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单于皓心中五味杂陈,既庆幸安晴没有连身体都奉献给那个王八蛋,却又不满他将安晴视为随手可丢的垃圾。
牙一咬,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王立璋尝到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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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皓,外面的天气怎么样?可不可以看到太阳?」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的安晴,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与调适,已能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实。
单于皓听到她的询问,走到窗边将不具美感的橘色窗帘拉开,霎时阳光照亮原本毫无生息的单人病房。
自安晴失明后,他便将病房的光亮都给隔离了,拉上厚重的帘子,也不愿开灯,因为他想要感受与安晴同样的黑暗,因此近一个月来,他的眼睛在病房内也习惯了黑暗,这霎时的光亮让他一时感到刺眼。
好不容易习惯光明,却让他有着强烈的罪恶感,因为他不想抛弃安晴,一个人独享这温暖的世界。「太阳很耀眼。」他有些心虚地应着。
「我知道,因为我可以感受到阳光照射进来的温暖以及气味。」她的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靥。
那一瞬间,他竟看傻了,以为是天使失足掉在他面前,阳光成了最自然的光辉,照映着她一袭乌黑亮丽的大波浪长发。
是啊!她是天使,她是他心中最甜美的天使,善良、单纯,却又坚强骄傲得令人心疼。
「阿皓,向皓!你怎么了?」一声声娇柔甜腻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急忙上前查看,「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很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我唤你好多声了,你都不理我,还以为你是怎么了?」她娇嗔地说道。
听到她在关心他,他欣慰地笑了笑,忍不住将她搂在怀中,「小笨蛋,我哪会有什么事呢?我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你身上,没有人会比你重要了。」句句的浓情蜜意是真诚无假的!对她的爱更是明月可鉴。
「你不去上班可以吗?这样总经理跟经理一定会累垮的,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拖累到这么多人。」她是有些担心公司的情况,至于详细的理由却是她不愿再去回想的往事。
被搂在怀中的安晴,心中滑过一道道暖流,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而被掏空的心也不知在何时被这股暖流给填满了。
她感受着自他身上传来的体热,细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种味道,她发现自己开始贪恋着这份感觉。
「别担心,有什么事他们会跟我连络的,而且有时我也会在医院处理公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语毕,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只安晴落寞地推开他,神色黯淡无光。
「安晴——」他不安地问着。
「我很好,没事的。阿皓,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我想感受一下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她语带恳求地问着。
「还不行,你才刚脱离危险期,身体未完全调养好,这样出去太危险了,我不允许。」
「可是我想闻闻阳光的味道,感受阳光带给大地的温暖,还有公园中花花草草的清新味道,求求你,我不想要成天处在只闻得到消毒水与药水味的房间。」尽管存着被拒绝的失望,她仍不死心的央求着。
单于皓面露难色,睇着她哀怜的小脸。尽管失明了,却还是原来的剪剪水眸,仿佛一眨眼就会滴出水似的,如果是平常的话,不管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可是关于她的健康,是容不得他心软的。
「安晴,乖,听话,今天不让你出去,并不代表以后都不让你出去啊!我们等你的身体调养好,到时看你要去哪儿,我都带你去。」他轻声细语地哄着。
她低垂螓首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话,最后无奈地点点头。没办法,她现在是个病人,还是没有人带着根本就出不了门的那种,怕麻烦他人,她始终扮演着相当合作的病人。
别人说一,她不敢说二,今天算是她第一次求人帮忙,只是第一次就遭人拒绝——
这一切的一切,单于皓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她怕麻烦到他,因此很多事都忍着不说。
刚转到普通病房时,她身上还有着大小伤口,晚上伤口的撕裂痛楚让她疼得睡不着觉,要不是他发现她额上冒着冷汗,牙齿紧咬着下唇的痛苦模样,恐怕她是提都不会跟他提,即便夜晚都痛得她难以入眠。
因此后来的几个晚上,他都会请护士帮她打剂止痛针,直到她主动开口说不用为止。
他心疼她的善解人意,怜惜她的体贴,却是不忍见她什么痛苦都自己咬牙苦撑,丝毫不愿麻烦到他,为什么她就不能多依赖些,让他帮她呢?
「阿皓,你怎么了?你在生我气吗?是不是气我不听话,硬是要求你要带我出去?我以后不会了。对不起!」她慌乱地用双手想去触碰他的五官,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他急忙抓住她的双手以阻止她的手忙脚乱,「我没有生气,真的,我没有在生你的气。安晴,你不要老是将自己搁处在低人一等的位置,偶尔你也对自己好一点好吗?」
「我……我不知道。」她将头轻轻别开,因为不希望他瞧见她的脆弱。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话,更没有人要她多善待自己,因为她始终武装得相当成功。心头泛起丝丝踏实感,但也有着浓烈的心虚,她觉得自己被看透,这让她不安。
单于皓不想她一时受到太多刺激,要纠正她的观念可以慢慢来,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急不得的,他于是打住话题,哄着她入睡,「听话,乖,先躺下来好好休息。午饭时间都过许久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他小心地搀扶她躺平在床上,还细心地为她拉拉被子,随后走到窗边,将颜色不甚典雅的窗帘拉上,病房瞬间又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去公司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话说完未等她的回应,他就走出病房外了。
她藉由传来的声音知道他做了些什么。知道他又将窗帘拉上,把阳光与世界隔绝在那扇窗外,也知道他脚步急促,快得让她来不及应话,脚步声已消失在门外。其实她好讨厌有残缺的自己,这让她连武装自信的能力都没有。
终于,在她失明的第三十二天上直强忍着的委屈与自卑,这一刻全部溃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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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晴、安晴,我可怜的心肝宝贝,看看你脸上满布泪痕,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声音,沉稳的男声是这样熟悉却又遥远,不是阿皓的,那会是谁的呢?快想起来,快啊!
蓦地,她自睡梦中惊醒。然而这不是作梦,是真的有人来到她的病房,看不见的安晴急切地呼喊,「谁?是谁?」
对方并没有马上回应她,只是无预警的执起她的双手,不断地来回抚摸着。
她想将手抽回,但是对方的力道却比她大上许多,使她根本就无法脱逃。一阵阵浓烈刺鼻的酒味充斥在她鼻腔中,让她忍不住别过头。
「躲什么?你怕我是吗?可是以前你不是很爱我,成天不就是妄想要嫁入我家当个少奶奶,怎么了,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吗?我可以唤起你的记忆喔!」话甫落下,濡湿的双唇随即覆在她的唇瓣上。
她亟欲摆脱他的侵犯,但是双臂却被他牢牢地锁在双掌中。
「立瑾,你不要这样,我会大叫。」
「贱女人,你装什么清高?不能碰你就算了,怎么,连亲一下都不行啊?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了吗?」王立璋失去兴致地将她推开。
「立璋,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酒喝多对身体不好的。」
「你管得了吗?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干么!还在妄想要进入我王家大门吗?你想太多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孤女。」他借着醉意狂肆地高声着,一点都没有顾虑到他此时是身在医院,更不可能去想到她还是个休养中的病人。
一席话将她不愿回想起的过往又重新拉了回来。是啊!那本八卦杂志是怎么写的,未婚妻是某银行董事的千金,那她又算什么,不过是他花名册中的一朵小花罢了。思及此,热泪滚滚而下。
「你给我听好了,你不管怎么做都进不了我们王家大门的,从头到尾我只是利用你而已。谁知道你这么没用,进入霍尔都快半年了,除了上次给我的那份企画案勉强入得了我的眼,其它什么也没给我,所以你也别再把你那不切实际的梦想建立在我身上,我不可能帮你实现的。」
企画案!如果不是他提及,她压根忘了这回事。那是份新开发游乐园的企画书,当时王雅娟为了让她多方接触各项事务而要她一人作业的合约企画。如果谈成了,那将是笔上亿元的合作生意,反之,如果失败了,公司就会损失一连串的相关企画合作,这就不是几亿可以打发掉的,最重要的是商场中的信用问题也出现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