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乎?”这不合她的个性呀,他纳闷。
“不是在乎,是讨厌。”就算她是个放浪形骸的交际花,旁人也无权置喙,然而,在公司她仍希望维持清高的形象,省得那些花瓶一族没事就想找她入会。
仰头一口把整杯的咖啡当酒干了,她绕进浴室,脱下昨天穿脏的衣服。
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水云扬不经意地往未关上门的卧室里望去,惊见她姿态撩人的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晶莹的水珠滑过凝脂般的肌肤、玲珑的曲线,满是魅惑人心的旖旎风情。
这女人只对他不设防,还是对任何人皆一概豪放?
“麻烦帮我扣一下胸罩好吗?”冲完澡的苏柳红,浑身飘漾着醉人的芳香,她轻轻挽起长发,露出光滑的颈肩,等候着水云扬。
再有定力的男人也禁不起这般的诱惑。他趑趄向前,拎起胸罩两端的系带时,不小心触碰了下她的背脊。
“你是故意的!”她佯嗔薄怒,出其不意的抓住他悬在半空的手,抚向自己的胸膛。
水云扬清楚听见胸臆间猛烈的震荡,如千军万马奔腾于一瞬间。
热血奔腾过后,他感到龌龊极了。他没有处女情结,但就是不能在这时候占有她。
双手紧实的捏了下她粉红浑圆的乳房,便毅然撤开,他背过身子。
“嫌脏?”转过身,苏柳红对着梳妆镜,舔着唇,勾引他的吻。“现在你还敢说要娶我?”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懂得自欺欺人的了。
水云扬就那么抿着薄唇,既不反驳也不承认,他很绅士地为她披上外出服,缄默地陪她走出小套房,用一种承诺的眼光看着她,“除了爱,我什么都可以给。”
即使从不奢望他的青睐,她的心依然怅然地跌入沟渠,感谢破晓时分的天色蒙眬而昏暗,让她的羞愧得以掩藏得很好。
处女膜安好无恙?
苏柳红坐在计程车内,还不停的回想妇产科医师的话——
“你没有被强暴的迹象,也没有挣扎后留下的伤痕,总之,你好得很。”
该死的范定岳,竟敢捉弄她!
原以为对这样的结果她应该感到十分欣慰,其实不然,此刻她怒火正高张,足以燎原十万八千里。
首先,她要去把那痞子给宰了!
原本打算直接回公司去,她临时要计程车司机调转方向直驱世贸。
很好,范定岳果然在这里,而水云扬派给她的助理则不见踪影,正好给她报仇的机会。
“嗨,范大师。”她先礼后兵,企图杀人于无形。
“苏大美人。”范定岳放下手里的胶水和美工刀,一走向前就给她一个超热情的拥抱。“好想你。”
“变得可真快,”苏柳红很气馁的发现,她费尽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推不开他。
“昨晚你还对我爱理不理呢。”
“情况不同了嘛,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他一手勾住她的腰,嘴巴寻找着她的唇,完全是风流倜傥公子哥的模样。
“瞎扯!我已经去过医院了。”看你还敢骗死人不偿命?
“你?”他不但毫无歉意,反而笑得无限开怀,忙把她拉进摊位里,用热切而欣然的口吻说:“会大老远跑一趟医院,可见你一定还是个处女?”
苏柳红不以为然的抛给他一记那又怎样的目光。
“帅!再度证明我的直觉是正确的,你果真是我寻觅已久的另一半。”
“搞错了吧你?”一派胡言乱语。“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别来烦我。”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一相情愿的亲了她一下。
“住嘴!”苏柳红被他惹火了,“你再这么轻浮,不拿我的话当回事,我就告诉我们总经理,请他另外派人过来。”
“别别别!”范定岳立刻举双手投降,回复他一贯的冷酷表情。“我保证在你准备好以前,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感,绝不逾矩。”
这还差不多、念在他还不算是坏人的份上,就暂且先饶他不死好了,以免场地的布置工作没法如期完成。
“还要多久才能好?”一个很伤大雅的恶劣玩笑,让他们的地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现在轮她对他大小声了。
范定岳考虑了一下,伸出左手五根手指头。
“五天?!”她大惊小怪的横眉竖眼,“星期六就要展出了,再五天,你要害死我呀?”
“非也。小姐,弄清楚状况再吼人行不行?”他捏了下她的鼻子,本想亲啵一口,结果在她充满杀意的目光下悬崖勒马。“是五个小时,要是给我五天,我就可开一个画展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她花了三天共四十几个小时,被水云扬批评得一文不值,这家伙前后才操工十数个小时,就能符合那挑剔鬼的要求?她很怀疑。
“若能得你助一臂之力,三个半小时应可完工交差。”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本来就是她的工作,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完工后我要大吃一顿,你出钱。”又饿了,她这两天过得跟伊索匹亚难民没两样。
第4章(2)
不过她的勒索并没能如愿,水云扬以公司另有要事为由,来电命令她立刻回去报到。
苏柳红明白,他无非想知道检查结果,她有没有遭到玷污,还可不可以爱?她突然觉得很可笑,若说他对她没有心存任何非分之想,那是不可能的,没有哪个男人会无条件、无私心的去关心一个女人。
然,他想要的是什么?一个妻子,还是一名情妇?
一番认真考虑之后,她决定先隐瞒实情,横竖她在他心目中已经既不纯也不洁了。
这样也好,彼此少掉一些绮想,更容易单纯的当工作伙伴。是的,横竖他们之间就算爆出火花,也不会有美好的结局。
回到公司,一整个下午,苏柳红全神贯注在一份文件的修改和誊打上,水云扬则忙于和高层主管开业务会议,据说他有意投资网路科技,让公司进行多元化经营。总之和她的工作无关。
临近下班前,他从会议室打了一通内线电话给她,说今晚有个应酬,要她陪着一道去。
七点钟,他们来到亚都丽致饭店二楼的欧式餐厅。款待的是一名五十开外的日本客户牧野先生,和他的儿子牧野良作。
苏柳红的日文还可以,席间偶尔适时说些得体且轻松的笑话,让吃饭的气氛更为融洽。
以女人的直觉,纵使水云扬啥话也没说,但她知道,他对她满意极了。唯有一点不妙的是,当牧野良作老是藉各种机会,对她毛手毛脚、吃她豆腐时,她非但不抗拒,还不以为忤的跟他有说有笑。
换作别的女孩,遇上这种状况,可能早就鸡猫子鬼叫一通,然后拉下脸来拂袖而去;可她不同,她像天生做这行的料,应付自如不说,还让牧野父子乐得当场就把合约签定,双方谈妥五年的合作计画。
功不可没,不是吗?
论理,她该得到赞赏,外加丰厚的奖金才对,怎知等牧野父子走了以后,她收到的却是一张臭脸和一顿训诫。
“我没有要你来当交际花。”水云扬冷声道。
“一切还不是为了公司,你以为我愿意啊?”说是这么说,苏柳红还是很怀疑,是不是体内的坏因子作祟,让她不由自主跟他唱反调?
真的,她在蛊惑牧野父子时,水云扬脸上的神色越难看,她就放荡得越起劲,像是故意使坏给他看一样,的确满要不得的。
但不管她出发点为何,这笔生意可以谈成,她可是最大的功臣,他不论功行赏,还怪罪于她?标准的昏君!
“我不在乎这笔生意是不是谈得成,如果用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我宁可不要。”
哦,是吗?“那你干么带我来?”男人就是这样,贪心至极,既要面子又要里子。
“我带你来是因为、因为……”雄辩滔滔的他也会词穷?“因为我不要你又到世贸去加班,因为我要看着你,确定你不会又和卜绍曦或哪个不入流的男人出去鬼混!”
原来如此。
她该感激涕零吗?为着他的过度关切,和不带脏字的蛮横指责。
这是个自由的国度,她有权结交任何男友,也有权到任何地方调情觅爱,他凭什么这样恶意的批评?
“你太过分了,我辞职,我现在就跟你划清界线,你不再是我的上司,我……我开除你!”撂完话,苏柳红直接奔出餐厅,跑向大马路。
“站住!”水云扬旋即追了出来,一把擒住她。“我没有要你走,你就不许走。”
“放开我,否则我要大叫喽。”这恶劣的男人,她连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在一起。
“听我说。”
“我不要听!”性子刚烈的她见甩不开他的钳制,竟真的扯开嗓门狂叫起来。
水云扬情急地扳过她的下巴,用唇堵住她的嘴,给她热情焦切的吮吻。
苏柳红冒烟的脑袋瓜子终于慢慢冷却下来,她不可思议地瞪着这近在咫尺,与她耳鬓厮磨的英俊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