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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页

 

  “我认为可汗会接受西夏王的请求。”

  窝尼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待在西夏太久。一等战事结束,他准备告假回乡探亲。

  “统军大人,外头有一女子求见。”兵土进来通报。

  “女子?打发她走,我不见任何无关紧要的人。” 他埋首继续看着布兵围。

  “她说有要紧的事想要问统军大人。”

  “不见!” 他轻吼。

  “那女人说她姓阎,大人还是不见吗?”

  姓阎?他只认识一个姓阎的女人。

  “叫她进来。”

  自称姓阎的女子走进帐内。 “我叫阎涵荪,不请自来是为了向统军大人打听一件事。”

  “阎涵荪?我不认识你啊?” 识人无数的骆野岸,不记得记忆的角落里有这位女子的影于。

  “大人不认识我,可我却知道大人许多英勇的事迹。”

  “哦?”

  “我想与大人单独谈几句话,能否请大人拨空相谈?”

  左右厉声制止:“大胆狂徒!”

  骆野岸扬了扬手。“你们都出去吧!”

  “大人?”

  “我可以应付。”

  左右退下后,他不怒而威的道:“直接说出来意吧!”

  “我想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 阎涵荪问。

  “你爹?” 他皱了皱眉。

  “阎深是我爹。” 她接着道。

  “芸兮并未提起有你这位姐姐的存在。”

  “阎芸兮和我不是同母所出,她自然不知道有我的存在,连她娘也是后来这几年才从我爹那里知道我的。”

  阎涵荪的这几句话道尽人情恩怨。

  “我只能说你问错人了。”

  阎深与他相差二十岁,同是神剑孟求的徒弟,自从多年前发生那场悲剧之后,他与阎深夫妇即无往来。

  “你一定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 她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却是生父莫名其妙的死去,她怎能甘心?

  “根据你同父异母妹妹的说法,你爹是病死的,也可能是殉情而死。”

  “鬼才会相信这套说辞。”

  “你不相信我,又为何求问于我?” 他微愠地看着她,黯沉的眸子里全是不悦。

  “因为只有你能给我答案。”

  他眯眼看她。

  “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我爹的死与你有关。” 她指控道。

  他瞪住她,全身僵住,就要发脾气。“妇人之见。”

  “孟求师公也是你杀死的对不对?”

  他强忍住怒气。“你最好三思而后言,我不喜欢你净说些没有根据的话。”

  “阎芸兮的娘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撇了撇嘴。“柯桦的话能信,天会下红雨。”

  “我爹身于骨一向硬朗,又是个练家于,不可能说倒下就倒下,他的死肯定与你有关。” 她愤怒的说着。

  “你再合血喷人,我可不饶你。” 他几乎忍无可忍。

  “人已死无对证,你这个凶手太狡猾了,我为我爹的死不值。”

  “你可以随我上雪山问问芸兮,你爹是怎么死的。” 他挑了挑眉,不禁佩服自己忍住怒气的能耐。

  他与阎深夫妇再不对盘,也不会在悲剧发生三、四年后才动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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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多月过去。

  “哇,这回腌的紫苏梅特别入味。”吃得津津有味的郭令雯,心满意足地嚷着。

  “终于完成了,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安心地回襄阳了。”

  “你怎么又提回襄阳的事了?” 可怜的郭令雯,现在想装病也装不成了。

  “我看师姐的身子应该全好了,回襄阳不是问题才是。”

  “是好多了,可是要我生龙活虎的走远路可不行,那日汗血马的一脚可把我的老毛病给踢出来了。”

  一旁窃笑的楼祖遥忍不住跟着附和,“真是如此就惨了,哪儿也不能去。”

  “要不要再给大夫瞧瞧?”

  “瞧了也没用,开的药方子还不就那几帖,最好就是这样了。芸兮,你师姐我真没用;过了十八年苦日子,如今却不得不贪图好日子过哟!” “最好再找个有点本事的丈夫倚靠。” 楼祖遥好心补充道。

  “有点本事的丈夫并不好找,怎么?你想帮我介绍吗?”

  如果能嫁个让她不需要吃苦的丈夫,她就更高枕无忧,每天眉开眼笑了。

  “你眼光太过我可介绍不起。”他四两拨千斤。

  “心里明白最好。” 他再夹起一颗紫苏梅咬了一口。

  “师叔什么时候回来呀?”

  “打了胜仗就会回来。” 他一颗接一颗地吃着,这真是人间美味。

  “什么时候才能打胜仗?那个公主愈来愈嚣张,整个雪山别苑没人可以治得了她,芸兮又不住那儿,我一个人差点让她给吵死。”

  “你不也很能吵吗?卯起来跟她拼了。” 楼祖遥火上加袖道。

  “她是公主耶!何况雪山别苑又不是我的地盘,我再厉害、再会吵,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我怕惹她发飘把我给撵了出去就惨了。”

  “雪山别苑也不是乃岚公主的地盘啊,可汗已经把它送给了野岸。”

  “怎么着?你是鼓励我和公主直接翻脸是不是?”

  “师姐,祖遥哥他同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太认真。” 阎芸兮适时制止两人再彼此抬杠。

  郭令雯看了看屋子四周。“怎么还少了一个人?”

  “承汝到后山作画去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闲吗?瞧你的身材就知道你连动都懒得动。”

  确实,比起在襄阳时,她胖了不少。心情愉快吃得多,自然瘦不了。

  从外头回来的易承汝带回他在路上听到的消息。

  “骆野岸凯旋回来了,芸兮,你的脸得赶紧易容,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她突然觉得疲倦了。

  如果想要伪装就要伪装一辈子,她既然无法伪装一辈子,又何需为了短暂的虚假弄得人仰马翻?

  “不了,就这样吧!我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命运怎么安排我,我就接受它的安排。” 世事本难全。

  在场的另外三人有半晌的惊愕。

  “你确定?” 楼祖遥不可置信的问着。

  “你终于想通了。” 许多次,站在师姐的立场,她总试图说服阎芸兮坦然面对自己的容貌。

  易承汝笑了。“我喜欢你是美人时的模样,让我想起涵荪,你们真有几分神似,见你如见她。”

  “你可得区隔清楚,芸兮,涵荪是涵荪,你别爱错了人,芸兮是我的,涵荪是你的。” 半真半假的话里,隐约透露出楼祖遥遥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

  “喂,你们收敛点,芸兮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白日梦做归做,可是要把眼睛放亮点,不然自作多情、愈陷愈深,没人救得了你们。”

  乃岚公主在她面前有意无意编派个难听的谣言,说什么师叔侄相恋。有违伦当的事人人唾弃。

  好几次她想听听当事人的说法,话到嘴边,却全给理智吞了下去。

  “师姐,两位哥哥讲的是玩笑话,你说到哪儿去了?”

  有的时候装胡涂也是适应这人情世故的一部分,楼祖遥钟情于她,她并非草木,岂无感觉?

  可她不能表现出一丝心软,给予回应很可能带来无穷后患。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说话似是而非,你虽不能全当真,但也不能全当假。”郭令雯一副专家的模样,说得头头是道。

  “你懂什么?连个爱你的男人都没有还敢在这里谈男人?你这样会误导芸兮。”

  凶巴巴的郭令雯朝楼祖遥斜睨了一眼,“我误导芸兮总比芸兮让你们这些臭男人给骗了好。”

  “师姐,你这话说得太重了,没人骗得了我,除非自己骗自己。”

  自欺欺人最是可悲,她尝过,滋味并不好受。

  骆野岸就要回来了,她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新的改变和新的局面。

  她不否认他在她心里占有一个特殊的地位,那个位置从未人有人占据过,是独一无二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努力的想回避,却还是逃不掉。

  爱上师叔注定是要痛苦的吧?

  当他以一个男人的身分对她散播柔情魅力时,她也只是个平凡的女人。

  “你们能不能避避?我想和芸兮单独聊几句话。”

  识相的两人捧着装着紫苏梅的瓷瓶往花厅走去。

  “现在只剩咱们姐妹俩,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装作视谣言为无稽之谈。

  “师姐是想问我和师叔的关系?”

  郭令雯讶异了下,没想到师妹会如此大方承认。

  “是的。乃岚公主恨不得把那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她想毁了你们。”

  “师姐也反对我和师叔?”

  天啊!果然是无风不起浪。

  “你们是认真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

  好多问题,不知从何问起。

  “一言难尽,希望师姐不要再追问下去了。” 她什么都不想说。

  只听郭令雯说着:“不会有好结果的,师叔侄结合得不到世人的祝福,让人指指点点的日子你不怕吗?” 想不透,只好开口问。

  当她是美人时,不论在何处,人们总把她当作稀世珍宝看,人人都想古为己有;当她是丑女时,人们反而将她视作怪胎,避之唯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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