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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玄领在明白自己被捉弄後,又好气又好笑,见妻子笑得不可遏抑,他也爽朗而笑,顺势将她拉到身边,动情地亲吻她。

  艳衣边笑边勾上他的颈项,笑声慢慢变成低吟。「相公……」

  他下由自主地的拉开她的单衣,手指潜入她丝滑的背上抚摸……

  「哎哟--」

  锦姑的惊叫及杯子的碎裂声让艳衣霎时清醒,她推开丈夫的当下就见锦姑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後。

  完了,艳衣羞红脸,这下锦姑又有话在母亲面前说了。

  「原来这么简单就能让她逃走。」翟玄领一点也不受困扰,甚至还颇为愉悦。

  「相公。」艳衣羞恼地瞪他一眼,急忙拉好单衣。

  见她一脸恼怒,翟玄领觉得很有趣,他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她不会再进来了。」

  见丈夫又想与她亲近,艳衣急坐到一旁。「你这样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母亲说你到观音庙求子。」他突然转了话题。

  丈夫炽热的眼神让她涨红睑。「那是……为了出去。」

  「我知道。」他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反正时间还早。」他微笑地亲吻她。

  他的气息钻入她口中,让她不自主闭上双眼……相公有时真是太任性了,这是艳衣最後一个清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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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您找我?」

  「坐。」秦氏以眼神示意身边的奴婢退下。

  艳衣走上前,在桌边的绣墩上坐下。

  「怎么样,锦姑在你身边,可有给你带来什么下便?」

  「怎么会。」

  「方才玄领同我提了。」

  滥衣在心中呻吟一声,相公真是……

  「他说锦姑在他身边管东管西,让他心烦,也失了一个奴仆的身分。」

  「相公言重了。」她小心地回答。

  「嗯!」她沉吟一声,瞄了媳妇一眼。「我知道你们还是新婚,可有些事得顾忌著旁人,再说了,大白天的,别老腻在一起。」

  艳衣的脸蛋顿时酡红一片,手指不自觉地抓了下膝上的衣料。「母亲教训的是。」定是锦姑将早上的事告诉婆婆了。

  「锦姑跟著我三十年了,她的为人我清楚,她不会无故造谣,或在人背後乱嚼舌根,她是正经了点,可也都是为你好。」

  「是。」她应著。

  「这事我会再琢磨,还有,听说你把黄老板列的菜肴单给退了。」

  「是,儿媳想着老太爷的身子不适合这样大鱼大肉的吃喝,所以要他多列些质地软,对身体好的食材。」

  「嗯!」她颌首。「这事你顾虑得周全,可也别太寒酸了,毕竟是老爷子八十大寿,若是太素,也惹人闲话。」

  「媳妇明白。」她点头。

  「还有,这戏棚子开始搭了,得留心些,别让那些闲杂人等出入内院,毕竟都是女眷住的地方,得顾忌著。」

  「媳妇记住了。」她再点头。

  「还有……」秦氏继续说著,一项一项地提出来,一刻钟後,才止住话题,喝了口茶水。

  「这几日你二姨娘可还有来闹月银的事?」

  「没有。」她简短地回答。

  「嗯!」她颔首,「若是又上你闹去,就要她直接来找我,说你不管月银的事。」

  「是。」

  秦氏忽然沉默下来,缓缓地喝著茶,一会儿才道:「有件事,我得问过你的意见。」

  「娘请说。」艳衣抬起头,有些诧异。

  「这阵子綉蒂常来,你对这事有什么想法?」

  她眨了下眼。「翟徐两家是世交,徐姑娘会常来也是能理解的。」

  「綉蒂是个好姑娘,我以前也曾想过要她来当我媳妇儿,像四儿今年也二十一了,与她只差五岁,可她偏死心眼,所以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艳衣在椅上动了下,不明白母亲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可不安却逐渐在心底扩大。

  「这几天我想了又想,若是让她做妾也是委屈了她,你可有什么想法?」

  彷佛一桶冷水浇下,艳衣只觉身子由内而外寒了起来,她双眸瞪大,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秦氏观察她的反应。「男人纳妾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有何好吃惊的?」

  艳衣回过神,眨了下眼睑。

  「怎么不说话?」

  「媳妇……不知……该说什么。」她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话。

  「那好吧!今儿个就说到这儿。」

  艳衣起身,行礼告退,茫然地走著,不晓得也不在乎自己往哪个方向走,她的心乱糟糟的,什么也无法想。

  她不明白婆婆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难道她真要为相公娶一房妾吗?不期然地她的心一阵抽紧,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哦!真槽……」她颤抖地深吸口气,手指抚上睑,感觉一股湿意。

  「真糟糕。」她澡吸口气,感觉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滑下。「真是……」她闭上眼,觉得有些头晕,她扶著一旁的树,想让自己好过些。

  相公不会答应的,她拚命深呼吸,没什么好担心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她不能这样吓自己,她必须冷静下来,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嫂嫂,你怎么了?」

  艳衣急忙拭去泪水,而後才转过身道:「轸怀。」她挤出一抹笑。「我只是有些头晕。」她看了下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三婶的怡园。

  轸怀露出笑。「你要不要到娘的屋里休息?」

  「不用了。」她微笑地抚了下他的头顶。「你娘现在在午睡吧!」

  他摇头。「娘在跟大伯下棋,我觉得无聊就跑出来玩。」他转著手上的草编蚱蜢跟捏面人。「我想去找小舞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颔首。「她在我房里练宇。」

  轸怀点头。「那我走了,嫂嫂。」他朝她弯身後便高兴地离开。

  滥衣看著他远去,嘴角的笑渐渐隐没,她长叹一声,靠著树干仰看著天,专心地瞧著云儿缓缓移动的模样。

  早上她还这么的快乐,没想娘的一句话竞让她如此难受,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如此在乎相公,想到他的体贴与呵护,让她又开始热泪盈眶。

  「真是……」她抹著泪。「别只是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控制住自己,当她准备离开时,却听得前头林子里有声音。

  「热吗?」

  一双美眸漾出笑。「在林子里怎会热?」

  「那倒是。」翟治临笑道。「转眼又五月天了,时间过得真快。」

  温丝萦笑眼瞧他。「可不是,大哥都老了。」

  翟治临瞅著她,眼神专注。「我是老了,可你却一点儿也不见老。」

  她避开他温烫的眼神。「大哥说笑了,只要是人便都会老。」

  两人沉默著,一会儿才听见温丝萦细声道:「听下人说,最近大哥常咳,可有看大夫?」

  「只是小毛病。」

  「小病也会成疾。」她软语说著。「让大夫为你把把脉,好吗?」她面露忧色。

  他停下脚步,没有答话,只是凝视著她,而她再次移开视线?

  「过些日子我要到杭州一趟,你可想一起来?」

  她诧异地抬头。

  「你已有好些年不曾回家乡看看,成天闭在这府里……」

  「我不闷。」她摇首。

  「带轸怀一块儿去吧!」他说著,眸子闪著晦暗不明的火。

  「为什么?」她轻问。

  「就像你说的,我老了。」他蹙眉。「到了这岁数……」

  「有什么事还不能看开呢?」她接下他的话,不让他说完。

  他的喉头滑动了下,似有千言万语想掏出,却又给尽数吞下,他在身後交握的双手锁得更牢,深怕自己抑不住这股冲动而触碰了她。

  「就因我走错了一著,就得全盘皆输吗?」他粗嘎地问。

  她颦额,右手握紧巾帕。「你想赢什么?」

  他张嘴,却下能语。

  「你并没有走错棋,因我不是棋,你也不是。」她柔声轻喃。「别再说这样的话,回去了,好吗?」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瞅著她,黑眸中闪著痛苦。

  「这辈子我就得带著遗憾一起入土了,是吗?」他问。

  她无语。

  他仰首长叹。「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他闭上眼,眉心刻苦一条皱痕。

  「别再说了。」她急促地说。

  他低下头,黑眸锁著她,而後突然栘开视线,深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不顾一切,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去。

  两人站在树林中,久久不语,半晌,才听见温丝萦轻语。「泡杯茶好吗?」

  他颔首,与她并肩而走,两人朝树林处走去。

  艳衣立正原地,不敢移动分毫,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直到两人定後,她才长吁口气,虽然她不是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可她听到的部分再加上之前沐文曾同她提及的,己让她明了公公对三婶的确有男女之情,而且这情是压抑而深埋的。

  她不自觉地又喟叹一声,这府里……有多少暗流啊!

  第八章

  原以为疲惫的一天将在丈夫回来後好转,因为她亟需与他说说话,他会为她这退锦姑,会将她抱在怀中让她休息,她可以与他说说笑,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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