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坛肆。」他提醒她。
她沉默一晌。「随你。」
她的回答让他愠怒。「你怎么回事?」他握紧她的肩,示意她回答,「为什么像红儿一样使性子!」
「我没有使性子,」她扭动身子想挣脱他。
他松开手,深思地盯著她。
「我答应你不管亚坤的事,为什么你不能答应我不插手坛肆的事?」她反问。
他皱眉。「这是什么?以牙还牙吗?」
她诧异道:「当然不是!相公有这种想法真是太卑鄙了。」
他不怒反笑;「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吧!我答应。」
她先是不相信地眨眨眼,而後朝他露出一抹笑靥。「谢谢。」她的脸儿微醺。「相公一定觉得我方才不可理喻,我只是有些不安,你知道……」她突然止了话语,而後摇摇头:「没什么,是我自个儿小心眼。」
「小心眼?」
「没什么?」她摇首,转个话题。「我会跟踪坛肆是因为……」
她开始将丘师傅来府一事告诉他,而後又大略描述了坛肆说的话,及她决定跟踪弟弟的计画,以至後来金虎力的事都全盘说出、
期间翟玄领没有打岔,也没发表任何意见,即使在提及表姨丈翁敬富也出现在醉忘楼时,他也只是扯了下嘴角,这让滥衣开始怀疑他似乎瞒著她偷偷在进行一些事。
语翠,她喝口水,瞧著丈夫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想到什么吗?」
他回过神,摇了摇首。「没有。」
艳衣不相信丈夫的话语,可并没追问,只是换了话题。「相公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
「启誉瞧见你。」他简短地说。
艳衣蹙下眉,没想还是让启誉发现了,难道她撞上茶博士之时已被发现了?
「他瞧见我就得告诉你吗?」她的语气有些不快。
他微笑。「不,他只是觉得你的举动有些鬼祟,所以差了人来告诉我。」他并未点出当时启誉还提及徐綉蒂跟在她後头。
艳衣仍是有些狐疑。「相公没在我身边布眼线吧!」
他好笑地扬起嘴角。「这倒是给了我很好的建议。」
「相公在说笑吗?」她皱眉。
「我会拨个人在你身边,以後你要出去--」
「这太荒谬了!」艳衣打断他的话。
「上次你在岛上差点没命。」他提醒她,一触及这事,他的眉头也紧跟著皱下,他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她从阶梯上滚下来的情景。
「那是因为--」
他的手按在她唇上,不许她说话。「而你今天竟然跟踪起人来,更别说混进酒楼--」
她拉下他的手。「我已经向你解释过原因。」
「你应该先找我商量。」他反驳。「一开始你就该找我商量--」
「肆弟是我的事,我一个人能解决。」她截断他的话,脸儿激动得泛红。
她激动的语气让他蹙起眉头,从方才到现在他就一直觉得她有些异样,现在他大概有些明白了。
「若是由我解决你会不高兴?」
「你已经答应我不插手了。」她在杨上挺直背脊。
「为什么我不能插手?」他追问。
她再度选择沉默。
他倾身靠近她的脸。「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总有说不完的故事跟道理?」
她微微一笑,而後轻叹一声,依旧不语。
「之前乐杉的事……你还耿耿於怀?」他抚过她的脸庞。她偎进他怀中,将脸埋在他胸前。「我不知道……」
「艳衣?」他握著她的肩膀将她拉离几分,而後抬起她的下颚让她面对他。「我已经解释过这么做的原因……」
她拧著眉心,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的语气带著些许落寞。
他的拇指画过她的眉头,将之抚平,他能感觉她情绪欠佳,却不知她为什么如此烦心?
「因为坛肆对你撒谎吗?」他揣测。
她轻靠在他胸前,想从他身上得到些支撑。「有时我会想,若当初没嫁相公,不知现在会是什么样?贰弟和杉弟应该在京城吧!肆弟还是在丘师傅那儿继续念书,至於小舞--」
「你已经嫁给我了就不该想这些。」他打断她的话,语气透著不高兴。
她安抚地轻触他的胸膛。「我只是好奇,以前我们虽不富有,可过得挺开心的--」
「你现在下开心吗?」他的眉头紧皱。
「不是。」她仰首看著丈夫俊朗的面孔。「相公待我极好,我怎会不开心,只是……」
「只是什么?」
「有时我会想到……自我嫁过来後,与他们的感情好像淡了,像外人一样。」
「你想太多了。」他轻触她的发。
「或许吧……」她低喃。
见妻子闷闷不乐,翟玄领不由得也烦闷起来,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她仰头望进丈夫温柔的眸子。「妾身可有误了相公的事?漕帮现在一定很忙吧!」
虽然她的确耽误了他的事,不过他还是说道:「没有。」
「相公要赶回去吗?」她问。
「你忘了我胃发寒?」他挑眉。
她娇笑著。「妾身记性真差,都忘了相公身子不适,可要倒杯热水给相公暖暖胃?」她的眸中带著促狭。
「不用这么麻烦了。」他笑著将她的手放到他胃上。「这样好多了。」
她的双眼因笑意而发亮。
「这样更好。」他低头轻吻她的唇,听见她轻盈的笑,他的嘴角随之扬起,温柔的吻落在她微启的唇畔上。
她柔顺地迎向他,双臂环上他的背,当她感觉丈夫在拉扯她的衣裳时,她惊讶地道:「相公……现在可是白天……」
「我知道。」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抛下漕帮的事,放纵自己在大白天与妻子缠绵,不过,既然他已为她打破了许多规则,也不差这一项。
她的两颊徘红,眼眸含著羞意,翟玄领能感觉自己的渴望逐渐增长,他覆上她的唇,抚上她柔软的身子,艳衣的心跳越来越急,身子益发热烫,她闭上双眸,感觉丈夫亲昵的抚触,她颤抖著更加贴近他,将一切恼人的事全抛在後头。
翟玄领褪去她的衣裳,炽热的吻顺著她美丽的颈项下移,他的手则沿著圆滑的膝盖上滑,燃起一连串的火焰,随即与之共赴云雨。
第六章
虽说老夫人对她上醉忘楼的事不予追究,可却安排了跟她多年的奴婢,也就是现在翟府里的奴监(奴婢总管)锦姑到她身边,说是现在冬黎不在,让锦姑到她身边帮著,锦姑为人严肃又一板一眼,在她身边总有许多不便,以後若是想再混著出门可能下是件易事了。
这日,翟府来了令她意想不到的访客。
「艳衣……」翁芙兰一见到她便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露出温暖的笑容。「最近好吗?」
翁芙兰说下出话来,只能点头,眼眶瞬间红了。
「你看看,这对姊妹感情多好。」翁敬富朝亲家母秦氏咧出大大的笑容。
秦氏不著痕迹的打量翁芙兰一眼,而後收回视线。「别拘礼,都坐。」
翁芙兰福了福身,头儿始终低垂,不敢直视秦氏。
「这是一点薄礼。」翁敬富示意下人将礼盒奉上。
「亲家太客气了。」秦氏两旁的身边人立即上前接过?
「哪里、哪哩……」翁敬富呵呵笑著、「原本早就想来看艳衣的,可这阵子忙里忙外的,所以才拖了这么久。」
「亲家最近生意还好吗?」秦氏问道。
「托老夫人的福,还行。」翁敬富笑更开心了。「艳衣这孩子没给您添麻烦吧?」
秦氏瞥了媳妇一眼後才道:「怎么会,这孩子伶俐得很。」
「那是,老夫人说得极是。」翁敬富颔首。「艳衣这孩子脑筋动得快,又有口才,以前她在做『厨司』的时候,就因此揽了不少生意,她一个女孩儿家养四个弟妹可不容易--」
「艳衣哪有这等本事,都靠姨丈长期资助。」艳衣接腔。
「你看这孩子,就这张嘴甜。」翁敬富笑得更开心。
「那倒是。」秦氏虚应一声。「翁小姐长得真漂亮。」
「谢……谢老夫人。」翁芙兰依旧垂首,不敢抬头。
「您叫她芙兰就好。」翁敬富说道。「小女最大的缺点就是胆小,你看,整日畏畏缩缩的,不像艳衣这般识大体。」
艳衣在心底呻吟一声,她能明白姨丈在婆婆面前拚命褒奖她的原因,可实在让她坐立难安,更何况昨天才发生酒楼一事,这些话听来倒显得在作假了。
「识大体是识大体,可就是太莽撞了。」秦氏说道。「做每件事情前还是得先估量著,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若每个人都这样,不是弄得鸡飞狗跳吗?」
「是。」艳衣应著。
「亲家说的是,说的是。」翁敬富点头称是。「艳衣是有这毛病,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也劝不动她,早几年我就叫她嫁了,她也不听,呵……不过,若真听我的,现在咱们也做不成亲家。」
秦氏没接他的话,转了话题道:「您的千金……可有婚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