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论你是为了什么原因这么做。」
湛海蓝冷冰冰的说:「妳不需要感谢我,更不需要用妳的爱来回报我。」
「我的爱不是回报!就算你不曾为我做过什么、就算你没有带我走出恐惧,我想我还是会爱上你的。」
「妳弄错了!我会这么做,是因为妳失去了父亲,而这个遗憾有可能是我母亲造成的。」
他昧着良心说谎,完全不能承认对她的眷恋是出自于狂爱,
一旦他动摇了,情况就会失去控制。
他将无法掩饰对她的所有感情,他会害她受尽煎熬。
「司雪晨妳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我会当作今天这件事完全没有发生过。」
她看着他,喉头像梗了一团硬块,酸酸的,非常的难过。她知道,只要一个不小心,她的眼泪就会流下来。
她咬着唇,「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千万不要爱上湛海蓝!
这句话突然在她脑中闪过。
是谁?是谁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觉时,就已经先预知了今天的悲伤?
「好,晚安。」
「是你爸爸说的。」她轻轻的说。
「什么?」
「你爸爸说的,他说为了我好,要我不要爱上你,因为很多事情是不可以的。」
湛海蓝浑身一震,「他真的这么说?」
是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呢?
连他都让雪晨知道了,很多事情是不可以的。
司雪晨转过身去,缓缓的往前走,而湛海蓝也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方向从来没有一样过。
谁都没有回过头来,再看对方一眼。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回头,那份炙热的爱,将会无法掩饰、无法压抑。
第十章
「我只是问一下,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电话那一头,传来湛海青的声音,他说话有些含糊,似乎是喝了酒。
「你问吧,我在听。」
湛海蓝转着钢笔,一脸若有所思的对着话筒说话。
才早上十点,他的哥哥就已经喝醉了?!
「胡青青真的确定出局?你真的要封杀她?」
他简单却肯定的说:「真的。」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其实湛海青也不想打这通电话,可是胡青青吵说若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就要开记者会当场自杀,控诉他的始乱终弃。
要是他未婚,当然可以对这种指控一笑置之,说对方发神经、乱说话。
但他那企业家第二代的老婆,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让他过关的。
事情弄到这种地步,他真是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该花那些心思将这个疯婆娘从海蓝身边抢走的。
「她应该知道为什么,她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这是她该付出的代价。」
一想到那篇狗仔队的抹黑报导,他就气得头痛。
胡青青有种放话给狗仔,说司雪晨靠陪睡争取到机会,就要有本事承担他发怒的后果。
「她说是记者扭曲了她的话,她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看你跟她谈谈好了。」
他已经快被她烦死了,如果能把这个烫手山芋丢掉,那就太好了。
「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湛海蓝淡淡地说道。「你还有别的事吗?」
「海蓝,兄弟这么多年了,你卖我一个面子,再给她一次机会。我当然是希望你能答应我,但如果有困难,我也可以谅解。」
湛海青绝口不提一个求字,但其实已经是在求他了。
「你真的这么希望?」
他大概猜得到海青有多烦了,胡青青像水蛭一样紧紧的吸着他,不过
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会影响到他的婚姻,好像有点晚了。
「我很希望。」
1好吧,我不再对其它经纪、唱片公司施压,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湛海蓝淡淡地说道。
如果还有人看好她的话,自然会有人签下她,帮她规画的。
「这样应该就够了。」湛海青真的松了一口气,「谢谢。」
「不用客气,没有别的事了吧?」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三十八分了。
司雪晨应该已经准备出发到机场了吧?
她即将飞往英国,他知道她将踏上从此跟他没有交集的人生。
他所能给她的,就是在她谢幕的时候,给她掌声。
杜书琴受伤之后,辞去了湛家的工作,一家人搬到市区,司雪晨再也不是他往海边走就能见到的人了。
「没事了。对了,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不是要订婚了吗?我不知道原来你跟爸那个当院长的老同学的女儿走这么近,保密功夫到家喔!」
「你弄错了,我们是一起去看过几出音乐剧没错,其它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冷淡的说。「我得挂电话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从落地窗看向天空,一架飞机在湛蓝的天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伤痕。
「再见了。」
他轻轻的说:「我的妹妹。」
「我的……爱人。」
轻轻闭上的眼,就像从此锁上的心屝。
钥匙,远远的飞出了美丽的台湾。
温柔的青鸟,哭了吧?
狄蒂思心爱的青乌,温柔的哭了吧?
这位达宏特少女,她没有白活。
一艘艋舺将载她到卡玛汉。
在那里,婚礼守护神,歌曲,笛声,缓缓的引导她到情人门前。
那一天,一只精致的钥匙锁着柏制衣箱,
里面放着结婚礼服,
宴会上戴在柔臂的金饰,
以及为金黄秀发准备的春粉。
独立船首的她,正祈愿星星,
疾风呼啸,掀起了船桅,
她哀号的跌入海中,被浪吞噬了。
温柔的青乌,在奇岩怪石中寻找。
哭了吧?
梦穿不到结婚礼服,
金饰居然戴不到柔臂上,
春粉居然无法散溢在秀发上。
他是失去了深爱的狄蒂思,却不能表示的温柔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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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伦敦的班机开始广播登机了。
宋吉儿满怀不舍的放开司雪晨的手,「姊姊,妳要保重,我会常常打电话给妳。」
「好,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妳也要保重,帮我照顾妈妈。」
「我一定会的。」她好想哭喔!「等我宣传期结束,我就去看妳。」
她的唱片如预期中的大卖,那日她对媒体不礼貌的表现,居然被年轻的歌迷说成是直率、可爱。
而她和引起旋风的神秘女郎司雪晨是姊妹、以及和宁檠之间的绯闻,让她一出道就备受瞩目。
虽然刚开始时,有受到一些波折,但在湛海蓝的全力护航之下,总算是风平浪静了。
「拜托妳别哭,很丢脸耶!」宁檠戴着渔夫帽和墨镜,还在上唇黏了胡子,非常努力的变装过。
「关你什么事!我有拜托你站在这里吗?根本就没人叫你来!」
「怎么说雪晨也是我坐牢时的牢友,更何况她还照顾我的三餐,我来送她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反正你离我姊姊远一点!」
「没关系啦,吉儿,你们来送我,我很高兴。」她笑着说。
「我在台湾没有朋友,还好有你们,我才不寂寞。谢谢你们这些日子以来陪着我一起练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说着说着,她不禁热泪盈眶,「我要哭了,你们不要笑我。」
宁檠笑着将她戴的贝蕾帽往下一拉,「傻丫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嗯。」她哭着点点头,微笑着说:「我真的很高兴,有妳这个妹妹,还有你这个朋友。」
她张开双臂,将这两个人抱住。
宋吉儿难过的说:「姊姊,妳一定、一定要回来,绝对不能忘了我!」
「嗯,当然。」她放开他们,泪中带笑的说:「我的家在这里呀,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二次的登机广播又响起来了。司雪晨不舍的道:「我要走了。」
「嗯,再见,我一定会去看妳的,姊姊。」
「好,我期待着那一天。」
她背着她的行李,潇洒的往前走,然后她回头,带着灿烂的笑容对着他们挥手,「再见了,谢谢你们。」
宋吉儿哭了,她看着司雪晨的笑容,不自觉的涌起一阵心酸。
她之前不知道她被湛海蓝拒绝了,有一次开玩笑说她要成为她的老板娘时,她才将一切始末告诉她。
她真是搞不懂湛海蓝,他既然不能接受姊姊,为什么要来招惹她呢?
难道,他真的像八卦杂志说的,是个同性恋?
「叫妳别哭妳还哭,很丢脸!」
宁檠掏出一包面纸,凑到她面前,「快擦一擦,妆都花了,难看死了!」
「你年纪大了,犯老花是不是?」她用力抢走那包面纸,「我根本没化妆!」
「少骗人了啦!」他伸出大拇指,用力在她脸上擦一下。
「你干嘛?」她小声的吼他一句,赶紧退后一步,不自觉的红了脸。
「还真的没上妆,原来妳皮肤这么好啊!」
他倒没想到她的脸会这么软、这么细,害他心跳有点加速。
「你少无聊了,下次再动手动脚,我就告到你倾家荡产!」
「哇靠,妳比亚嘉莎她妈还狠!」
他们一边吵嘴、一边往出口走去,没有注意到其实很多人已经被他们出色的样貌给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