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样……」
同为女人,她怎会不了解蒂蒂所想的。但是,爱情是不能退让的。
「呜呜……呜呜……」她哽咽恸哭。「为什么是妳,我不甘心……我都在他身边三年了,为什么他没有看到我……在工作上我帮助他,我为他加班出差、为他买衣服,全部的人都怀疑他,只有我相信他,为什么妳后来先到……」
哎,如果蒂蒂又强悍又不讲理,她为了方刚也可以和她打一架。但是,她哭得楚楚可怜、哭得哀哀切切,让她的心软了,控制不住的偏向她。
「别这样……」明仪递过去面纸,她用力的擤鼻涕,脸上的妆已经花了。
「他平常看起来是不错,但是他不太爱干净,每次进屋都忘记换鞋,弄得地板都是沙子,衣服为让他换,他都懒得换……」
蒂蒂仍是抽噎。「他再脏我也喜欢他。」
明仪轻笑出声,招来了蒂蒂哀怨的一瞥。
她清了清喉咙。「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是因为我比妳积极一点、比妳热情一点、比妳主动一点,所以,方刚才会选我的。」
明仪戏谑的说:「是我主动先摸他的,他只好对我负责了。」
蒂蒂的哭声止住了,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瞪着明仪。
明仪耸耸肩,两手一摊。「所以,妳才会输给我。」
「那……」她可以如法炮制吗?
「他现在是我的了。」明仪打断她的念头。「他不是那种始乱终弃、三心两意的男人。」
蒂蒂气得咬紧了唇,临走前,仍不忘恨恨的赏了明仪一个白眼。
谁说女人是祸水来着,没有男人这世界一片和平。
男人,才是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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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有的人还在睡,有的人已经起床了,有的人吃饭,有的人则玩了一宿的牌,还有一些人泡在泳池里了。
明仪自己一人走到蒲公英花田,她摘了一些花,打算插在几个房间里。
这时才发现心怡坐在花田里,正看着这片花。
「这里好漂亮,想不到方刚这么浪漫,会种这些花。」心怡赞叹着。
「是我喜欢的。」明仪解释。
心怡微微一笑,笑意里有几分了然。「方刚一定很喜欢妳,要不然不会以妳的喜好来盖这间房子。」
明仪微微脸红了,心怡的外貌并不出色,但是,她的眸子很温柔,整个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让人很容易就有好感。
「认识方刚到现在,还没看过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细心。」心怡轻声说着。
「我知道。」恋爱中的女人,谈到自己的情人总是甜蜜的。
心怡幽幽的叹了一声,告诉她一件事。「我对自己很没有信心,妳知道吗?我以前是瞎子。」
明仪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
「我十五岁的时候发生一次意外,我的眼睛就看不到了。后来医疗进步,在一年多前得到别人捐赠的眼角膜才恢复视力,差不多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傅宇。」
「你们怎么认识的。」她仍是震惊,那对晶亮的水眸曾经看不到东西?
她巧笑倩兮,平凡的脸上丽似春花,像分享一个秘密。「讲出来,妳一定不敢相信。那天,他有一场演讲我刚好去听,他讲到一半的时候就一直看着我,演讲结束了,他就来找我。他说,在几千人中,他感觉到了我在看他,那是一对他永远也忘不了的眼睛,我当时激动得都哭了。
「我知道,我并不漂亮,我的家世也不是很好,跟他在一起,我就像一只丑小鸭,但是,他说他爱上我了。」
她的双眸晶亮如星,轻笑如梦。「我常常在半夜惊醒,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发生了,妳知道吗?傅宇是我的梦,一个最美丽的梦,我真怕,有一天这个梦会醒了。」
明仪愣住了,久久都说不出话,只听到她轻轻的继续说着:「他说,他最爱看我的眼睛,说很高兴我的眼睛能复明,说我能看着这个世界是一种幸福,还有的人已经没机会看到了,所以,他会爱上我,是上帝对我的补偿,祂让我失明十年,但换来了傅宇。
「他说,他喜欢我看着他,眼里只有他,妳说,他是不是有点傻气,可是……我喜欢他的傻气。妳看,他是不是把我放在他的心里,只要他爱我不变,我愿意再瞎十年……」
「妳……妳真聿运。」明仪轻颤唇瓣。
「是啊!我常常想,要不是我能重新看到,我可能遇不到傅宇了,我谢谢那个捐我眼角膜的人,我一直拜托医生告诉我,后来透过很多管道,才知道是一个女孩子捐的。」
明仪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抓住心怡的手。「妳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好好的爱傅宇,他……他一定也会好好的、好好的爱妳。」
她的眼睛又亮了,嘴边噙着一朵笑花,显得好美、好美。
「妳真好,愿意听我说这些话。」她深吸一口气。
看着她踏着轻盈的脚步离开了,那是幸福的脚步。
她一人坐在吊椅上晃呀晃的,决定整个下午就赖在这里睡午觉。
远远的看着方刚走了过来,浓黑的眉紧紧的揽着,可惜了那宽厚的胸膛已经穿了一件衬衫。
她懒洋洋的和他挥挥手,他坐到她的旁边,吊椅有一下没一下的晃了起来。
「我看妳和小高真的很聊得来。」他闷声的说。
真是一个醋坛子,明仪又好气又好笑。「他啊……很风趣也很健谈。」
他一声不吭,只是绷紧了下巴,她只觉得好笑,这男人别扭起来跟个小男生没匝样。
「你是不是不高兴?」她明知故问。
「没有!」他从鼻孔重重的哼气。
他的样子活像喝了一桶的醋,她抿着唇笑了。「我喜欢你,最最喜欢你了。」
这话是万灵药,总能解决一切的纷争。
他的嘴角几乎咧到两耳,满意的抱了她。「那还差不多。」
她满足了他的需要,现在,该他来安抚她了。
「我看你和那个蒂蒂的才真的是聊得来吧!毕竟你们认识那么久了。」
他诧异。「她是同事,是我的秘书。」
「同事朝夕相处,更容易感情深厚。」她的语气发酸。
「她关我什么事?」他仍是莫名其妙。
他的反应取悦了她,但她仍是轻哼,「她说你们以前交往过。」
他又惊讶了。「交往?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
她笑了,毫不怀疑的相信了他,还好,她没有因为蒂蒂的一番话就无端的怀疑他。
「我刚刚正和心怡聊天,才知道原来她以前失明。」
闻言,方刚沉默了,她敏感的感到他情绪的波动。
「怎么了?」
「在一年多前,小傅曾有一个未婚妻,他们很相爱。」
今天,她又再一次惊讶了,想到心怡的快乐甜蜜、想到小傅那复杂又矛盾的目光,她模糊的感到有些什么事不太对劲。
「一年多……真快!」她忍不住讥讽。
「事情并不一定是妳想象的那样。」他静静的说,「一个人在最爱的人死了之后,连活下去都需要勇气。」
她想到了他的父亲,也是在痛失爱妻的情况下引火烧了方园的,她轻声的道歉,「对不起。」
「我知道傅宇的未婚妻死了之后,他几乎快疯了,有好几次都差点出意外,他的父亲还为了他心脏病发住院。」他平静的说着,「直到他遇到了心怡,这一年下来,他的心情才渐渐的平复下来。想念一个人不是非要用自虐的方式,才算对得起她。」
「他……他是真爱心怡的吧?」她迫切的要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心怡的笑容太美,小傅的爱对她而言是上帝的礼物,一个叫「同情」的东西用爱情和寂寞去包装,那对心怡来说太残忍了。
方刚又沉默了,而他深沉的目光让她轻颤。
「是不是?小傅是不是爱心怡的?」
她急得摇晃他的手,他越沉默,她越不安,知道答案呼之欲出,又焦虑的要知道事实。
「你快说啊!你要急死我了。」
他叹了一声,双手握住明仪的手,吐出的话语却让她逼体生寒。「心怡的眼角膜是小傅的未婚妻捐的。」
她无力的滑坐下去,任他安抚的拍着她。「他的未婚妻叫可蓝,出了一次意外,在医院昏迷两天后死了,临死前将器官捐出来。小傅有一天告诉我,他要好好的活着,因为他知道可蓝看着他……」
可蓝去世后,小傅很长的时间都颓靡不振,直到有一天,他感到了一个视线,可蓝正看着他。
不用去求证,凭着感应,他能确定,可蓝身体的一部分在心怡身上活着,他不能自己的接近心怡,让她来填补他的痛苦。而他也爱上了心怡,她善解人意,她很温柔,要爱上她太容易了。
但是,在这样的爱情背后,也是不安和罪恶的.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可蓝,又惊惧自己不够爱心怡,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替身,他痛苦得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