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就是故意要惹她生气,就像她对他做的那般。
萧常笑再次迟疑,但她知道不能退缩,是不愿认输,也是无法反抗。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心中的怒气羞恼,主动地伸出手勾住他的颈项,缓缓地凑近,将柔软的红唇印在他火烫的唇上。
楚飞云亳无反应,把一切交由她主导,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她先是轻柔地吻著他,接著缓缓加深这个吻,举动虽然有些生涩,却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情欲。
楚飞云低吼一声,用力回吻著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舍得放开她,以粗糙的指轻抚她红肿的唇瓣。
他低笑道:“你很听话。”
“我能不听话吗?”萧常笑冷冷一笑,转过头避开他的手。
楚飞云眯起眼,浓眉紧皱,心中浮起某种说不出的恼怒!
她是听从了他的话,但是并非出自真心。
如她所言,她的服从全是为了五色龙珠,而不是为了他。
突地,他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他原本想证明她不能反抗自己,却只是证明了他的愚蠢与拙劣。
萧常笑见他久久不语,似是陷入沉思,正想开口时,他却突然起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便二说不话地转身离开。
她若有所思地望著他远去的背影,美丽的眼中有著一丝不解。
她以为他会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就像之前命令她吻他一般。
但是他没有,只是选择离开,而非继续羞辱她或是与她争吵。
这……算是他的退让吗?
又或者,这只是他的另一种手段,故意以退为进?
这男人城府深沉,真是令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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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飞云闷闷地回到客梭,脸上己失去惯有的潇洒微笑,取而代之的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烦躁与恼怒。
为了驱走心中那莫名的不悦,他开始自酌起来,喝了几杯后,他重重放下杯子,不解地自问──
“楚飞云啊楚飞云,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这么烦恼?”
他再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放声大笑道:“只是个女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使她比一般女人来得美些、精明些,但仍旧是个终究会厌倦的女人。”
像是为了让自己更确信这点,位加重语气重复:“对,就是这样不会有别的!”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仆人的禀告声──
“公子,常笑赌坊的林二老板找您,您要见他吗?”
楚飞云挑起眉,眼底有著一抹深思,尔后、唇畔忽地浮起一丝微妙笑意。
“好,让他进来。”
不久,林全走进房,面容凝重的他,颇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味。
楚飞云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笑问:“找我有事吗?”
“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你谈谈。”
林全的口吻态度已不如往日有礼,楚飞云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因此也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十分有趣。
“请说。”
林全直言道:“方才你离开之后,我家老板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虽然她表现得一如以住,但我知道那全是因为你。刚刚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楚飞云邪邪一笑。“我做了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全气得面红耳赤,急急冲上前去想抓住他。
楚飞云从容地轻移身形,瞬间闪过他的攻势,笑问:“你又想成了什么意思?”
林全暂且停下手,握紧拳头,皱眉道:“我没心情跟你玩游戏,你最好快点回答,不然,别怪我对你动粗了。”
他淡淡道:“据我所知你家老板交代要将我当成上宾礼遇,可是你却出言威胁,这似乎大大违背了你家老板的意思?!”
他的话让林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很明白我家老板的意思。但是,我认为保护我家老板,远比遵守她的命令更加重要。”
“你以为我会伤害她?我对萧大老板可是倾心得很,怎么可能舍得伤她分毫?”
林全厉色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对老板既非真心,又何苦纠缠?”
“真心?”楚飞云纵声大笑,仿佛林全说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的话可真是有趣,男女之间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合即聚,不合则散,用什么真心、爱不爱的,来强加束缚规范,实在是太过愚蠢也太过可笑了。”
“你这么说未免太过自私,我绝不会让你伤了老板的心。”林全完全不赞同他那不负责任的说法。
林全的这番话让楚飞云突然想起萧常笑的拒绝,他面色一沉,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上心头。
混乱思绪中,楚飞云只明白一件事──
他绝不可能放弃萧常笑,也绝不容许任何人阻碍他!
楚飞云凌厉地瞪视林全,认真宣示:“我楚飞云看上的女人,从没有一个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萧常笑也一样!”
林全咬牙道:“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楚飞云无谓一笑,眼中闪著恶意。
“即使你阻止了我,却也阻止不了她,因为为了五色龙珠,她会百般听从我。你最好别再管了,那不是你可以插手得了的。”
林全气极,神情因极大的怒气而扭曲。“你……真是卑鄙!”
楚飞云笑得阴沉,冷冷道:“对,我是卑鄙。可是我能得到她,而你呢?你不卑鄙,你又得到了什么?”
林全恨恨地瞪著他,缓声道:“我和你不同,你想要的是她的人,而我想要的,是她的心。”
楚飞云一凛,脑中瞬地闪过某种模糊的想法。
“住口──”
他推出一掌,掌风夹著强劲气流袭向林全,震得他踉跄倒退,剧咳不已。
林全抚著疼痛的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飞云冷著脸,沉声道:“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和你谈下去。日后若是你敢再插手我与笑儿的事,我不会再轻易放过你。”
林全眉头紧锁,恨恨瞪他一眼,矩转身离开。
楚飞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思绪十分复杂。隐约间,他明白情况己超出他的想像之中。
他有预感,要是他再待下去,必定会面临更多、更大的改变。
但是他不想离开,因为,这里有萧常笑。
他告诉自己,在得到萧常笑之后,就会回复往日的洒脱自在,没有任何人事物束缚得了他,那时自然会离开。
他,依旧会是最快乐,最逍遥的风流浪子。
第四章
常笑赌坊
偌大的厅堂中摆著数十张长桌,各色人等围在桌旁,挤得是水泄不通,吆喝之声四起,人人脸上表情各异,赢钱的是兴高采烈,输钱的却是咬牙切齿,目光都充满了对赢钱的渴求。
京城中,大大小小的赌坊少说也有百来家,但这百来家的生意全加起来,也没有常笑赌坊一家来得好。
这当然有不少原因:一是常笑赌坊的地理位置好,二是常笑赌坊的老板萧常笑名气响亮。
但最主要的,是因为常笑赌坊很干净。
干净,指的不只是赌坊的摆设环境,而是萧常笑对赌坊的经营,一向有她个人的坚持。
首先,常笑赌坊绝不作假出千;再者,常笑赌坊也从不与客人有借贷关系。
有些赌坊会借赌输的客人银两好收取高利,甚至还会以暴力讨债。但在常笑赌坊中,客人要赌多大都无所谓,可是,只要身上所带的财物输光,马上就会被贿坊的人请出去,绝无例外,这就是萧常笑的作风。
一开始,有些赌客曾因此和赌坊产生争执,但不久之后便了解萧常笑的用意。人的手气有好有坏,有时赌输的人愈想翻本,却会输得更多,为免有人在情急之下输得倾家荡产,萧常笑才会特意立下这条规拒。
自此之后,常笑赌坊的生意便蒸蒸日上,不久就成了天下第一大赌坊。
场子热热闹闹,天定房里的气氛也热络不己。
此时,坐于天字号赌桌前的赌客只有一男一女,桌上整整齐齐放著一副玲珑小巧的象牙牌九、一对雕刻精致的象牙骰子,而一旁聚集著不少好奇的围观者,正窃窃私语著。
女子当然是萧常笑,她一身淡蓝衫裙,秀发高挽,簪著数朵小巧的浅紫花朵,愈发显得她容貌娇艳无比。
而在她对面的青衫男子看来年纪甚轻,不过二十来岁,他相貌俊秀、气宇不凡,浑身散发一股富豪子弟特有的傲气,一双锐眼直盯著萧常笑,是惊艳也是好奇。
摆在他俩面前的筹码,是闪烁著五彩光芒的金刚石,每颗约有握拳大小,桌面上少说也有百来颗。
今晚赌局之大,实在是骇人听闻,远远超乎常人所能想像。
萧常笑懒洋洋地住后靠坐,双手轻轻交握,随意地放于膝上,一派轻松自得,很明显的,她完全没将对手看在眼里。
赌局尚未开始,胜负仍是未知数,可男子却已有些沉不住气,他皱起眉,沉声问:“萧大老板,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