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不出三、五天,严月凰肯定会因为太无聊,而忘了这是帮朋友代班,辞职求去。
就在她研究地雷要怎么踩比较安全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了「我不接、我不接、我就是不接……」的声音。
不过,严月凰还是顺手拿起手机。
「喂?」
「靠!这个音乐好酷,是凰姊自己录的吗?」打电话来的,是她年纪最小的弟弟严水麟。
「靠什么靠呀!小心被北鹰大哥听到,你下个月的零用钱被扣光光。」严月凰话是这么说,不过唇边挂着的微笑正说明她对小弟的宠溺不输其他人。
「呿!凰姊不要吓我好不好?我还以为大哥就站在我背后!」严水麟像是被吓破胆似地喘气道。
「年轻人这么禁不起吓?」她嘲笑他。
「呿哇!什么年轻人?凰姊也不过大我三、四岁--」他的抗议立刻被严月凰给驳回。
「哼!我就是比你大,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算我败给凰姊了。」严水麟马上投降。
「不然你打电话是来讨骂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求救的!」
「求救?」听到他的话,严月凰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跟你说,如果是要去跟北鹰大哥求情,我绝对不去!」
没想到被她料中,严水麟马上苦了声调、可怜兮兮地说:「怎么这样!凰姊,我知道妳最好了,妳一定要来救我啊!」
「为什么要我去救你?」她没被他给拖下水就不错了。
「当然要来救我,不然会出人命的--」这么说是夸张了点,但是不说夸张点根本没有人来帮他啊!
「少来,听你这个声音也知道,你一定是期中考考差了对不对?」严月凰心知肚明。
「凰姊,期中考考差也还有期末考可以补回来吧,所以妳要来帮我跟北鹰大哥讲,我期末考一定会努力。」
不然零用钱被扣下来,他要怎么办呀?
「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她嘀咕。
严水麟听她有一点软化的迹象,再加把劲,「这次是真的啦,所以妳明天真的要来帮我,拜托……」
虽然知道他泫然欲泣的声音是在搏取她的同情,但她就是硬不下心肠。
于是她佯装考虑地回道:「我知道了啦!你不要给我装哭,我看看明天有没有时间去再说。」
「谢谢凰姊,我就知道妳最好了!」严水麟马上有精神了起来。
「少灌迷汤,你期末考要是不努力一点,一定没人帮你。」严月凰心里有数,这小子大概也打了不少电话跟很多人求救吧?
「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妳一定要来喔!」他此时开心不已的声音,跟刚才完全成反比。
挂上手机,严月凰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非常能够理解严水麟的畏惧,因为不是她一个人而已,几乎是每一个兄弟姊妹都对他们的大哥有点怕怕的。
毕竟他们那位严北鹰大哥,是一个喜怒无常到出名的男人,做事全凭他当时的心情而定,也难怪严水麟要到处求救了。
可话说回来,严北鹰个性是阴晴不定没错,但还不至于会真的虐待他吧?只要把事情讲清楚,泰半的时候严北鹰都是非常明理的。
「真不晓得他在担心什么……」将注意力拉回到电脑上,严月凰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地雷,全爆了。「啧!」
把滑员丢回滑鼠垫上,「叮咚!」门口的铃铛响了,下一个客人上门。
「欢迎光临!」严月凰挪动椅子,连忙换了张笑脸招呼客人。
进门的客人虽然长得还不赖,却绷了张俊脸。「这几件是要洗的。」他把几件衣服放在柜台上,哑着声音说。
他盯着严月凰把衣服一件件翻开来看,蹙起眉峰的表情有些怪异,不过严月凰却没发现。
「请问来过吗?」她公式化的问道。
「没有。」
「那么麻烦你在这里填资料。」把柜台上的表格和笔拿给他,这才惊觉他一直盯着她不放。「怎么了吗?」她问道,心跳开始有些加速。
「没什么。」客人似笑非笑的俯身填写资料。
这位拿衣服来洗的客人,正是刚吃完饭的俞柊让。
他方才其实是拿着衣眼到另外一家洗衣店,结果没想到他才一走进店门,女店员就马上尖叫。
于是他一旋身,立刻离开那家洗衣店,又开了六、七分钟路程才找到这间洗衣店,犹豫了几秒,决定进门。
还好她方才没尖叫,否则他一定又是转身走人。
把写好资料的表格拿给她,俞柊让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其实她长得还可以,大大的眼睛、清秀的脸庞,不过身材看起来削瘦了点,身高也不够高……
怪了,他怎么会去注意到这些?!
自嘲地撇撇嘴,他听到严月凰的声音--
「这些衣服全部都必须干洗,三天后才能来拿,要先付款吗?先生,先付款有九折优待。」严月凰把衣服全收入柜台,转身说道。
「我先付款。」
伸手掏出皮夹付钱,俞柊让还是盯着她不放。
严月凰又不是笨蛋,当然察觉他老是看着她,却忍着没发作。
「谢谢,这是收据,下次拿收据来就可以了。」她把电脑列印出来的单子交给他,扯出职业化的笑容说道。
临走前,俞柊让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因为他开始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像是装的,而且像是在隐忍什么,忍得有点辛苦,小脸上灵气勃勃的大眼转呀转的,很是可爱。
将单据放回皮夹里,俞柊让走出门外。
在门阖上的数秒前,他的耳边彷佛传来女店员的声音--
「啧,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瞄那么多眼,害我都不好意思了。」
待玻璃门完全阖上的那一刻,俞柊让忍俊不住,不顾路人好奇的目光,大笑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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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严月凰有一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提早在上班之前三个小时,来到大哥严北鹰工作的办公大楼。
说实话,她本来是不想来的。
要不是看在严水麟那小子平常还算乖、有好康的事也不对她吝啬的份上,她才懒得跑这一趟给自己找麻烦。
站在大楼外的人行砖道上,严月凰瞇着眼,仰望在阳光投射下显得闪烁夺目的大楼玻璃,叹了口气走进去。
「月凰,怎么连妳也来了?」
才刚走到电梯前就有人喊住她,严月凰转身,看到严家老三--严南星跟着她
一起走进电梯。
「南星哥,你也是被水麟的求救电话CALL来的吗?」虽不意外,不过严月凰还是开口问道。
严南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和善的脸上只有微笑。
「啧,我早该知道,水麟那小子一定到处搬救兵了。」严月凰不客气地斥道,「只是不知道来的会有几个……」
他们严家七个兄弟姊妹,全都没有血缘关系,而是数年之前,被严家当权的老爷爷收养的孤儿。
虽然严老爷爷待他们不薄,供他们生活、吃住,也供他们念书、深造,但他们不是傻子,不会一直赖在严家的屋檐下。
严家唯一的血脉,就只有严家老大严北鹰。其他人说是养子,倒不如说是为严北鹰找来的一群玩伴罢了!
可说是童年玩伴,但严北鹰除了个性、脾气喜怒不定外,也算是一个好大哥,
一家子的感情都不错。
尤其是在严老爷爷仙逝之后,他们过年的时候一定一家子聚在一起,吃吃大餐,聊聊彼此的事业、感情等等。
只是这几年,结婚搬出去住的,事业忙碌没回家的、干脆住在公司不回家的,使他们愈来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
想说难得见到兄弟一面,也是严月凰甘心来替严水麟求情的原因之一。
电梯缓缓上了楼,他们一踏出电梯,就又碰到另一个严家人--严西昂。
「哗!连西昂哥也被挖起来了,水麟这次真的是功德一件。」严月凰吃惊的下了评语。
严西昂对她微笑,虽然是一脸憔悴,外加熊猫眼一对。
他也算是严家除了长男外,难得一见的大帅哥。长发飘逸、俊美犹如女子,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且是只在夜间活动的极罕见动物。
听到严月凰的话,严西昂苦笑,「我是被水鳞吵到没办法才来的。」
「他在白天打电话去找你?」严南星问道。
因为严西昂白天在睡觉,有时根本找不到人。
「不,事实上他瘫痪了我的传真机。」严西昂没好气地说,「他传了一堆的求救信函,把我的传真机给烧掉了。」
闻言,严月凰和严南星都不禁笑出声。
严西昂继续说道:「你们是来帮水麟说情的吧?」
「大家都是吧!」严月凰无奈地摊手。
「其实我刚才来的时候,二哥和日冕刚走。」
也就是说,严水麟神通广大的把他们每一个人都请了过来,就为了替他那惨到不行的成绩和可怜的零用钱求情。
「这小子真有一套。」严月凰另类的赞美他,又问:「那大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