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卷款逃走。”她这样说也没错,本来她就不是要卷款而逃。
“是嘛!老鹰堡的财务全掌控在我手里,哪有机会让你卷款?”
“既是如此,公爵有什么好担心的?”孟樱沄顺着墨瑟芬的话说,她这个小姑大概认为她是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水蛭,一心想吸有钱人身上的血。
墨瑟芬耸耸肩。“这得问你自己了,为什么会让哥哥有这种想法。”
“公爵什么时候会回来?”
“晚餐时间一定会回来。”
“老鹰堡的大小事全交给你负责,你辛苦了。”
墨瑟芬挺直腰杆,脸上难掩骄傲地道:“我自小就受过专门的训练,习惯了。”
“你很能干!”孟樱沄由衷的赞美。
“少灌我迷汤,我是不会帮助你逃走的,尤其是卷款逃走。你是知道的,我手里管的这些大大小小的财产,将来可是要点交给坦亚的,我可不想让坦亚以为我揩油。”
“啊?点交?你要离开老鹰堡?那坦亚怎么办?”孟樱沄不知道这事。
“不只是我要走,你也得和哥哥回法国。什么坦亚怎么样?他还不是留在这里,还能怎么办。”
孟樱沄一惊。
“你不知道吗?”墨瑟芬好笑的看着她。
孟樱沄摇摇头。
“哥哥是诺曼第的第兰公爵,他的一切绝大部分在法国,他当然要回去啰!”
“可是这里……”
“老鹰堡和这里的村民,哥哥已经封给坦亚了,这不是问题,坦亚会把这里统治好的。”虽然墨瑟芬和坦亚有私人恩怨待解决,但他的能力仍不容责喙。
“那么公爵打算什么时候走?”
“你的问题可真多耶!你不会自己去问哥哥啊?”真的很烦,受不了。
“你告诉我嘛!”她软语相求。
“我也不确定,不过肯定不是搭停在码头的欣欣向荣号商船走,因为一切都还没准备,会赶不及。”
“是这样。欣欣向荣号很快就要走了吗?”她心里有个计划开始成形。
“不会超过五天,你别问我啦!不如去问坦亚,坦亚很欣赏你这种柔弱型的女人,有什么问题全去问他,他会很有耐心。
孟樱沄微笑。“我已经没其他问题了,晚餐见。”
墨雷克和坦亚并辔骑回老鹰堡,中途停下来让马儿喝水,墨雷克望着无垠的绿草地道:“我回法国后,这里就交给你了。”
“谢谢公爵抬爱!”坦亚恭敬地道。
“这是你该得的,你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吃了不少苦、立了不少战功,早该封你为领主了。”
坦亚高兴的道:“要不是公爵的栽培,我也不会有今天,全是您的功劳。”
“也要你努力才行。以后你也要多提携后进,这样你自己才会愈来愈轻松,可以有多一点的时间拓展与邻邦的关系。”
“我明白。”
“对了,马可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他对数字很有概念,商业头脑很好,将来可以利用他的专才替老鹰堡开源,多听听他的想法,然后给予必要的支持。”
坦亚点头称是,果然是领袖级的非凡人物,对手下的长处全观察人微。
“不知公爵何时回法国,要不要先做些安排?”
墨雷克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没告诉他的新婚妻子他要带她回法国的事,不知她会不会和他唱反调?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他承认他是对她的身子很着迷,可并不表示他会因此变成失去男子气概的软弱男人,她必须尽早学会听他的话,以他的意志为意志,这个婚姻里只能有一个声音发号施令,而这个声音就是他的声音。
“公爵?”坦亚叫了一声出神的墨雷克。
墨雷克回过神。“下个月回法国。”
晚餐时刻,墨瑟芬拿了一只水晶酒杯。“哥哥,你记不记得这只杯子?”
墨雷克看了一眼。“不记得了。”
“哥哥打了几场战争后,人就变得健忘了,这是媚兰送你的生日礼物啊!你贵人多忘事。”墨瑟芬轻松道。
“你特地请人从法国把水晶酒杯送来老鹰堡提醒我?”墨雷克撕了一片羊排送人嘴里。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哟!早在要来老鹰堡的路上,你派人回法国送信给亨利管家时,不准我插嘴出声要求一定得运什么东西来,我就懂得沉默是金了,水晶吊灯、真丝绸缎和这只水晶酒杯全是媚兰的主意。”墨瑟芬滔滔不绝地诉说着。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媚兰三天前派人送来一封信,上头写得清清楚楚。”
“你们还真是好朋友、好姊妹!”墨雷克喝了一口麦酒。
坐在主桌另一端女主人位的孟樱沄,和她右手肘旁的莉丝全竖起耳朵听着这一段对话。
那个叫媚兰的女人是谁?
墨瑟芬继续献宝似的道:“这酒杯不如就现在派上用场吧!”顺手将墨雷克面前的麦酒倒入水晶酒杯。
“难道用水晶杯装的麦酒喝起来会有不同的滋味?”墨雷克有些不以为意。
“是啊!这样喝起来可能会如饮爱的甘霖。”墨瑟芬笑盈盈地道。
墨瑟芬的话惹来主桌附近士兵、武士的笑声。
墨雷克瞥了一眼孟樱沄,见她一脸冷眼旁观的态度,好像完全不好奇墨瑟芬口里的媚兰是谁。
一个不会吃醋的女人,连尴尬的表情也没有。
武士们习惯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话题一转松,大伙儿的笑闹声更大。
这也是自上次战役之后难得轻松的一晚,当然那天公爵大喜之日,大家也放松了一晚。
第5章(1)
孟樱沄懊恼错过了欣欣向荣号停靠码头的机会。
月色隐照入石砌的窗,看来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她看了一眼空置的床铺,她的夫君已五日未在这张床上过夜,她走向床,抚了抚柔软的床单,刚换上的床单飘着浅浅薰衣草的味道。
她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在这个城堡她不是重要的人物,头衔虽然显赫,但是人们并不把它当一回事。
她的丈夫夜不归营,每个人视为理所当然。
他是威廉王手下拥有最多封地的家臣,按照国与国间贵族联姻的惯例,他娶的妻子应该是丹麦、挪威或是苏格兰的公主,怎么说都不该是她,一个只懂得草药。一个身份卑微的私生子。
既然心里的痛苦摆脱不了,她决定到月色下散步,看看能否除去淡淡的苦涩。她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来到烛光照耀下的长廊。
长廊其实是个回廊,回廊四周是大大小小的房间,不像一楼方格式的设计。
静谧的中庭,守夜的士兵打着盹。因为怕走路声在石地板上过于突兀,所以她打着赤足。
她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地闲逛能给予寂寞的内心多少帮助,但至少可以让她打发漫漫无眠的长夜。走累了就会想睡吧!
步下石阶,悄悄经过打盹的站岗士兵,原来这么好溜,也许当她安排好一切时,自己也能碰到这班懒散的士兵守夜。
有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夜晚,什么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虫鸣、鸟叫,全是大自然原野的声音。
她走向马厩,马儿安静的休息,马夫全回家睡觉去了,只留下一个小厮看马,怕夜里有突发状况。
她曾想偷匹快马当作逃亡的工具,可惜她马术不佳,怕还未到老鹰村边界便已被活逮。
正当她要转身往中庭走时,一个如动物般呻/吟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
声音是由马厩传出来的,是马儿生病了吗?
又不像,马儿病了的声音可不是这样。
马厩里很暗,只点了一支小蜡烛,她朝里头望了望,什么也没瞧见,然后她往外走,心想也许是马厩附近的小动物发出的声音。
当她走出马厩时,那阵呻/吟声又传来。突然,她明白了,那呻/吟声根本不是什么动物受伤的呻/吟声,而是有人正在做那档事所发出的愉悦声音。
女人边呻/吟边喊:“哦,你真神勇!比美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世界的力量。哦……我快要死了。”
孟樱沄手颤抖的抓往裙摆,屏气凝神。她判断声音应该来自于马厩后方的干草堆,她小心翼翼的接近,马厩后方很暗,本来明亮的月光躲到云后去。
她慢慢靠近呻/吟声的来源,一个女人赤裸着身子骑在男人身上并规律的动着,男人的呻/吟声开始加入女人的愉悦叫喊。
“再进来些,求你!”女人扯开喉咙不知耻的叫着。
她苍白的站在黑暗中看着两个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在于草堆上交合,握拳的手掌恨不得挥出去,打断这对狗男女愉悦的偷情。想到莉丝曾提及有关墨雷克的风流事,她直觉想到是他。立即转身冲回堡垒,眼泪不自禁的如雨下。
回到房间,瘫软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那个野蛮的诺曼第人和一名女人正在做苟且之事的画面。
原来他没在这张床上过夜,是到别的女人提供的温柔乡去了。
她难过什么?她该难过吗?
她不要这个婚姻,从一开始她就拒绝他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