用了。”他开口。
她望向他。“你的伤很严重……”
“它会愈合。”他简短地说。
“当然,在你敷药后。”她有一堆问题想问他,尤其不解他为会出现在村子里,她们这儿向来很少外人,不过,当务之急是得医好他。
“我去找人帮忙。”她里一个人恐怕无法挪动他。
他原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心里盘算着她一走,他便要离开这个地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而且还让人发现,这很明显的是个错误。
就在决澜打算离开找人帮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无尚抬起眼,意外的瞧见程印就站在不远处,看来他的伤比他想象得严重许多,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感觉到其它人接近,他的伤口不停地渗出血,眼皮缓缓闭上。
一双微凉的手覆上他的肩头,他想说话,却在下一刻坠入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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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没法陪你们练箭,你们自个儿先练习好吗?”
“为什么?”
“我得照顾病人。”
“什么病人?是婆婆生病了吗?”
“不是。”
南宫无尚睁开眼,听着窗外传来话语,试着弄清自己身在何处?
“你醒了?”
他偏过头,瞧见老妇人坐在椅上正盯着他。“你最好别起来,你伤得不轻。”
他回想起昨夜的事,不过并未吭声,只是试着以法术来治愈胸腹的伤口,尖锐的疼痛让他拢紧双眉。
程印挂着拐杖走近他,满是皱纹的脸凑到他面前。“你是打哪儿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看你的穿著不像是隔壁村的人,不过长得倒还挺俊的,老实说,我对俊脸的男人没好感,小伙子——”
“奶奶,你在做什么?”决澜进屋时正好听见这一连串的话。“让他好好养伤,有话也等他恢复元气时再说。”
奶奶?原来她们有血缘关系。南宫无尚望向决澜,在她接近时闻到花香,是桃花的香气。
“是外地人耶!”一堆女孩儿挤进了房内。
决澜转头,微笑道:“你们还不去射箭,杵在这儿箭术可不会进步。”
“明天再练习。”毛妘说道。“你从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她往床榻走来。
“毛妘。”决澜偏头揪着她。“射箭的第一要领是什么?”
她叹口气。“持之以恒。”而后又是一声长叹。“好吧!”
其它女孩儿们也都喟叹着,只得也跟着出去,临走时还不忘道:“我们等会儿再来看你。”
决澜好笑地摇摇头,在她们走后,才转身面对躺在榻上的男子。
“希望公子不要见怪,我们这儿很少生人来,所以大伙儿都好奇。”
“没关系。”他不在意地说。
“公子觉得怎么样?”她在榻边的竹椅上坐了下来。
“很好。”他简短地回答,随即闭上眼,不想多谈。
“公子需要吃些东西吗?”决澜问道。
“不用。”他蹙起眉头。
“那公子就再歇会儿。”
南宫无尚听到她起身与程印低声交谈,他能感觉程印不友善的态度,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恢复气力而后离开这儿,因为他不希望与她们多有牵扯。
约莫一刻钟后,她们祖孙二人相继离屋,他才睁开双眼打量屋里的一切,房中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与几张矮凳,角落堆了些木柴与根茎类的蔬菜。
他撑起自己,这动作拉扯了伤口,使他眉头紧皱,他低头瞧着自已的胸腹被围上了布条,布条内则散着浓郁的药草味;他缓缓靠着砖墙,而后朝椅凳挥了下手,希望将它移至角落,却见木椅移动了几寸后便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极度不悦,看来他需要复元的时间比他想象的久,他试着盘腿而坐,一却因这动作而冒出了些许冷汗。
他静下心来,开始修练,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进房的脚步声。
“你醒了?”决澜端着托盘走进来。“你应该躺着休息的。”对于他擅自乱动,她不赞同地轻拧翠眉。
他松开腿,听见她紧接着道:“我为你做了些吃的,是我们村子特有的。”
她将托盘端到他面前,淡雅的花香顿时扑鼻而来,他瞧着托盘上的餐点,白粥上掺和着剁碎的花瓣,上头还摆了简单的野菜,粥旁是三块圆饼,淡雅的粉红点缀其间,还有两颗金中带白的鲜桃。
“这都是用桃花做的,你吃吃看。”她微笑。“很开胃。”
他抬眼瞧她,感觉她的香气愈来愈浓郁,这让他不解,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隐约闻到她身上的花香,可现在只要她在一旁,他就能闻得很清楚。
“你不爱说话是吗?”她见他没有动手,于是伸手拿了块饼给他。
他瞧着泛着热气的饼,本想拒绝,可不知怎地,他却抬手接过,食物的香味让他一时失了神。
她在椅上坐下,将托盘放在膝盖上。“我们村子桃花多,所以常拿来入菜,我在饼里放了些果实,很好吃的,这儿还有刚摘下的春桃,汁多味甜。”
他瞧了眼她清澈的双睁,而后拿起饼就口,才咬上一口,香味便在口中散开,酸酸甜甜的,嚼了一会儿,却发现甘甜里还夹杂着些许苦味,吞咽后,口里仍能品尝到留下的香气。
“好吃吗?”她仍是盈满笑意。
“有点苦。”他又吃了一口。
“你不喜欢苦味?”她问。
他若有所思地瞧着饼。“不讨厌。”他甚至觉得有些熟悉感,好象在哪儿尝过,可这是不可能的,他微扯嘴角,脑海里根本没这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