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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衣见场面要失控,急忙要浅舞、红笙、轸怀及坛肆出去。「都回房。」

  「哪儿公平了--」

  「娘,别说了。」翟亚坤开口道。

  「带你娘回房去。」秦氏皱下眉。

  「我话还没说完,我忍了这么多年,有用吗?你们都欺负到人头上来了,还把我们母子当人看吗?」她说得声泪俱下,情绪激动。

  温丝萦不想掺这乱,自顾自地往门口走,她这举动更刺激了乔氏,就见她拔高声音道:「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也还知道三从四德,比起那些表面上仁义道德,可骨子里全是烂疮烂脓的女人不知好过多少--」

  「你在指谁?!」翟治临厉声道,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

  乔氏让他严厉的表情给吓了一跳,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二娘……」艳衣急忙上前。「没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先回房喝口茶,有话改天再说。」

  一见到滥衣,乔氏的气焰再次复燃。「轮不到你来指使我。」

  「娘。」翟亚坤拉著她的手,想把她拖走。

  「我说的有错吗?」乔氏挺起胸膛。「公道自在人心,这屋子的人谁不知老爷的一颗心全在那女人身上--」

  「够了!」秦氏怒暍一声。

  乔氏猛地住了嘴,倒不是因为秦氏的厉言,而是翟治临正住她这儿来,像是要狠抽她一顿。

  「完了!」厅外的翟沐文几要掩面不敢看,难道十年前的情景要在她面前重演了吗?

  「爹,孩子都在。」艳衣急忙拦在二姨娘面前。

  翟治临在瞧见媳妇挡在前头时,惊讶了下,同时间她的话钻近他的脑中,他转过头,瞧见轸怀一行人贴在大厅门边往里看。

  「把他们都带下去。」他斥道。

  「是。」艳衣应著,她转身搀著二姨娘的手臂,想拉她一块儿走。

  「别拉著我,我还有话说--」

  「你还有什么话说!」翟治临怒喝一声。「还不下去!」

  艳衣突然觉得一阵耳鸣,老天,她克制著想拍耳朵的冲动?

  「我只是……」乔氏的气势在翟治临接近时渐渐比去,「我……不能再扣着月银--」

  「走吧!怀儿。」温丝萦跨出大厅门槛。

  「好,咳……咳……」轸怀走向前,却突然不由自主地咳起来。

  「怎么?」温丝萦弯下身。「哪儿不舒服?」

  「没……咳……」他拍拍胸。「咳……」

  「怎么了?」翟治临往门口走。

  轸怀抬头,摇摇首。「没事……」

  温丝萦焦急地抚著儿子的胸口。「是不是撞上哪儿了?」红笙热心提供自己看到的。「刚刚五叔这样摔他。」她将双手往後举,假装後面有个人,然後往前摔。「这样……」

  艳衣再次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我没使力。」翟亚坤急促地辩驳。

  翟治临转头,双眸进出怒意。「你给我跪下!」

  乔氏尖嚷道:「不过是摔了下,能有什么大碍?以前他们兄弟不也常摔来摔去,坤儿让人戳了下,流了这么多血,眼睛都要瞎了,老爷不闻不问,他不过是咳个两声,怎么,会死人啊!他们母子俩一个样,就会装模仿样--」

  「二娘。」见公公已要失去控制,艳衣不得不出声。「别再说了。」她死命朝她使眼色。

  「你让开。」乔氏推开她。「今天我豁出去了……」她继续尖声嚷苦,「他们母子是宝贝,我们是地上的臭虫,人人嫌,老爷不如乾脆认了这野种……」

  接下来的话艳衣全都没听见,因为她瞧见公公举起右手,不用更多的暗示她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冲上前阻止,想让大家冷静下来,冲到唇边的话还来下及说出,只听见一声爆响,她根本来不及明白发生什么事,整个人已往旁摔去,她的脸在刹那间烧了起来。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眼前一阵黑、一阵金,她的耳朵轰隆作响,听不见确切的声音,只模糊听到身边闹烘著。

  她感觉自己让人抱起,她奋力睁开眼,却什么也瞧不清,眼前的东西都闪著金光,她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皮无力垂下,模糊间闻到相公的气息,而後她似乎听到相公怒吼的声音,好像在跟人吵架,不过她不确定,因为她从没听见相公用这么大声的口气跟人说话过,她挣扎着想听清,却发现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後是一片沉寂……

  第九章

  艳衣在不适中动了下,不知为什么自己的牙会这么痛,又热又冷,不时抽痛著,她抬手想摸摸脸,却让某个东西握住,她动了下眼皮,眉心蹙起,脸上立即抽痛起来,她呻吟一声,觉得脸很疼。

  「要醒了、要醒了。」

  耳边的声音让她动了下,她缓缓睁开双眼。

  「没事了、没事了。」翟沐文的声音率先响起。

  「大姊。」浅舞摇她的手,脸孔俯在她的上方。

  艳衣眨了下眼。「怎……」她呻吟一声,脸好热好痛。

  「你的脸肿了,还是别说话的好。」翟沭文说著。

  所有的记忆一下涌现脑海,艳衣在心底轻叹一声,看来自己是错打错著的挨了公公一巴掌,她坐起身,发现床边围了一堆人,除了弟妹外,还有沐文、轸怀跟红儿,连三婶都在。

  「夫人。」冬黎将湿凉的布巾放在她颊边。

  艳衣瑟缩了下,感觉一阵沁凉渗入,难怪她会又热又冷的。

  「哦……温倒了……」听见自己的怪声调,艳衣忍下住想笑。

  「大嫂在说昏倒吗?」翟沐文哈哈笑,随即掩住嘴。「对不起,不该笑的。」

  艳衣摇手,示意她不用在意。「阿娘……」

  「二娘吗?」翟沭文偷瞄了三婶一眼,没说话。

  「她回房了。」温丝萦轻柔地说著。「你没事就好,我也该回去了。」她自绣墩上起身。

  「嫂嫂,我明天再来看你,」轸怀一边说苦,一边与母亲走出去。

  艳衣无法说话,只得朝两人挥了挥手。

  三婶一离开,翟沐文立刻自在许多,话也多了起来。「可惜嫂子昏倒了,刚才的场面真是太可怕了,只能说是惊天动地,百年难得-见。」

  艳衣心头一惊,立即想到自己在昏倒前似乎听到丈夫的声音。「虾……相公……」

  众人对看一眼,浅舞首先道:「姊夫很可怕--」

  「我爹才不可怕。」红儿双手擦腰,小眉头皱下。「他是生气。」

  翟坛肆接续道:「姊夫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你被甩了一巴掌--」

  「他不知道大伯其实要打的人是二娘,不是你。」翟沭文心急地抢过坛肆的话。「大哥当场就发狂了,朝大伯怒骂了好几句,屋顶都要掀了。」

  「姊夫这样……」浅舞扬起下巴,尖叫道:「你为什么打她--」

  艳衣一听,急忙下床。

  「大嫂,你别急,早结束了。」翟沭文将她压回床上坐著。「那时每个人都要解释,可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再加上大哥看到你昏过去,脸颊整个肿起来,嘴角鼻子都在流血,他整个人气得都要喷火了,才会跟大伯吵起来,大娘见他们父子起争执,只得也扯着喉咙要他们静下来,若不是三婶出面,还不知要吵多久,现在大哥正在处理善後。」

  艳衣正想问善什么後时,就听见夏曦的声音响起,

  「大少爷。」

  这叫唤声让沐文立即闭嘴,不敢再多说。

  艳衣抬眼,瞧著丈夫走进来。

  「爹。」红儿原本想跑到父亲身旁,可看父亲沉著一张脸,她决定还是乖乖待在原地的好。

  翟玄领环视房里的人,简短下令。「都出去。」

  「我晚点再来看你。」沐文朝艳衣眨了下眼。「好,都走吧!」她领著大夥儿出去。

  翟玄领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一脸严肃,艳衣看得出他在生气,他伸手拉下她压著湿巾的手,注视她肿胀的左脸,艳衣发现他的下颚抽动了下。

  「相……」

  「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

  「你冲上前要做什么!」他怒喊-声。「他们真值得你这样费心吗?」

  「我……」

  「我告诉过你,不要插手他们的事,你为什么就是不听,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的声音传到房外,让所有人瑟缩了下。

  「大姊……」浅舞想冲回房。

  「别去、别去。」沐文拦住她。「大哥只是生气,不会对你大姊怎么样的。」

  「他为什么要生大姊的气?又不是大姊的错!」浅舞气愤道。

  「这个……」沐文想了下、「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面对丈夫的怒气,艳衣没有惧怕,而是吃惊,他一向将脾气控制得很好,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对她吼叫。

  「我是想……」她吃痛一声。

  见她疼痛模样,他的火焰再次燃起。「你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才甘心是吗?」

  他一连串的数落,让她再也忍不住地瞪著他,朝他扔出手上布巾,打上他的胸膛,他低头瞧了落在大腿上的布巾一眼,听见妻子轻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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