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下人则欣喜的说:“右护法,您不是也懂医术吗,请您快帮我家主母瞧瞧吧!”
“头疼?”白子仅一脸斯文笑意,假装不知情的朝柔儿走过去,帮她把了个脉,然后故意叹了口气,努起眉头。
“怎么样?”大家异口同声。
“唉!严重哪!她的脑子里头因为有块瘀血作怪,所以会时常头痛,最可怕的是,这片瘀血若不尽早清除,将来必会压迫到视觉神经而造成双目失明。”他虽然刻意说得很夸张,但也都是事实。
“双目失明?!”众人齐声大叫。
“是啊,会失明,不过……”他瞥了众人一眼,故意打住下文,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
“不过如何?”
白子仅扬唇浅笑,一派斯文,“幸好遇上了我,你们是知道的,这世上除了凌云仙子,就属我医术最高明,而我跟你们家主子的交情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必然是会义无反顾的帮你家主母医治这可怕的脑疾,只是……”他温吞的说着,又故意停了下来。
“只是怎么样?”真是急死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你家主子对你家主母的情深意重相信各位也是有目共睹,所以,若是你家主子知道你家主母的病情这么严重,他肯定会担心死的,而他身为护法,工作本来就危险,如果又要担心你家主母的病情,我怕……”他又停顿了下来,一对明亮的眼睛贼兮兮的闪烁着。
“你是要我们别对左护法说出我家主母的病情?”
众人几乎异口同声。
“答对了。”白子仅击掌大叫,笑得益发灿烂。
“可是……”这样瞒着左护法,万一让他知道……
众人摸摸颈子,实在很担心。
“放心,就算有一天他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别忘了,你们这么做可是为他好,他若不知感激反而怪罪,那这种主子不要也罢,届时你们就都来投靠我好了,怕什么?更何况天塌下来还有我为你们顶着呢!”
这个巧于心计的家伙说得口沫横飞的,无非是为了瞒天过海,没法子,谁教怀聿那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为了自己的一片私心,竟然不顾柔儿的眼睛是否会失明,所以莫怪他出此下策。
好像有道理。众人面面相衬,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我们答应你,请您快帮我家主母医治吧,您瞧她快痛得昏厥过去了。”
“没问题。”嘿!鬼计得逞了!白子仅高兴得暗自击掌叫好,然后扳起趴在桌上几乎昏迷了的柔儿的身子,“咱咱”两声点了她的两个要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送进她的嘴里,接着道:“她一会儿就会没事的。”
果然,柔儿在众人忧心仲仲的注视下缓缓苏醒,恢复意识,但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她徐徐抬起还有点晕眩的脑袋,乍见正噙着诡谲笑容注视着自己的白子仅时,脸色显得有些诧异。
“右护法?”呵!她正想见他而不得其门呢,没想到白子仅却意外地出现在她眼前。
“你觉得怎么样了?”他关心的问,俊秀非凡的脸庞带着一贯斯文的笑容。
“我好多了。”她温柔的抿唇一笑,突然睁大双眼,“对了,你那天——”陡然想起他曾交代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她来自不同时空的事,温柔的遣退所有下人后,续道:
“我一直想不透你那天说我会害死怀聿是什么意思,现在四下没人,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白子仅又露出温吞的笑容,“我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免得将来造成遗憾。”
“那你快说啊!”她柔美的脸庞现出一抹焦虑不安。
他顿了一下,若有所思,“我不知道现在的你对这种事能够理解多少,但我想也许义你知道可以降低一些危险。你知道吗?在这个宇宙里分为七个时空,每一个时空都是一个不同的世界,有的甚至由许多国家组成,而我们冥幻王国位居第五时空,只有一个国家,一个领袖;然而,在第七时空里又分为三界,所谓的三界就是‘天界’、‘人界’、‘幽冥界’,天界就是仙人住的地方,人界就是你来这里之前住的地方,而幽冥界则是人死后的归属地。本来,这七个时空的人是从不互相交流的,后来因为发现每一个时空都有一个自然天成的时空之门,像咱们冥幻王国,时空之门每五年便会开启一次,而这往往让一些邪恶之人有机可乘,藉机离开自己的时空为非作歹,不过,在每一个时空都有一个开启时空之门的密器,称为‘时空之钥’,为最高领袖所保管。也就是说,倘若有人藉机离开自己时空,领袖就可以动用时空之钥来开启时空之门,让人去将那邪心之人缉捕回来。”他停下来喝了一口茶,赫然发现她一脸有听没有懂的样子,不禁感到有些懊恼。
“我看我说了这么多,你连半句也没听懂,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后面的就可以了。在咱们冥幻王国,将另一个时空的人带回来是死罪,因为这会扰乱时空生物的生存法则,譬如你本来生长在一个有阳光的地方,现在来到这黑暗的世界必定不能习惯。当然,你的情形不太一样,因为你丧失了记忆,但是,当有一天你想起了一切,你必然会渴望回去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届时如果回不去,你就会对这黑暗的国家产生恐惧与排斥,而这可能会让你的生命急速凋零,所以,咱们冥幻王国有明文规定,绝对不可以把另一个时空的人带回来,偏偏……怀聿他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本来想说“鬼”
的,但随即改了口,“我想他是被你迷了心窍,竟然明知故犯的将你带了回来,而这件事若传入天子耳中,他就是——死路一条。”
柔儿揪着胸口惊叫起来:“死路一条!?”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像一张白纸。
“这也是我叮咛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不是这时空之人的原因,因为人多嘴杂,这事只要一传出去就不得,了了。”白子仅一脸凝重的表情。
柔儿颤抖着双唇,神色恐慌,“可我已经告诉凌云仙子了。”
“我知道,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会想办法摆平,你只要记着,千万别再对任何人泄露,知道吗?”他慎重的再度叮嘱。
“我知道了。”她说得很轻,担忧之情凝聚在她秀丽的眉宇之间。
白子仅再度露出灿烂笑容,“知道就好。对了,这瓷瓶你小心收着,只要按时服用,你脑部的瘀血就会逐渐褪除,到时候就不怕会伤及视力,而且还会恢复记忆。”
“真的?”柔儿喜出望外,“怀聿如果知道我的伤可以医治,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不能跟他说!”白子仅激动回道。
“为什么?”她纳闷的蹙起弯弯柳眉。
“因为……”他不能告诉她怀画孚愿她失明也不愿她恢复记忆的事,那……“喔!因为我担心万一真的没办法完全治好你,怀画豆不是要大大失望,所以,暂时别让他知道,以免万一治不好时他会难过,他那么爱你,你一定不希望他难过吧?”
他说的对,最好先别让怀聿抱太大的希望,不如暂时瞒着他,等她的伤完全好了之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好吧,我暂时不说就是了。”她柔柔的笑,像水一般轻柔。
“嗯。”她真的好美,怪不得怀聿会为了她不顾一切,但是,这也让他不禁开始担心,等到她恢复了记忆,一切不晓得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也许再也无法适应冥幻主国的黑暗,也许……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瞒着怀聿做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万一……到时候怀聿就会怪他自作主张;但是,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她眼睛瞎掉?他毕竟是个大夫,这有违他的天职啊!
但愿一切都会平安无事,但白子仅心底却浮动着不安。
结婚的日子敲定了,订在下个月的初一。
寒水阁一大早便开始张灯结彩,内外一片喜气洋洋,老管家指挥着上下,非得把这次的婚礼办得盛大非凡不可。
十年前,他不过是一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成天像只流浪狗似的在街上向人摇尾乞怜,谁知道会遇上一脸寒若冰霜却心地善良、饶富同情心的古怀聿——当然,这心地善良又饶富同情心是他自己说的,当时怀聿一对眼睛放着冷箭,铿锵的对底下的人说了句:“把他带回去。”吓得他当场屁滚尿流,甚至还破口大骂,骂他草菅人命,因为当进他真是不知自己为了何事冒犯了这高高在上,用眼神就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左护法。本以为自己这条老命不保,谁知道被带进寒水阁后,每个人都亲切的对待他,他这才知道,原来左护法是可怜他这个无依无靠的糟老头,才让他有了片可以挡风遮雨的屋瓦,后来他更发现,这寒水阁里的成员竟然全都是一些无依无靠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