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苏丽香乍见女儿站在门口,狠狠吓了—大跳,但立刻稳下心情,用像是什么事也没有的语气说话。
“可人,你站在这里多久了?”听到苏丽香喊女儿名字,舒建富也连忙走到门口。
“你们、你们刚刚……刚刚说的是真的吗?”舒可人颤抖著嘴唇问。
“可人,其实、其实我们……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是……”舒建富小心选择自己的措辞。
“这么说,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听到父亲不加以反驳,反而是想要解释,她的心都凉了一半。
她宁愿他们说谎,告诉她是她刚刚听错了,或他们只是随便说说,说一切部是子虚乌有,也不愿他们表现出心虚的样子向她解释。
因为这代表著他们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们根本不是为了她好,才要她嫁给秦
尚,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连父亲的心脏病都是装出来的,害她为了这件事内疚好久,还说服自己要听父亲的话。
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切部是假的,都是谎言……
“为什么?”心中像是刮起台风,吹得她的思绪四处飘散。
她愤怒、她伤心,她想大喊大叫,但知道这个事实,却像是把她全身的血液都抽干,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爸爸也不瞒你了。”舒建富豁出去了,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干脆把话说清楚,这样也不用再担心可人会突然反悔不想嫁了。
“最近几年景气不好,公司几项投资都失败,所以爸爸急需要一笔钱来周转,要不然就只有宣布倒闭。”
“需要资金可以跟银行贷款啊!”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舒可人。
“这我也不是没想过,但能贷款的银行部试过了,也部被拒绝了,如果没有一笔资金及时挹注的话,连原先贷款的利息缴不缴得出来都是个问题,更别提要补公司资金的缺口了。”
“所以、所以你就打算把我卖掉?”舒可人悲愤的问,
“你说这是什么话!”苏丽香叱喝她; “我们也下是随随便便拽个人就把你嫁了,秦尚可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
“精挑细选出来最有钱的?”
气愤冲昏了舒可人的理智,让她没有办法思考,所有的话不经大脑就直接说出口,也不管这样会不会惹父母生气,
“你——”苏丽香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但她怎么可以在女儿面前认输,便大声的否认。 “虽然有没有钱也是我们考虑的因素之一,但最重要的还是能下能给你幸福,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如果你们真的在乎我的聿福,那我不要嫁,我要取消这场婚礼。”
“不可以。”舒建富想也没想,就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不可以?你们不是说我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吗?我敢肯定,如果我嫁给
他,这辈子绝对没有幸福可言,为什么你们还执意要我嫁?”
“够了。”舒建富生气的说。他想下到一向乖巧的女儿,今天脾气竟会拗成这个样子。
或许他们下该用她做为交换资金的条件,但他们养她这么多年,从小让她吃好的、穿好的,给她富裕的生活,现在只不过要她一点小小的报答,她竟然这么不愿意!
“爸——”
“反正事情已经定了,你下想嫁也得嫁,下准任性,也下准给我要什么花样,听到没?”舒建富说完,砰的一声把书房的门关上。
“可人啊!你就乖乖听爸爸妈妈的话,爸爸妈妈不会害你的。”苏丽香想要安抚她,劝她接受他们的安排。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她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
原本她还可以告诉自己,为了父亲的健康著想,下想多让他生气操心,所以她愿意勉强自已去接受这桩婚事。
但事实的真相却是如此,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利益交换才是真的,而她只是被交换的一颗棋子而已,叫她情何以堪?
眼前的一切,富丽的家具、豪华的摆设,在她眼里都变成可笑的讽刺,这是要她卖掉自己才能换来的一切,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些、待在这个地方,于是她转头便向门外跑出去,不理会身后母亲的叫唤……
她不晓得自己跑了多久,也下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只是一直跑、一直跑,遇到绿灯就直走,遇到红灯就转弯,反正她就是下想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她就没有办法下想到刚刚发生的事。
终于,她再也跑不动了,只好停下奔跑的脚步,改用走的,一面大口喘著气。街上很热闹,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及川流不息的车阵,前方广场似乎有偶
像明星正在办活动,所以从远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闪烁变换的镁光灯和群众的欢呼声。
多好啊!舒可人心中发出喟叹,羡慕他们可以自由自在挥洒自己的青春,没有大多的包袱。
或许足与他们柏较之下,自己的处境是显得如此下堪,所以她下想走过去,随便转进一条小巷。
虽然这条小巷也位于闹区中,但却像个遗世独立的地方,没有太刺眼的霓虹,只有几盏尽责的路灯,奋力散发自己的亮度。巷子里很安静,没有太多人群,也没有什么店家,她望过去,就只有一个小小的招牌亮著。
Zpub?!
她想,或许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找一种方法忘掉一切,于是她鼓起勇气,推开pub的大门,走进这个她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地方。
里面一片昏暗,也早就聚集一些寻欢的人群,震耳欲聋的音乐轰得她有些下习惯,但她还是小心翼翼避开人群,来到吧台前找个座位坐下来。
“小姐,你需要什么?”酒保走过来问。
“呃……”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只知道这种地方有卖酒,但有什么酒她
就不知道了。“我、我不知道……”
“好吧!”酒保很有耐性,有许多客人也是像她这样,不知道自己想要喝点什么。“那你要喝调酒吗?”
“喔……好……好吧!”
“那喜欢什么样味道的?”
“都可以,只要是能让我忘记一些事情,不管什么都好。”
“好的,请稍等一下。”虽然眼前这位女客人讲得很抽象,但他当酒保那么多年,形形色色的客人见多了,他可以轻易猜出客人需要什么,像她就需要一杯喝起来没什么酒味,但后劲十足,可以让她微醺的酒。
很快的,酒保俐落的调好一杯酒,放在舒可人面前,这杯调酒上面是一层海水
般的蓝,下面则是像阳光般温暖的橙红,杯绿则用一颗鲜艳的樱桃做为点缀。
“好漂亮。”舒可人赞了声,然后就著吸管喝一口。
出乎她意料的,并没有一般酒的辛辣呛鼻味,刚人口是酸酸甜甜的味道,然后是沁凉的薄荷香,冰凉顺口。
她很快就把一杯酒喝完,毫下犹豫的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不一会儿,她已经喝掉好几杯调酒了。她抬起头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好轻好轻,就像足飘浮在丰空中一样,眼前的景物不知为何也变成两个,甚至三个、四个……
“你不要晃来晃去,我看不清你了。”她对面前的酒保说。“再给我一杯。”
“你喝醉了。”酒保照她的吩咐再调一杯酒。
“这就是暍醉的感觉吗?”她喃喃自语著,如果这就是喝醉的感觉,滋味还不赖,她宁愿不要醒来,一直醉下去。“再给我一杯,我有钱付账的。”
“你该回家了,不能再喝了。”酒保坚持不再给她酒。
坚持一会儿,舒可人见酒保是真的不会再卖她洒,她只好悻幸然走出Zpub。
不过,她不恕同家,不想回到那侗让她伤心失望的地方,于是蹒姗的到处乱走,一点也没注意到后面即将到来的危险……
第四章
“小姐,一个人?”
一个染著金发的男人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
“啊——”突如其来的碰触让舒可人吓了一大跳,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不理会那男人继续往前走。
“小姐,别那么凶嘛!我们兄弟也很寂寞,一起玩玩吧!”另一个男人也快步向前,挡住她的去路。
“走开。”舒可人嫌恶的说,想尽快远离这些人。
“不要这样,玩玩而已。”可那些男人却不肯放过她,一起围上来,把舒可人围在中间,让她进退不得。
“你们如果不让开,我要叫了喔!”舒可人力持镇定,但酒精在她体内渐渐发酵,让她有点头昏眼花。
“叫啊,我们好伯喔!”另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舒可人何时见过这种阵仗,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此时,一阵低沉淳厚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不听话,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随即,她被搂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低低的声音从她头顶飘过来。“你不知道我很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