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说错什么了吗?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被他犹如十万枝箭威力的眼神射到,小梨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一个蜂窝──千疮百孔。要是眼神能杀人,她现在一定体无完肤了。
“呃、呃……先生,你……嗯……”惨了,她根本不记得这水族馆长的名字,难不成真要叫他“水族馆长”?不过她也不敢这样叫啦,瞧他凶恶的模样,她知道一旦这么叫他,她会死得比现在还难看。
他眉毛一扬,冷冷地提出质疑。“连我的名字都忘了?”
他这么说好像她应该要记得他的名字似的,但不知为何,在那双严厉的眼眸下,她竟心虚地头越来越低,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我……我……昨晚好像喝太多了,有很多事都忘了,你可不可以……给个提示?”她的声音比一只蚊子大不了多少。
“你喝的是酒还是孟婆汤?忘了?”他的声音并没有提高半分,但小梨不知为何背脊突然一寒。“你该不会连昨晚做了什么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啊!”小梨的头像弹簧一般立刻弹起。
他这么说,难道……难道她昨夜连他也“啃”了?那不就是“三王一后”?呵呵……不错嘛!没想到她殷小梨这么厉害,这么有“天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对!现在不是惊叹自己“潜能”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问:“我做了什么事啊?”
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冻得殷小梨直发抖。
“你真的、都、忘、了?”他倾身向前,手扶在门框上,压得小梨的腰不断地往后仰。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难不成她昨夜做了什么惊人之举?是把他绑起来大玩SM?还是叫他角色扮演?各种旖旎、喷人鼻血的画面在小梨的脑中滑过,看来她昨晚真的把他“欺负”得很惨,不然人家怎么会找上门来要她负责?
她的腰承受不了这样的弯度,开始抗议。她举起双手拍拍他的胸膛,试图缓和他的怒气。
“呵!呵!有话好好说,你……呃……要不要先进来再说?””
他直起身,一脸阴郁地跟著她走进套房。小梨匆匆忙忙地倒杯水塞给他,然后开始“忏悔”。
“对不起,我知道我喝得太多,做了许多‘禽兽不如’的事,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禽兽不如’?‘伤害’?”他每说一个字,眉毛就一点一点往上扬。“‘负责到底’?”
“没错,你看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一定说到做到。”她突然皱起眉,像是想起什么事,脸色变得有些为难。“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若想叫我养你以示负责,这点可能办不到,我刚失业,没有多余的财力养你。”
她说得一脸认真,他却听得一脸兴味。
他支著下颐,一脸高深莫测地望著她。小梨则是局促不安地在沙发上扭动。
这是一张红色双人沙发床。在这个小小的套房里,小梨为了不占空间,特别到IKEA搬回这张舒适又方便的沙发床。平常她一个人坐还觉得挺大的,但现在看著他高大的身躯窝在沙发上,只觉得这张沙发的尺寸瞬间从一般变成迷你的。
他真的长得很好看,小梨个人这么认为,他或许没有像另外那个大学教授长得那般俊美,但五官粗犷的他散发著强烈的独特魅力。
他的头发很黑,发尾柔顺地贴著颈后;他的眼角有些皱纹,像是经常眯眼所造成的;他的肤色呈现自然健康的铜色,不像一般坐办公室的职员被日光灯照得有些苍白。
他一定常在太阳底下工作吧!她猜想。突然,他裸著上身,只著一件垮垮的牛仔裤,拿著槌子、挥汗如雨地在太阳底下,性感的薄唇衔著两根钉子,眼神专注而认真……
那幅画面是如此栩栩如生,教殷小梨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奇怪,明明开著电风扇,室温怎么突然升高了?
她猛然回神,才发现他正一脸莞薾地盯著她看。
天啊!她竟然望著他作起白日梦,还是煽情的那种,哦!真丢脸!她脸红地捂著脸。他不会刚好看穿她的脑袋,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吧?
“你在想什么?干么脸红?”他不放过她,持续地进逼。“还是你终于想起你昨夜做了什么‘好事’?”
“没有!没什么。”她急急否认。然后不好意思地咬著唇问:“我昨夜到底做了什么、什么事啊?”
他斜睨著她,像在考虑著该不该告诉她。“你指的是哪一件?是你喝醉拉著新郎的爸爸大跳黏巴达?还是霸著麦克风大骂你们经理猪头?更别说你用著那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荼毒’所有宾客,害大家差点吐成一团。”
“什么?”她昨晚真的醉得这么厉害?她抚著胸口惊喘。
从未喝醉过的她,从不知道自己的酒品如此之差。天啊!想到自己居然做出这么多丢人的事,她不禁低低呻吟。她以后要怎么面对湘婷的家人?他们一定以为她是什么不正经的“坏女人”。
“你以为就只有这样吗?”
“嗄?你的意思是还有更猛的?”
他投给她一个“那当然”的眼神。小梨认命地低问:“我还做了什么?”
“你说你要抛绣球招亲,可是没有绣球,你抓起鞋子当球抛,结果害新郎的头上肿了个大包。”
“天啊!我真的这么做?”
“没错,只差一点新娘就当场变‘寡妇’了。”他越说,肩膀抖得越厉害,五官也快要抽筋。
小梨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沙发上,双手捂脸,大声地呻吟著。
“我的天啊!湘婷一定气得想杀我了。我简直坏了她的结婚喜宴了嘛~~”
“还有……”
“还有”她放下手,直起身大叫。
他忽然暧昧地看她一眼。“当然,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婚宴结束后,你拉著我们三个伴郎‘续摊’,还把我‘蹂躏’得很惨。难道一觉醒来你就打算赖掉不认帐了?”
“果然……我真的、真的……唉!酒果然会乱性,我简直禽兽不如。”她懊悔地低下头。
“唉!看来你一定也忘了那个承诺。”他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什么承诺?”
“你在‘折腾’完我之后,答应我你会好好‘补偿’我,不让我‘受委屈’的。看来你全忘了,全都不算数了。”他夸张地背过身体,肩膀还不断抖动,看得教小梨好生愧疚。
“呃……你别难过,我一定负责,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你要我怎么做?”看来事到如今,不负责也不行了。
他忽然像没事人地转过身来,迅速道:“当我的会计。”
“啊?”她瞪大眼睛。“会计?”
“我的会计突然不做了,反正你也失业了,我这个提议对你来说正好,你就不必再去另外找工作了。”他说话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刚刚伤心的样子。
“你、不、会、不、答、应、吧?”忽然,他又倾过身,一点一点地将她往后压。
小梨的腰再次向她求饶。她仰著上身,在他宽大的胸膛下冷汗直流。
“不会!我怎么会不答应呢?这么好的机会,我求之不得呢!这样一来我就不必烦恼失业问题了。哈哈……”她苦笑,嘴角抽搐。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小梨急急忙忙地逃离他的“压迫”,庆幸这门铃响得真是时候。门一打开,“唰”地一声,一束大大的玫瑰花束塞满她眼前。
天啊!这次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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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小梨!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害我都找不到你。”
小梨费了一番工夫才从那束花中露出眼睛、看清来人。
来人正是那个菁英中的菁英之一──大学教授是也。
“你、你、你……”小梨你个半天还你不出来。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显然是受到不小的惊吓。
“大学教授”毫不客气地迳自步入,一面打量小小的套房,一面亲热地和小梨说:“讨厌,你早上醒了也不叫人家,害我还打电话给在夏威夷的湘婷,向她要你的地址才找到你。要不要一起吃午餐啊?”
直到迈入小得不能再小的客厅,大学教授才看见水族馆长,他像吞了舌头般地定在原处。
“你也在这儿?”大学教授惊呼。
“谁规定我不能在这儿?”水族馆长回答。
天啊!好尴尬!小梨低吟地躲入花丛中。那些长袖善舞、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世故女郎,都怎么处理眼前这种“情夫”共聚一堂的场面?
“呃……”她想说些介绍的话,才发现她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对不起,你叫什么名字?”她问著离她最近的大学教授。
“讨厌!小梨,你怎么问人家这种问题?我们昨晚都已经‘那个’了……”大学教授脸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