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不要这样喊人嘛!喊得人头皮发麻兼毛骨悚然,她忍不住的想怨叹自己今日的运气怎会如此背?唉……
"你该知道我的耐性有多少,你打算老实招,还是非要逼我采取非常手段?"火山的岩浆,威胁著要倾倒而出。
"邢大哥、仲天兄,你做什么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我们可以当作这只是一场巧遇嘛!"唉,头痛!
言心慧啊言心慧!你不是自夸有颗很聪明的脑袋?不是自诩能言善道又所向无敌?为啥偏就是有个让她头疼至极且没辙到的人?唉,无奈!
"巧遇?"薄唇微扬,冷笑两声,他──捉狂了!
"一个女孩子家在这种地方陪酒!你还敢叫我当这是巧遇?你有没有想过言爸、言妈的面子?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声?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你……"气急的人老早把平日的斯文冷静全给抛在一旁,现下只想大声骂人。
呃?仲天哥说的话好像不大对哦!
"等、等一下!仲天哥请先息怒。"纤手往邢仲天正剧烈起伏的胸膛轻拍著,她柔声劝说。
"……"没说话,邢仲天依旧怒眼相对。
"你提到我爸妈的面子跟我的名声,那些我都还能理解,不过……这跟你的感觉有什么关系?"的确,要是让人知道她在这种声色场所斯混,爸妈的面子会挂不住,她的名声也会受损,但为啥她还得想到仲天哥的感觉?
"你!"邢仲天气到差点吐血身亡,一只眼瞪得更是用力。
"呃……"看著邢仲天的怒焰有愈烧愈旺的趋势,言心慧只能不解的搔著头,"我应该没说错话吧?"思前想后,她想不出自己说了什么会让人更捉狂的话。
唉!她啊,平时脑筋转的比什么都快,鬼点子也是一箩筐,但为什么一遇上仲天哥,她就跟白痴没两样?
瞧瞧仲天哥那斯文俊秀的皮相,虽瘦了些却也还不错看的体格……还可以荣登帅哥排行榜咧,而且是肯定会人选前五名的那种!
问题来了,既然他长得很好看,一点也不吓人,那……她干嘛这么怕他?
真是会被她气死!邢仲天必须借由好几次的深呼吸,才可以缓和住情绪。
她的脑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专写些有的没的爱情小说,那这么多年来,为何就是看不清他的真心?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现在只要交代清楚──为什么在这里陪酒!?"为免自己愈想愈气,他还是先把眼前事解决再说,至於其他的……算了,都等了那么多年,再多等些时候也无妨。
呃,仲天哥真不好拐!竟然把她好不容易才转出去的话题又给转了回来,唉!
"我是……"眼珠子转了转,她终於想到一个比较安全的说词,"我是来吸取经验的。"
"吸取经验!?"这是什么理由?邢仲天瞠目结舌的瞪住满脸笑意的言心慧。
."是啊是啊,你也知道我是写小说的嘛,为了工作所需,我只好来现场实习罗!"嘿嘿,这个理由够赞吧?连她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来了。
"工作所需!?"邢仲天直觉面部神经开始有失控的前兆。
"对啊,你听我说,故事是这样的……"呃,快生一个故事出来啊!
终於,脑子快转三十秒后,故事的雏形出现了──
"就是啊,我的女主角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子嘛,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死了,随著母亲再嫁,然后又遇到很烂的继父跟继兄,饱受摧残后又推入火坑……"她拉拉杂杂说了一长串,邢仲天却是愈听愈模糊。
"停!"大手一抬,邢仲天制止言心慧继续说故事。
"我要听的是──你为什么在这里陪酒?你跟我说一长串的小说内容做什么?"他对爱情小说又没兴趣,她何必把故事情节整套搬出来说给他听?
"有耐心点嘛,重点就快说到啦!"真是的,她就要解释到了啊,仲天哥做什么这么急?
"……"狐疑的挑起一道眉,邢仲天满脸的困惑。
她刚说的那堆话里,有哪一句听起来像是重点?
"不是说了女主角被推入火坑?所以我要来这儿体验她的心情啊!"怎样,这理由够优了吧?
嗯,真是愈想愈佩服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这么棒的理由呢?笑得很得意的人望著邢仲天,满心以为讨论会就此终结,没想到──
"你脑子有问题吗?"邢仲天简直气炸了!
她到这种地方来,竟只是要体验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的心情!?
怒气飙到最高点,火山终於爆发,倘若先前还尚存有些许理智,此刻也早已溃散了!
"呃?"双手捂紧耳,言心慧被邢仲天的咆哮声给吓住了。
"为了一个虚构的人来这种地方,你是写小说写到疯了吗?"气极的人正在房里练竞走,因为他必须找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他怕自己会失手痛扁人一顿。
"我……"呃,仲天哥喊的好大声,一点也不符合他斯文的气质。
"闭嘴!"恶狠狠的瞪了张口欲言的人一眼,邢仲天继续发飙,"你知不知道这种地方是不正经的地方?女人在这里讨的是皮肉生活,你犯得著这样作贱自己吗?"
"那个……"皮肉钱也是钱啊!她是想为他人辩解啦,可惜人家还是不给她机会说话。
"刚刚要不是我出现,你知不知道自己就要被人占尽便宜了?被人东摸西摸外加手来脚来,难道就是你想要体验的?"一想到宋总差点就要非礼成功,他就快要疯了!
"仲天哥……"骂完了吧?她想说话了耶。
"没想到才一阵子没联络,你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无法相信!"终於停下步伐,他又站到了她面前。
啊──她真的受不了啦!再不让她说话,她会疯掉!
站直身,言心慧往邢仲天跟前一站。抬头,她超级无奈的看著还在气头上的人。
"仲天哥,我已经二十六岁,成年很久了,我很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可不可以别把事情看的这么严重?"唉,再这样下去,她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弱智儿童,而他是她的监护人了。
"好,很好,那你的年纪跟智慧成正比了没?"他平时说话绝不会如此严苛,甚至该说是绝对的淡然,但碰上她……即使想冷静也做不到。
问他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他爱她,爱很久了,从十岁那年,她戏称他为药罐子哥哥开始……她就住进他心里了!
那时,年纪尚幼,他不懂什么是情,也不明白什么是爱,后来懂了……因为分离使人思念成灾,他这才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呼──"无力的垂下肩,言心慧觉得真是无奈加三级,"仲天哥,你自己还不是出现在这种地方?"
拜托!犯得著把话说得这么毒吗?她只不过是刚好在这里,然后刚好被他抓包,就这么小一件事,他到底要生多久的气?
"我跟你不同!"亏她还敢提!为了她,他甚至把重要的客户给丢下,而她竟然还敢这样跟他说话?
"哪不同了!"两眼往上一瞟,眸底还是满满的无奈。
"我是为了工作。"义正词严,邢仲天双手往胸前一横。
"我也是为了工作啊!"呃,这话喊的有点心虚,但言心慧仍努力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的确嘛,她找的理由也是跟工作有关!所以他怎能用双重标准待人?
"我是男人!"咬牙,他忍住了再度咆哮的冲动。
后,拜托!这还需要他来强调?她当然知道他是个男人,但──
"那又怎样?"
她竟还敢问他这么一句!?邢仲天直觉自己就快要气绝身亡!
"我来,是正常!你来,就不对!"
狮吼再现,言心慧赶忙伸手捂住耳朵。
唉,以前那个说话温柔又有礼的药罐子哥哥上哪去了?原来身体养好了之后,嗓门就会跟著大很多,她终於知道了。
"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你来就叫正常,我来就不对?"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很久了吗?没想到仲天哥却还活在八股时代,啧!
用力闭上眼再狠狠睁开,邢仲天眸底闪著恼怒的火焰。
"公平也好,不公平也罢!总之,我不许你再到这种地方来。你听见了没有?"十成的命令语气。
大大的眼珠子转了转,最后终於落定於邢仲天身上。
"好好好、是是是,大人说的话,小人都听明白了。"十足的敷衍调调。
"你!"她的应对真教人好气又好笑,"你以为我听不出你想搪塞了事?"
哟─一仲天哥这么轻易就看穿了她?啧,真是该检讨了,改天得到演员训练班去磨练一下演技才成。
"唉……呼!"叹了气还不够,她还要大大的呼口气,这才觉得有把自己的无奈表现的非常明白。
"仲天哥,你不是来谈生意的吗?那你去忙吧!我现在马上就离开这家店,你觉得这样好不好?"自知敌不过对手时,请遵照前人所言──战不赢,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