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洛基礼貌地唤道。
”他--蓝先生--好一点了吗?“她有些尴尬地问道。
”他的底子好,所以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侧睡了?
“那太好了。”她腼腆地微笑,双手却显得很不自在。
“不过--”
“不过什么?”她连声地问。
“脾气好像更坏了。”他陈述事实。
“为什么?是伤口扯痛他了吗?还是看护的照顾令他不满意?”
“我看都不是。”洛基不知该不该说他感觉到的“事实”。
“那--”她突然问不下去,隐约感觉蓝渥特的不畅快,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安小姐,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洛基显得有些无力。
“你认为我现在该进去看他吗?”她索性说出了他的顾虑。
“凭良心说,我也不知道。我伺候总裁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么易怒,甚至为女人烦心。可是最近--”
闻言,她陡地苦笑。
该说这是她的“荣幸”吗?荣幸她成功的引起蓝渥特的“关注”,甚至连他的情绪也随她起舞?
她可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想--我明天再来看他好了。如果他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和我联络。我真的希望他好过些。”她诚恳地说。
“谢谢你,安小姐。”
“叫我安骐儿吧。”她朝他笑了笑。
“你真的是安骐儿!”他意指“天使”之意。
“我没这么完美。”她不敢居功。
“我相信总裁很快就会发现你的--美。”洛基恳切地说道。
“谢谢你!晚安。”她只能浅笑,缓缓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洛基有些感慨。
总裁一生可谓顺遂,在女人堆里更是无往不利,所以,旦碰上“天使”,反而无所适从!以往对待女人的那一套,用在安骐儿的身上完全不管用,以致他这么烦躁。
他希望总裁能够早一点“觉悟”,否则以安骐儿这么好的女孩子,恐怕会--知难而退。
到时,他们这些下人可惨了!又得到处去找她的芳踪!
弯出头等病房的安骐儿,在经过护理站时,又听见一名摩登的红发美女操着法语的口音,问着蓝渥特的病房位置,刹那间她的心又抽痛了下……
陡然间,她觉得自己负荷不了他的漂泊与多情!
她要的只是一个和乐安康的小家庭!在那小家庭里有着爱她的丈夫及一群可爱顽皮的孩子。而他……一个漂泊的英俊海盗,也许可以给她金山、银矿,但似乎给不起她想要的温暖小窝。
天父啊!她该放下了吗?该放下这一切离开他妈?
也许她该认真地再次求问天父吧。
次日傍晚
蓝渥特终于按捺不住见不到安醮儿的失落,于是命令洛基找安骐儿过来。
十分钟后,洛基回来了,却是面露忧戚地走近他。
他直觉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他厉声问道。
洛基深深吸了口气,从西装内侧口袋取出一个信封,“护理站的人说,安小姐今天一早就替她母亲办了出院手续,只留下一封信给总裁您。”
“拿来!”他急急吼道。
洛基连忙递交过去,心中直叹,他的预测果然成真!
蓝渥特一拿过信,旋即开封阅读--
蓝:
很抱歉造成你的伤及困扰,希望你能谅解!
我仔细思量过了,我无法再充任你的导游,甚至看护,所以,我不能收受你良善给予的第一条路,但仍必须向你说声谢谢。
很感激上苍让我遇见你,也收到一笔丰厚的酬金,让我们母女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认识你让我知道有钱的好处,但也体会出安定的可贵。如果,你曾经或是事后愿意去了解我的家庭背景,一定能够体会我?安定“两个字的渴望与要求。
如呆就,你是个悠游四海的水手,而我则是海岸线上的红树林,那么我们的交会必是海浪将你送上岸的那一刻!
你令我难忘!难忘在于你枋佛可以洞悉我,也明白自己的需求与处境,于是在交会的时刻,我感到满天的星农照亮我的灵魂!
但是水手总是漂泊,他给不起安定!
这些天,我总是躲在角落看着你的病房人来人往……才知道,红树林只是水手生命中的一小丛林木罢了!
所以,安骐儿还是回归安骐儿,作个折翼的”安骐儿“。
就当我们只是天、空中偶然交会的星子,曾经擦出火花,也灿烂过。
你多保重!
我的水手。
阅完她的信后,蓝渥特激动地仰天长啸!
”啊--“薄薄的泪光在眼眶中闪烁,蓝瞳一眨也不眨地瞪着窗外的晚霞。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
他不想当水手!
他只要安骐儿!他只要她啊!
两分钟后,他先后拨了两通电话,一是让李君透过各种管道查出安骐儿的身世;二是拨给他的死党之一,五行社的成员--属”火“的火耀司,要求他以他黑道的力量找寻失踪的安骐儿!
两个月后
自从安骐儿失踪后,蓝渥特几乎费尽心力去找她,奇怪的是,她仿佛从人间蒸发似的完全不见踪影,于是他在出院及处理好台湾漏油事件后,便返回美国华盛顿。
可是他再没有兴趣驾着他的宝贝享受年假了。
他的心仿佛被她带走,旅游对他不再是最有兴趣的事,女人也不再是他最爱的玩伴,他每天拼命地投入工作,弄得他的手下个个哇哇大叫,连他的死党火耀司都被他”逼“得不接他的手机。
他真的没有想到安骐儿的失踪,对他的影响如此地大!
原来,他早在不知不觉中,恋上这个磨人的小妮子!
再度执起李君曾经为他调查安骐儿身世的资料,看着上面的陈述,仿佛她沉重的童年就像倒带般一一重现……
安骐儿,现年二十岁,就读淡大饭店管理系三年级,经日前调查,其母柯怜人因久病厌世自杀后,她便向学校办了休学,专心照顾母亲。
其父为中英混血的华侨--安罗杰,母亲则为台湾人,二人结婚后,曾经投资种植槟榔,但因误交损友,导致血本无归,故而安罗杰借酒浇愁,从此便以暴力对待安氏母女二人,多次闹进警局,而安骐儿也曾因此数次受伤住院。
近年来,柯怜人以在工厂打零工供养母女二人生活;安骐儿为了贴补家用,自国中时期即开始半工半读。
然柯怜人最后还是敌不过命运的考验,于日前自杀……
原来,她再也不能忍受过多命运的折磨与考验!
而他竟还故意气她,对她不闻不问……
天啊!
她走了之后,他才知自己过去有多荒唐!
其实,没有一个水手是不需要靠岸的。
他好想好想靠岸!
靠岸的同时,他希望站在码头迎接他的是--
是她安骐儿啊!
他好想她、好想她!
她知道吗?
她听见水手的呼唤了吗?
安骐儿真的远走他乡,而且是在水手最多的岛屿。
自从离开蓝渥特后,她就将母亲送回台东一家小阿姨服务的安养中心里,在确定母亲的病情稳定后,她便前往夏威夷作短期进修。
夏威夷真是个四季如春的岛屿,也是个快乐的天堂,一来到此地,她便进入一家短期游学的英语学校就读,同样也是主修饭店管理,剩余的时间则在”天使之翼度假村“打工,生活倒也过得安稳,只是午夜梦回,总是会想起她与蓝渥特交会的点点滴滴,因此,又会去海边沉思与追忆……
这一天,她照例前往”天使之翼“上班,才一接班就听见和她较谈得来的同事--梅琳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低娘:”号外!号外!“
”瞧你兴奋的!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她褪下自己的便装,穿起饭店的制服。
良心说,他们的制服和一般饭店柜台的白衬衫、黑西装外套完全不一样。它是颇具夏威夷特色的服饰,上身是样式大方的斜肩剪裁合身小衣,下身则是及地斜切长裙,佐以红花、黄叶的印染,十分有朝气!
她也是在穿上这里的制服之后,看着一些同事及客人对她投来的”异样“眼光,才发现这身制服真令她的身材原形毕露了。
她一向不穿露肩的衣服,可是制服斜肩的设计,让她的右手臂一定得露在外,连同胸口也若隐若现……
难怪她来这里上班的第三天,就开始接到当地一些热情洋溢的男子邀约。可是,她总是以手中特意购买的”结婚戒指“,打消那些人追求的念头。
日子久了,一些人也就真的相信她结婚了。
只有梅琳不死心地一再追问,弄得她一个头两个大,更夸张的是她三不五时地为自己介绍男人,或是特别报告今天饭店又住进哪些贵宾,硬是要她去巴住那些娇客,从此一跃龙门!
梅琳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一直没见到她的”丈夫“!
其实,在她的心中,她的丈夫正是--
那个水手--蓝渥特!
所以,她连选”结婚戒指“,都特别选了一个有水手造型的紫晶戒指。可是好像还是没蹒过这个热心过了头的梅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