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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危伟还来不及去加深这个吻时,云海儿已经离开了他蠢蠢欲动的双唇。

  带着怜惜的眼神望着他,她没有说出任何原因,又将危伟紧紧的抱住,把自己藏进他的怀中。

  被云海儿一连串奇怪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他怔愣的看着怀里的她,想要回拥她的手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她抱着他的模样是那么的自然,好似将自己的感情摊在他的面前让他一览无遗。

  就连忧心的眼神都是这么的真切,好像她开心他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管经过多少时间,不管他如何狠心的对待她,她都只会选择无怨无悔的付出。

  和她相比,只会更显出他的丑恶与不堪。

  在危伟的怀中,感觉他激烈的心跳渐缓,云海儿才放开紧拥他的双手。

  "危伟,你刚刚的眼神……好可怕。"柔软的小手轻捧着他刚毅的脸庞,语气里是对他的心疼。

  云海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竟敢主动亲吻一个近乎盛怒中的男人,但那时,抛只晓得她不想看着他把自己变得残忍、绝情。

  因为他是危伟,所以她敢这么做。

  "如果可怕的眼神能够换来你的主动献吻,那也不坏。"危伟揶揄地说。

  干燥温暖的手掌覆盖上云海儿贴在他脸上的小手,将自己的脸贴在她软软的掌心里摩擦。

  新生的胡碴刺得她的手心微微发痒,让云海儿不由自主的想收回手,却被他紧紧的抓住。

  "海儿,现在想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危伟暗喻着。

  云海儿垂下眼,认命的一笑,"从我决定留在你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来没有过那种念头,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不会离开。"

  "不管我如何的伤害你?"危伟并没有发现,他的提问像是要云海儿给他承诺。

  "嗯。"她点头轻应,若是怕他伤害她,又怎么会留下?"我相信我爱的男人不会真的狠心伤害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言语中有着对自己的骄傲和对他的信任。

  她留下,是仗势他不忍心伤害她吗?

  他会让她知道,她错得离谱。

  危伟将云海儿放在他脸上的手移开。"云海儿,我劝你最好不要自欺欺人,免得到时候伤得太重。"

  知道危伟又回到那个充满仇恨的身体里,云海儿握住那只刚才被他紧握过的手,藉由上头还残留的体温来给自己力量。

  "危伟,自欺欺人的,是你。"勇敢无惧的眼神让她散发出一种坚毅、自信的美。"若你真的想伤害我,我怎么会看到你眼里的挣扎?若你真的想报复我,让我生不如死,为什么我可以感觉到你心里的痛苦?看到我心碎、看到我流泪,你真的快乐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云海儿深吸口气,眼神依然坚定。

  "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丝的感情,就不会用那样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不会用那样温柔的唇吻我;如果你真的对我毫无感觉,又怎么会一再的改变你的计划,如果你真的--"

  "够了!"危伟的怒吼打断了云海儿的话。

  她所说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逼他正视他不愿意面对的内心世界,那连他都不想了解的矛盾情绪,全藉着她的口说了出来。

  "危伟,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还要痛苦太多、太多了,难道你不明白吗?"这也就是为什么云海儿坚持要留在他身边的原因之一。

  恨一个人太苦了,更何况他带着这样强烈的怨恨长达十年之久,想到他孤独、只容得下恨意的内心,云海儿忍不住心疼的鼻酸起来。"你懂什么?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危伟心里的悲愤让他忍不住握拳,若云海儿不是女流之辈,他肯定会打得她头破血流。

  "从小到大,你备受呵护,没有受到任何的挫折、伤害,在你这个千金大小姐的眼里,世界当然是只有美好、只有爱。什么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来得痛苦,收回你这种悲天悯人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危伟怒斥着云海儿的自以为是。"就算我曾经爱过你,那又怎样?你真的知道这十年来,我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吗?"

  危伟的咄咄逼人让云海儿的脚步不断退后。

  "原本美好的家庭一夕之间破碎了,意气风发的父母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就连自己的故乡都待不下去,被逼得流亡海外。一场大火活生生的夺去我爸妈的性命,你能够想像自己的爸妈活活被烧死在眼前,却又无能为力的画面吗y若不是亲身经历,没有人能够体会那种椎心刺骨的丧亲之痛!"危伟激动的说。

  一直到今天,他都还忘不了母亲断气时的情景。

  云海儿紧靠着身后的沙发,才能不让自己虚软的身体倒下,发生那样的事,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是何其残忍!

  "在异乡失去了亲人,只能拖着幸存的半条命苟延残喘,还得忍受无数次的整型植皮手术,才能让自己变得不吓人。将近一年都包着纱布,过着见不得光的日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有好几次想自杀,死了算了,你知道吗?不!你不知道!"

  危伟替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云海儿回答。

  "因为害我家破人亡、面目全非的人,就是你亲爱的父亲啊!当你发现,害你变成一无所有的人,竟是你曾经最敬爱的世叔,竟是爸妈最相信的人,竟是深爱女人的父亲时,那个你所相信的世界突然间崩毁了,你还能说你了解吗?"

  危伟走向靠着沙发的云海儿,抓住她颤动的肩。

  "若不是想着要替死不瞑目的爸妈报仇,或许我根本就撑不到今天。"

  紧抓着云海儿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手指都陷进了她的肌肤里,云海儿忍不住吃痛的皱起眉,却没有阻止他。

  "支持我活下来,让我走过这十年的,只有恨,如果你是我,还能够去爱人吗?而且还是杀父仇人的女儿?"危伟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直瞪着云海儿。"恨一个人不会让我痛苦,爱一个人才会!"言尽于此,他这才松开抓着云海儿的手。

  听完危伟这十年来的生活,云海儿再也忍不住的泣不成声,她的手轻掩着嘴唇哭泣。

  原来,残忍的人是她。对危伟而言,爱她而恨不了她才是件最痛苦的事。

  而自己却一直逼他去面对两人曾经相爱的事实。到现在云海儿才发现,她从来就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危伟着想过,她自以为的救赎,不过就是让他的内心更加交战。

  他复杂的内心她到现在才了解,也才明白,他真的不再是从前的危伟了。十年后,人事全非,除了她对他不变的爱以外。

  只是这份爱对危伟来说,或许是负担。接下来该怎么做,云海儿的心里已经没有了答案。

  第七章

  了解危伟内心的挣扎与纠结之后,云海儿改变了与他相处的态度,不再处处逼危伟去面对她对他的爱。

  也不再说服他放下心中的仇恨,倘若今天角色对换,她或许会有更加扭曲的性格。

  既然他没有要她离开,云海儿也就厚着脸皮待在他的身边,能够陪着他也好,至少当危伟觉得孤独的时候,还有她和他守在一起。

  不过,云海儿还没找出两个人该如何相处的方式,住在这里两个多礼拜,她发现危伟常常忙得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或许危伟认为已经将按捺许久的情绪全向云海儿说出来,所以就更放任自己对她冷淡。

  有一大半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的云海儿不爱用看电视打发时间,她在前院放了桌椅,危伟所买的别墅位在僻静的山间,四周绿意盎然,鸟语花香。

  天气好的下午,她就这么坐在前院,享受着春阳与清风,也想想该如何解决与危伟之间的关系。

  这天,云海儿泡了壶花茶,虽然抓不准危伟回家的时间,但她总会准备一顿精心烹煮的晚餐,如果他没回来吃,她就会留下他的份给他当消夜。

  吃她煮的菜,大概是他们最密切的交集,所以云海儿也就格外用心的替危伟准备餐点。

  正在想着晚上要煮些什么才好的云海儿,看见一辆银蓝色的高级跑车弯进危伟的别墅。

  她原本以为那是一辆迷路的车子,才会误闯入危伟的私人土地,因为她住在这里这么久,就连送信的邮差也没见过。

  可是那辆名贵的跑车竟然就这么大剌剌的开进前院,甚至还停在危伟停车的地方,似乎对这里颇为了解。

  是危伟吗?云海儿站起身,迟疑的看着那辆跑车,难道是他买了新车?

  跑车的主人打开车门,优雅俐落的跨出,并在关上门的瞬间,将脸上的墨镜摘下。

  安井谋好整以暇的迈开长腿往云海儿走去。"云小姐,你好。"

  "你是……安医生?"安井谋拿下墨镜后,云海儿才认出他是那个曾经上过新闻的名整型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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