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妻子,你打算先沐浴,还是先喝交杯酒?”
“你--你--”她羞涩的脸颊有如煮熟的虾子般红。
“我为了你已经三个月没有近女色了呢?他半真半假地宣告。
”这--怎么可能?“她倏地转过身子。
”这叫作除却巫山不是云,认识了你,其他的女人怎么入眼?“风流倜傥的邪笑就这么泄出。
”你--骗人!“她才不信呢!虽然她希望这是真的。
”我什么人都可以骗,就是不想骗你!你的生命有太多的变数,我不想让自己再成为你的变数。从我打算回台湾找寻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我要成为你完整生命中的定数,并满足你失去的童年,丰富你对完整家庭的渴望!以前你所失去的、不足的,我都愿意用我的生命与爱来滋润填补。“他认真地说道,双手缓缓将她圈近自己。
”蓝--谢谢你,我、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什么都别说,用行动证明你的心。“他鼓舞道,嘴已贴近她的唇畔。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可不可以将灯光调暗了点?“她低声问。
他的心变得兴奋起来,这个时刻他犹如等了一个世纪般长!连忙将灯光调到只有床头灯的朦胧效果。
当他折回她身边时,她面对着他慎重地说:”我曾说过,只有我丈夫才有这个权钥可以一窥我背脊的秘密,我现在把这个权钥交给你--“她轻轻地执起他的大掌,绕过她的粉颈,旋即背过身子,”拉开它。“
他像是被催眠似的缓缓拉开她雪白礼服的拉链。
直到腰际时,他小心地将礼服往两边掀开--
他看见位于肩胛骨下方有两道不甚明显的疤痕,他的心倏如刀剑刺入,疼痛难挡。
”是你父亲吗?“他低下头吻着那两道伤痕。
”嗯,但我不再怪他。只是,它一直提醒我,不要上男人的当!直到母亲去世--我曾经对他的怨恨才算是放下了。“她低声地说道。
”不想他了。从今夜起,我们将有另一段人生,我会努力做到一百分,让你和孩子有个幸福的家庭!“他信誓旦旦地说,唇仍吻在那烙印上。
”谢谢你,我的--蓝。“她转过身子,以礼服遮住裸露的胸口。
”为了孩子,我们得赶紧做爱做的事 ?他邪笑继起。
“你--”她再度羞红了脸。
他却轻轻扯掉她手中遮掩的礼服,也解了他的海盗装扮。
灯光也在这时熄了……
尾声
台东 墓园
夕阳西下,安骐儿在蓝渥特的陪伴下,一同来到母亲的墓地,远远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削瘦身影,于是她加快脚步往前跑……
“爸--爸--你等我一下!爸--”安骐儿叫着那个已经逃离母亲墓地的黑衣人。
黑衣人正是安罗杰,但他自觉没脸见女儿,于是跑得更快。
“爸--爸--”她声嘶力竭地大叫,又回过头喊着离她有十公尺远的蓝渥特,“蓝,快帮我追那个黑衣老先生,他是我爸爸!”
蓝渥特于是加快脚步,谁知还是被他溜掉了。
“抱歉。”蓝渥特一脸歉疚。
她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这里--”她望了一下墓地,“离我们老家很近,父亲应是对这附近的环境很熟,所以知道躲藏的方向。”边说边折回母亲的墓碑前,将手中的鲜花放上去时,却发现已有许多花置于上方!
这应该是父亲放的吧?
再往下瞧,发现了墓碑的隐密处,压了一张白纸,于是她连忙拿了出来……
是封信!
她的心在狂跳,喉头也有些紧窒。
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她仍是渴望父爱的!母亲走了,他就是她血脉相连的惟一亲人!
看着他衣衫褴褛,她的心是疼的!毕竟血浓于水!
轻轻地展开信,她的泪再次夺眶而出……
骐儿:
请容我这么叫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就让我放肆一次吧!
我一直不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如今上苍也以它的方式惩罚我,让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是我当年造的擎应有的惩罚,我不怨任何人。
那天在淡水,你说的话,我每字每句都听得很明白,我真是有愧你母亲的爱!希望来生再偿还她千倍、万倍。
至于你,我惟一的女儿,我也向你致上最深的歉意!我真的是个差劲的父亲,所以今后,你就忘了我,永永远远忘了我!但我仍小小的期盼你能原谅当年我对你的鞭笞。
不要再找我!即使有一天在街头的某一个角落看见我;也不要呼唤我!因为,我不配得到你的关心与尊重。
总之,我希望我的消失,对你是一个新的开始、好的开始。
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会和你母亲相会,我会非常虔诚地请求她的宽恕。
你--就忘了我吧!好好活着,好好爱自己。当然,找一个真正爱你,愿意守护你的男人,重组一个我们未曾给你的幸福家庭。
握着信纸,她朝空呐喊:“爸--我不会忘了你,绝对不会--”
蓝渥特旋即将她搂进怀中,“别哭。”
拭去泪水,她站在母亲墓碑前开始低语:“妈,我来看你了。身边站的是蓝渥特,我的丈夫。他很爱很爱我!我们在你面前立誓,会给彼此一个最完满的家庭,你安息吧!
后天,我就要和蓝一起返回美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希望你能原谅,但我会尽量抽空回来看你。
妈,爸爸来看过你了,对吧?你一定很高兴!我会继续打听他在哪里,以便奉养他,毕竟他是我的爸爸--妈,求你保佑我找到他!”话落,她便向墓碑行着礼。
待他们走后,安罗杰又从某处走了出来,对着墓碑低声泣语:“老婆,我想,自己就快来陪你了……今晚,我就睡在这里吧!”
黑夜瞬间如泼墨,一下洒了下来……
中正机场
蓝渥特与安骐儿一踏进机场的贵宾室,立刻引起众人好奇的眼光,一些眼尖的人已经看出他就是闻名美国的商业钜子蓝渥特,不时投来关注的眼神,还有一些女孩索性整理仪容,还猛对他抛媚眼,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一双蓝瞳只望着牵在手心里的安骐儿。
安骐儿还低声取笑道:“你就是花边新闻太多,才会给一些女人幻想的空间,厉害一点的角色也许正在想,该怎么取我而代之呢?”经过爱的滋润,她较之前多了一份明媚韵味。
“放心吧,我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他捏了捏她的手心。
“就知道贫嘴。”她不依道。
他索性凑近她的耳际,轻轻吻着那细致的脸颊,“我的嘴怎么会贫,你今早才尝过的啊!”
“讨厌啦!”她羞红了脸,推了推他缠人的身子,“人家要看新闻了,不想成为被观赏的对象。”
蓝渥特咧嘴调笑,“好,我陪你看,反正夫妻同行,不离不弃。”
她只能苦笑,终于见识到他的皮功。
这时,落地型的电视传来一则新闻--
“一名混血流浪汉--安罗杰,今晨病逝于台东和谐医院,并于死前签下大体捐赠契约,以期遗爱人间,并留下一封遗书,期望他的独生女及先妻能原谅他生前的过错……”
安骐儿在听见父亲的名字,及电视上模糊的身影后,整个人如遭电极,无法反应。
蓝渥特感到她的震惊与悲哀,再次将手收紧,低唤道:“安儿,我们--”
“我要去看爸爸!我要去!蓝--”她慌乱地叫道。
“好!我们立刻赶回台东。”蓝渥特二话不说地执起她的手,往机场外走。
台东 墓园
安骐儿在蓝渥特的协助下,将父亲的生前遗物全数葬在母亲墓地的旁边,算是对父母尽最后的孝道。
仲夏的傍晚,微凉的风徐徐吹来,也吹起她一身的黑衣黑裙,站在双亲的墓前,她已没有泪。
蓝渥特不便说什么,他想,她一定有话对双亲说,于是静静地陪着她。
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失去了双亲,他真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是否能如她这么勇敢?
安骐儿素着张脸,分别在父母墓前放下花束,旋即又跪了下去,在他们碑前连磕了三个头,再起身时,脸上则是一片云淡风清。
“爸、妈,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替你们感到高兴。惟一的遗憾,便是我看不到你们,但我会日日念着你们。对了,爸爸,我嫁人了,身后的男子--”她转过头朝蓝渥特笑了笑。
“他叫蓝渥特,和你一样也是个混血儿,他很疼我,你就放心吧!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早就不怨你了,你安心地回天国,记得好好爱妈咪。这辈子,她过得……很辛苦!我希望往生的日子对她而言,是另一种幸福。
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常常回来看你们,因为--我爱你们,好爱、好爱--”语落,声哽咽。
又行了一鞠躬后,她便走近蓝渥特,“和爸、妈道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