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啸威沉思良久,“也罢,也许老天爷一切早有安排,只是,委屈了霜儿。”
白飞霜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言论,终于说服众人,经过一阵冗长而缜密的商量过后,大家都同意这个偷天换日的计划,也暂时平息了白府的动荡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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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逍遥带着白飞雪回到无山已有月余,在天山老人的悉心医治下,她的身子逐日康复,面容逐渐恢复红润清丽,只是,再不复见往日的活泼,整日愁眉深锁若有所思,不与任何人攀谈,包括风逍遥在内,任凭他如何逗她开口,白飞雪始终不发一语,今风逍遥忧心不已。
这日,阳光晴暖微风徐徐,风逍遥带着白飞雪离开静养月余的天山雅筑,来到风景宜人的天湖。伊人临水而立,天光水色衬得佳人形影更显袅娜。风逍遥凝视着她,脱口而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白飞雪依旧毫无反应。
风逍遥低声说:“怪我是吗?怪我未征询你的意见,自作主张将你带离扬州,来到这天边远的天山来,和亲友失了联系。或许是我太一相情愿,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安排,也许,你宁愿嫁给太子,尽享一切荣华富贵,而不愿与我在这沓无人烟的深山野岭厮守一生。”
字字句句说得风逍遥摧心折肺,听得白飞雪心头淌血,她柔弱的身子晃了晃,一双星眸蓄泪,无言地望着他。
看着她眼神里的委屈和指责,他暗责自己失言,心中一恸,将白飞雪揽进怀里,心痛地低吼着,“飞雪,对不起,我实在太爱你了,无法忍受失去你一时半刻,你不知道你的昏迷让我有多么恐惧,我好怕失去你……刚才那些话是无心的,我只是一时情急,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相情愿?
“而且我真的好想念你的声音笑语,算我求你好吗?开个口吧!骂我也好,怎样都好,说句话好吗?你一句话都不说,镇日愁眉不展,真的令人好忧心哪!”
白飞雪在他怀里动了动,小手缓缓地环上他的腰,望着他轻声说道:“我只是怕一开口,这一切就像是梦醒一般地消逝了。我不知道自己病了,以为只是睡了好久好久,作了个好美好美的梦,你到梦里来看我。陪着我……然后梦醒了,一睁眼,你真的就在眼前,而我又置身在这美得像画一般的天山,我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
风逍遥紧紧地搂着白飞雪,欣喜地说:“傻飞雪,你现在就在我怀里,这么真实地拥在我怀里,这怎么会是一场梦!怎么病了一场,就把你聪明的小脑袋瓜也给病傻了?”
白飞雪嘟着可爱的小嘴说:“嫌我傻?放手放手,本姑娘要下山云游四海去,就让你一个人留在天山终老一生,当个没人要的糟老头子算了!”
看白飞雪又恢复往日的朝气,风逍遥开心地在她的樱唇上亲了一口笑嚷着,“我可不依!我好不容易才将你从扬州的护国将军府里给劫了来,怎么可以轻易放手让你走!你是老天爷赐给我最好的礼物,她可怜我这没人要的老头子,形单影只怪孤单的,特地派你来陪我过下半辈子的,哪那么容易就让你给跑了?”
白飞雪羞红了脸,偎进风逍遥的怀里,好半晌才问道:“我纳闷了好久,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会在天山?我不是在扬州白府里等着出阁吗?你为什么也在这儿?你应该也要和飞霜成亲了才是,我爹娘怎么会让你带我离开呢?飞霜呢?你走了她怎么办?唉……我都快想破头了,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你快说给我听吧!”
风逍遥笑着执起她的手,绕着天湖悠闲地散起步来。
“原来你打从醒来以后就一言不发,是在想这些问题呀?早问我不就结了吗?别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风逍遥就这么带着白飞雪,一边浏览天山美如仙境的景致,一边巨细靡遣将事情始末告知予她,还有后来风无忧修书传来的消息,包括白飞霜已应宫中礼仪提早三个月入京待嫁,及双方家长己应允他们两人的婚事。
白飞雪听完事情经过之后,感触良多地说:“世事真的难以预料,谁知道老天爷的安排会是什么?想不到短短的时间里会有这么多变化!唉,只是难为飞霜了,竟然代我出嫁,希望她一切安好。”
风逍遥紧紧握住她的手,“老天爷对每一件事的安排都有它的道理,或许这就是你们姐妹俩的宿命,嫁为太子妃说不定正是飞霜的幸福,你别想太多,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能在一起,答应我,和我一起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好吗!”
双手紧紧相携的两人,心中对于这否极泰来的结果都有着深深的感谢。
第九章
“飞雪乖,把这果子吃了,对身体有好处的。”
白飞雪接过风逍遥手上的果子,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果子?通体雪白、晶莹剔透,十分小巧可爱,我怎么没见过?”
风逍遥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这是天山特有的雪果,每五年才开花结果一次,每株果树只有一颗果子,十分珍贵难得,寻遍整个大山就只有两株果树。练武之人吃了雪果可精进内力修为,平常人吃了也可长保青春,你身子出虚,快吃了它有好处的。”
白飞雪睁着一双晶灿美眸凝望着他,“这雪果这么神奇稀有,你又是练武之人,怎么不吃呢?你师父每天逼着我喝些奇奇怪怪的药草茶汤,倒也让我精神气力都恢复不少,不需要再吃这什么雪果了,你就留着自己吃吧!”
风逍遥笑着说:“每次雪果成熟时,师父总会留给我吃,我吃了不少,你就当尝鲜吧!很好吃的,甘甜脆口又多汁,吃了又有好处,乖嘛,听话!”
白飞雪拗不过他的好意,只好一口口地将雪果给吃了,果然甜美多汁,她吃得津津有味,风逍遥瞧着也开心。两人正聊得起劲,忽见天山老人健步如飞地朝他们走来。
风逍遥和白飞雪并肩站着,恭敬地向老人问好。
“师父。”
“老前辈。”
天山老人童颜鹤发、身形矫健,叫人猜不出年纪,长年隐居天山,行事神秘不定。他朝他俩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自衣袖中拿出一封信交予风逍遥,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身手之矫捷令人咋舌。
白飞雪见他走远,调皮地向风逍遥吐吐舌头,“你师父真是个怪老头,我在天山待了三个多月,从没听他说过一句话,更没见他笑过,你当了他十年多的徒弟,怎么不会问成个木头呢?怪了。”
风逍遥笑着说:“师父隐居天山日久,甚少与人接触,寡言在所难免,其实他老人家很疼我的,而且对你也很好不是吗?你瞧,他还每天亲自采药煎煮成茶汤给你服用,可见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白飞雪点头,“这倒是,我大哥也是这般。对了,老前辈拿什么给你,快瞧瞧。”
风逍遥展读那封信之后,皱着眉头望向白飞雪,久久不能成言。
“谁写来的信?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白飞雪好奇地追问着。
“是无忧捎来的信。”
“真的?信上说些什么?你快告诉我呀!” 白飞雪眼睛一亮,心急地询问。
风逍遥紧握住她的手,神情严肃地说:“飞雪,你先答应我,不管我告诉你什么,你都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好吗?”
“你别用这种语气吓我,到底信上说些什么嘛?”
“飞霜……她在大婚前夕投入湖中自尽了。”
“怎么会这样?我要去找她。” 白飞雪乍听之下,大惊失色连忙起身,却被风逍遥一把拉住。
“我话还没说完,你先别心急。飞霜及时被你大哥救起,现在已经回扬州城白府休养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要回扬州。” 白飞雪担心不已。
风逍遥点点头说:“这是一定的,现在白府已经乱成一团,皇上虽然恩准飞霜先养好身子,婚事容后再谈,但是日后事情发展如何仍未可知,我也忧心得很,我们这就收拾行囊赶回扬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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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逍遥带着白飞雪下山之后,不眠不休地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他尚且略感疲累,心想大病初愈的白飞雪若是再不休息,只怕身子骨要吃不消了。
“飞雪,歇一会儿吧,天黑了路不好走。前方有间客栈,我看我们今晚就在那儿歇一宿吧。”
“我不累,我想多赶点路,好早些回扬州探望飞霜,你知道的,我放心不下她!”
风逍遥闻言心中不舍,硬是拦下白飞雪手中的缰绳,口气和婉地说:“不眠不休地连赶两天的路程,我都觉得累,更何况你的身子又还未完全复原,吃不消的!我知道你心里记挂着飞霜,可是你并不是铁打的,要是你把自己累垮了,我们千里迢迢地赶回扬州根本毫无意义。听话,先歇一个晚上,明早再继续赶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