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你对童仓堤的口气好像大人斥责小孩,他连吭一声都不敢,夹着尾巴逃之天天,和我所认识的童仓堤大不相同,他很怕你?”
感染到她爽朗的笑声,他也觉得好笑。“大概他平时亏心事做太多,都是我帮他收尾,所以留了一堆把柄在我手上。”
“你们感情真好。”
铁靳微微一笑,“我和他只不过是互相了解习性罢了,倒是欧阳小姐和向公子才是羡煞旁人。”
“我和向索翊?不会吧!”欧阳琳不自在地挪动身体。
“欧阳小姐昏迷三天,向公子也在一旁悉心照料三天三夜。”
“他?”
“是的,欧阳小姐一天未醒,他一天不能宽心,焦急着直到你醒来,他才安下心。我本来还想你再不清醒过来,我可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要不然肯定会让他拆了招牌。”
“没那么夸张吧?”醒来时第一个见着的人便是向索翊,而他满脸胡碴、神情憔悴的模样,看起来真的是没睡好的样子。
“我听仓堤说,向大人在你中毒昏迷不醒时,为了让你服下解药,将药和水后,以口对口的方式喂你吃下,这可是拿自己的命在冒险,若不是至亲至爱之人,怎会做这等危险的事。”
用嘴喂药给她!?欧阳琳闻言大吃一惊。
他亲了她两次!第一次,亲得她莫名其妙又心乱不已;这次为救她而亲她,不,应说是触碰她的唇。
“为什么他用口喂我解药是危险的事?”她问出心中的疑惑。
“因为解药其实本身也是毒药,而且是没有解药的毒药。”铁靳耐心地为她解释,“若向大人口里有伤,毒由伤口渗进体内,那世上便会少了个清廉正直的好官,你也失去好夫君。好了,把手给我,我帮你把脉。”
解药也是毒药,是无解的毒药!欧阳琳打了个冷颤。别想,别想!越想心越乱。她暗忖。
“你叫铁靳?”
“嗯。”他轻应一声表示回答。
欧阳琳抑制内心浮动的思绪,观察起铁靳来。
他有一双修长细嫩的手,忽然,她瞪大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不发一话的铁靳。“大夫!”她提高声音,反手抓住他。
欧阳琳突如其来的举动令铁靳吓了一跳,“欧阳小姐,这是干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女……”话才谈到一半,她的嘴巴已被铁靳捂住。
铁靳紧张地回头看看门,“欧阳小姐,我想你猜到了,我请求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她局促不安地恳切请求。
被捂着嘴的她会意地点点头,铁靳这才放心地收回手。
“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欧阳琳压低声音的问道。
“方便。”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看她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欧阳琳也不强人所难,轻拍胸脯的说:“此事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放心。”
铁斩感激地望着她,“谢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量说,我能帮的一定做到。”
“我也是。若有困扰要找人倾诉、帮忙,别客气。”能在古代找到第一位朋友,欧阳琳爽朗地笑着。
得到欧阳琳的保证,铁靳松口气的继续手边工作,“你得解开几个扣子,好让我检查伤口。”
“好。”她大方地将扣子全解,露出香肩。
“你不需要两肩全露,只要把左肩露出即可。”
“有什么关系?这样你看得比较清楚。大夫,请。”
她的落落大方使铁靳未再多言,开始检视肩上的伤。
“伤口已经结痂,我再帮你换最后一次药,明天你就可以自己把药拆卸掉。恭喜你康复!”她边捣着药边说。
“太好了,谢谢你。”
等铁靳上好新药后,她扣好衣扣,转回身看见向索翊站在门口,她招呼道: “来多久了?”
听到欧阳琳与人打招呼,铁靳连忙转头看向来人。
立在门口的向索翊,一张脸怒肃的瞪着她,冷冽如刀般的目光直朝她射来。
童仓堤站在向索翊身后指指欧阳琳。
铁靳这才恍然大悟,“欧阳小姐的伤好得差不多,药铺里忙,我先回去了。”向大人的醋未免吃得太突兀了些,她不过是尽大夫的本分替人医治,有何醋好吃?
匆忙的与向索翊点点头,铁靳哭笑不得的离去。
“大夫说我都康复了,现在可以到牢房去吗?”
“那厮还未醒,去了也是白去。”童仓堤插话道。
“你没事可做吗?”向索翊口气恶劣地说。
“好好好,我不说,我还是出去查案,省得在此惹人厌。”童仓堤见他板起脸,赶紧退出房门以免被打,以房里两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我到那儿都惹人厌,好像我是成天无所事事的混混。唉,有人打翻醋坛子,也不必到处找人出气呀!难怪有人说,什么人都可惹,千万不能惹到醋坛子。”
童仓堤的话让欧阳琳不敢直视向索翊。
“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在别人面前解衣,即使是大夫也一样。”
“好。”咦,她何必那么听话的答应他?“我想我该回去了。”牢里的淫贼没醒,待在向府看到他心就怪怪,精神不太能集中。
“也好,我派人送你回欧阳府。”
“可别忘记,他醒了要派人通知我。”
“会的。”
“那我走了。”说完,欧阳琳便走了。
呆子!还不留人。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还傻傻地让人回去,全天下就属他最不会把握好时机。躲在窗外的童仓堤暗骂着。
“躲在那也够久了,该出来了吧。”
“我说嘛,以你的能耐,怎会没发现我。”既已被人发现,童仓堤干脆大方的现身。
被人发现还厚颜地说大话!难怪阿琳说他像痞子,真是贴切。“正人君子是不会有偷窥他人的行为。”向索翊意有所指的讥讽。
“向老弟,女孩子是要用哄骗和讲甜言蜜语的,像你这样不要说交不到,连你娘子欧阳琳都会被你的呆样气跑。”
向索翊白了童仓堤一眼,未发一语。
以为他不说话是困惑,童仓堤自以为好心地说:“追女孩子要勇往直前,不要因小小挫折便不敢冲,清楚了吗?”
童仓堤说得像是要去打仗,若是与女孩子相处同他形容一样,那世上很多人就完了。向索翊好笑的想。
“官银的事查得如何?”
“毫无下落。你的消息正不正确啊?那笔官银真藏在我们县里?”
“不会有错。”
“你这么笃定?可别害我做白工喔。”
“当然。那年这笔赈灾的官银让人劫走,附近所有县镇的捕快全出动日夜搜寻,官银却有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经过勘察抢匪逃走方向的每个城镇,一一过滤后,官银及那帮抢匪最后消失的地点,咱们县的可能性最大。你去将这三、四年迁居到县里的人查一查。”
童仓堤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即与人撞个正着,他赶忙伸手扶住险些跌倒的人。
“哎呀!你这个不长眼的,以为生得粗壮撞人不怕痛,就可以走路不着路啊!”去而复返的欧阳琳噼哩啪啦骂了童仓堤一串话。
“对不起!有没有撞伤哪里?”童仓堤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是否有受伤。
“看在你诚恳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下次走路小心点,别人可不像我这么耐撞。”
“咳!”
咳声提醒了童仓堤,他瞟了向索翊一眼,只见杀人似的眼神冷冷地直盯他,似乎在警告别乱碰他的人,看来他对欧阳琳的占有欲到了极点。童仓堤连忙缩回手,冲着向索翊嘿嘿猛笑。
“你杵在那干什么?还不去做你该做的事。”向索翊皱起眉,催促道。
见他板起脸来,童仓堤识相的说:“我度量很大,不会和个爱吃醋的人一般见识。”
这个童仓堤,老爱耍嘴皮!向索翊莫可奈何的甩甩头。
“我是回来借件衣服的。”走到向家大门,她才猛然发觉身上仅着一件中衣,要是这样走出向府,不是冷死就是被人当成荡妇,所以只好回头找他借衣服。
时序已人秋,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她仅着单衣,若就这样走回欧阳府,只怕她会染上风寒。向索翊不禁为一时的大意而暗骂自己。
“祥进。”
祥进立刻应了一声,“大人,您叫我?”
“去找找看府中有没有适合欧阳小姐穿的衣服。”
“是。”
“祥进,只要方便我穿回家,男装女装都可以。”欧阳琳朝祥进背影喊道。
“阿琳,府内若无女装,我会叫人到你家拿一套。”向索翊舒展眉,语气和缓的说。
“谢谢。”她报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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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想什么?想到出神。”
“小春,是你啊。”
“别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要吵我。”
她回欧阳府已经五天了,混蛋向索翊竟然黄牛,说等淫贼醒来便会通知她,结果害她像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在家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