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长老们坚持要依门规处置他,至少,他也要让齐异安然脱身……
齐异轻摇螓首:「不,我要与你一起去,就算我不能进到鬼门之中,也还能为你驾车。」
罗刹目光转柔,伸手轻捏她白嫩的脸颊。
「别傻了,我怎么舍得再让你受那风吹日晒之苦?你若是不喜欢留在这儿,便先回谷中,我会去那儿找你的。」
他不能让齐异跟著,依她那执拗的性子,若是等不到他,只怕会不顾一切地闯人鬼门,他怎能让她涉险呢?
「一点都不辛苦,我哪儿都不想去,只想陪在你身旁。」她紧紧搂著罗刹,著急地嚷嚷著,「我知道你这赵回去必定很危险,所以才不肯让我跟著,可你若是留下我一人,我也无法安心哪。不如让我跟著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
「异……」罗刹心中一热,情潮汹涌,怔怔望著她那真挚的目光,感动得无法言语。
她蹙紧秀眉,眼眸蒙上淡淡水雾,语带哽咽地央求著:「玉郎,你让我与你一起去吧,好不好?」
齐异并不是容易落泪的人,可是,她真的好怕罗刹扔下自己一人,她不敢想像失去他会有多痛苦……
失去至亲的伤痛,她已无法承受,若是再失去挚爱,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痛不欲生!
罗刹坚决的态度终於软化,他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却是喜悦多於无奈,沉声允诺:「好,我们一起去,不论结果为何,我们一起面对,永不分离。」
齐异得到他的应允,立刻重拾笑颜,「对,我相信只要我们相爱,任何人、事、物都不能阻碍我们在一起。」
只要能和他在一块儿,别说是去鬼门,连地狱她都愿意闯进去!
因为,她爱罗刹,好爱、好爱,爱到无以复加。
为了捍卫两人的幸福,她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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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两人出发前往鬼门,依旧是以马车代步。
齐异此时仍是作女子打扮,她不顾罗刹的阻止,执意亲自驾车。
经过连日赶路,两人离鬼门愈来愈近,在剩下约半日的路程时,为求保持最佳的精神和体力,他们挑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落脚。
为了不让罗刹露面,齐异又是以重金包下整间客栈,让两人住得分外清静。
独坐於房中,罗刹缓缓拿下面纱,静静地等著齐异。
片刻後,她捧著晚膳进入房中。
他急忙起身接过,将食物放於桌上,深感歉意地叹道:「对不起,还要劳烦你替我做这些杂事……」
齐异微微挑眉,轻笑道:「傻瓜,能为你做这些事,我心甘情愿,而且十分开心。话说回来,若是换成你为我做这些事,你会不高兴吗?」
「当然不会!」他想也不想地便答道。
她笑意盈盈,「那就是了,就像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一般,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以後你就别再多心了。」
「嗯。」罗刹这才释怀,拉著她坐至桌畔。「来,吃饭吧。」
用过晚膳後,罗刹伸出手,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享受著片刻的温存。
他好奇地问:「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独居於山谷之中,鲜少与他人往来,出手却如此阔绰,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的金钱来源吗?」
齐异放松地贴靠於他怀中,坦言栢告:「我住的那山谷不仅地形特殊,还有很多未被发掘的宝藏呢。谷北有—处隐密的山洞,里头藏有丰富的金矿,过去我因为炼药所需而开采过一些,有那些金子在手,手头自然宽裕得很。」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你花起钱来毫不心疼。」
两人又谈了片刻,罗刹见夜色深沉,於是轻轻推开她,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明日还得早起赶路,你无回房去休息吧。」
「我……」
她摇摇头,欲言又止,脸上飞起两朵动人的红云。
「怎么了?」
齐异不敢望向那双清澄美丽的黑眸,她低著头,羞涩地咬唇道:「玉郎,你……今晚能不能陪著我?」
罗刹心中一动,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脸色也不禁微红,乾笑道:「我现在不是一直陪著你吗?」
她摇摇头,仍不敢抬起头来。「不,我的意思是……你陪著我一整夜,直至天明……」
「我……这样不大好吧?」罗刹神色赧然,十分的不自在。
她眉目低敛,面色嫣红,低声道:「明日我们便得前往鬼门,这一去,也不知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我想……先和你结为夫妻……」
罗刹既尴尬又感动,「异……你……」
她抬首,一双深幽的眼直直望著他,彷如想望进他的心灵深处。「我是认真的。这一路上,我想了很久,早已认定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丈夫,你应该也认为我是你唯一的妻子吧?」
「当然,你是我唯一心爱的女人,除了你之外,我不可能再对别人动情。」他深望著那清秀的面容,诚心诚意地倾吐著满腔情意。
「玉郎……」她扑进他怀中,紧紧搂著他的腰,怎么也不愿放开。「抱我、爱我,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夫妻,不论明天我们去鬼门是生是死,至少,我们当过一日的夫妻……」
本来,她傲视天下,有著什么都不怕的狂性子,可爱上罗刹後,她开始明白何谓恐惧——
不能与他在一起,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恐惧。
「我答应你,可我们不只是当一日的夫妻,而是要当永生永世的夫妻。」罗刹眼中满是爱怜,抱起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缓步往床榻走去。
齐异搂著他的颈项,心中毫无一丝迟疑与畏惧,有的全是言语无法形容的浓情深爱。
轻轻将她放於床上,他俯身吻上她光洁的额头,炽热的吻二落在她柔润的面颊、红唇以及白嫩的颈项上。
他温暖的手探进她的衣衫内,轻柔地抚摸著每一寸柔细如丝缎般的肌肤,带给她难以想像、前所未有的奇异快感,那强烈的舒畅感受像是熊熊火焰,几乎要将她的身体与心魂烧化,又像是最烈的酒,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无数的热吻与爱抚中,两人的衣物一件一件地褪去,终至裸裎相对,再无半分阻隔。
他结实有力的身子覆上她芳香的娇躯,男子的粗喘夹杂著女子的娇吟声,协奏成恒久不变的原始乐曲。
在罗刹进入她体内的那一瞬间,她双眸紧闭,流下了晶莹的泪水,不是因为女子初次欢爱时必经的疼痛,而是因为最深的喜悦。
此刻,两人已合而为一,不论是心灵抑或肉体都紧密栢连,从今而後,他们便是真正的夫妻,再没有人能将他们分离。
第十章
树林中,枝叶繁密,遮去明亮日光,只余幢幢暗影。
罗刹带著齐异在林中缓步前行,两人的脸色都甚为凝重,虽然心中惴惴不安,可脚步却不曾迟疑,彼此双手紧紧交握著,无声地给予对方最诚挚的鼓励。
两人走至树林深处的巨木前,罗刹启动机关,暗门缓缓开启,他与齐异亘望了一眼,目光是同样的深情无惧。
步入长长的暗道,他们来到了大厅。
与上次罗刹独自回来时不同,这回在大厅中等著的,不是负责守卫的鬼门众鬼,而是面色凝重的四大长老。
原来,打从罗刹带著齐异走入树林中的那一刻起,他俩的行动早已在鬼门的监视之下,长老们一接获通报,便在大厅中等著两人。
「罗刹拜见众位长老。」罗刹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他早知晓鬼门防守严密,贸然带著齐异进入树林,必定会引起长老们的注意。
只是,眼下只见四位长老,却不见鬼王的踪影,不禁教他心生忧虑。若是得不到鬼王相助,想要说服顽固的长老们,可说是难如登天……
齐异见他倾身,也依样行礼,却不发一语,因为罗刹早已交代过,要她不可开口,免得她一时冲动,出言顶撞了长老,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金长老性子最急,一见两人便怒气冲冲地喝问:「罗刹,你没事带个外人回来做什么?」
银长老则是盯著两人紧握的双手,神情若有所思。
铁长老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已违反了数条本门门规,而且条条都是死罪?」
铜长老脸上倒没有多大的怒色,只是不停地在齐异四周打转,—双精光灼灼的眼仔细地打量著她,甚是好奇。
「罗刹,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罗刹放开她的手,猛然跪下。
齐异见他如此举动,也赶紧跟著跪在身旁,再次握住他的手。她虽不敢多言,却以实际行动表示对他的支持。
她向来心高气傲,从没有向任何人示弱过,可今日为了罗刹,她跪得心甘情愿,毫无怨书。
罗刹心中一暖,情潮波动,反握住她的手,沉声道:「罗刹自知身犯数条门规,罪该万死,可是……罗刹不愿做个畏罪潜逃的懦夫,却又不愿承受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的苦痛……因此,斗瞻请求四位长老谅解,望长老们念在罗刹过往对鬼门尽心尽力的份上,留我们夫妇俩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