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明……林小姐,下个月十五日我们在丽华酒店举办婚宴……」
未曾像现在这样,她彻底怀疑自己的眼光,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烂男人。
「明仪。」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
方刚停下了车,正向她走来,在此时,他看来就像个亲人,一个亲切而温暖的存在。
「方刚……」
他大步迈过来,路灯晕黄的光线笼罩着她,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柔软的唇瓣紧抿着。
「怎么了?不舒服?」他的关心溢于言表。
她深吸口气,抓着他的臂膀,靠他来支撑她的重量。
「我不要紧。」从他的体温、他的气息来汲取力量。
方刚身材高大,合身的手工西服衬得他更加器宇不凡,平时看惯他的邋遢,今晚的他风度翩翩、内敛沉稳,他让任何男人都黯然失色,而他光华万千。
朱秘书的脸色变了变,眼睛紧紧的盯着方刚。
「你是……你是『振刚建筑』的老板?」这个发现让她兴奋得难以置信。
方刚微拢着眉,尽显不怒而威的威严,完全迥异于她平常看惯的孩子气和羞涩,这发现也让明仪大为诧异。
他不语,这显然证实了朱秘书的猜测。「我……我是『寰宇实业』的总经理朱应顺的女儿朱明珠,在前两个月一次的宴会上,我见过你。」
「振刚建筑」为建筑业内很有潜力的一个企业,不只因为背后资金雄厚,更因为还有一个顶尖的建筑师Team,其中领军的就是方刚,也是「振刚建筑」的幕后老板之一,他的才华连世界级的建筑师都赞不绝口,但他生性较沉默,行事低调,所以为商界所陌生。
阿威看朱明珠的样子,也知道方刚来头不小,但眼见方刚和明仪亲昵、熟悉的样子,他又有几分迟疑,现场的气氛就这样尴尬的僵住。
方刚远远的就看到了,从明仪的脸色中,也约莫猜出来他们的身分。
「我……我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赏脸,我们可以讨论一些事……」
「振刚建筑」的企业规模远远不是「寰宇实业」能比的,只要是合作,这无异于为自家的企业安了一块金字招牌。
方刚平常显得安静、不善言语,甚至于对她有些腼腆,但他却冷静淡漠的看着朱明珠,那股威严尊贵自然流露了出来。
「妳得先和我秘书约才行。」
阿威和朱明珠的脸色微变。
「不然,我女朋友同意也可以。」他看向了明仪,黑眸瞬间温柔了起来。
不再理睬他们,方刚的手伸向她。「我们回去吧!」
明仪点头,走向他,走向幸福的所在。
两人并肩走着,不理会背后一脸愤怒、嫉妒的朱明珠,也不理会心中五味杂陈的阿威。
「哼,你这个没有用的男人……」
身后隐隐传来朱秘书愤然的声音。
他们仍没有回头,第一次紧握的双手,像找到了最合适栖息的地方。
他沉吟,「我这样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她点头。「有,但是,我觉得很痛快。」
他仰头大笑。
从此刻起,那曾被抛弃的小小阴影都已如风散去,那个叫阿威的人,成了她生命中像一缕风的存在。
「我不是不小心……」
什么?
「那天我不是不小心亲妳。」
哦!她眨了眨眼,佯装正经的看他,等他继续讲。
「我是存心的。」
哦!她忍着笑意。「然后?」
他瞪了她一眼,埋怨她非要逼他说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吧!我们回家了。」
他的脸上也有了笑意,确定她已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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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的花长得好极了,一入夏,一片花团锦簇。
因她曾一时兴起说了一句话,「要是这里有一张吊椅就好了。」
他回了一句,「那还不容易。」
为了那张吊椅,他已经忙碌两天了,而她也尽责的在旁边为他递东西、倒茶,崇拜的看他专心工作着。
他一样赤裸着上半身,在阳光下,肌肉上的汗水闪闪发光。他忙碌的工作,她也很忙,忙着偷空摸一摸他的胸膛。
每摸他一下,他就像被电到一样,涨红着脸,神色复杂的看她一眼。
「你自己说能摸的!」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
「呃……」他吶吶的不成言。
趁他又开始敲敲打打之际,她继续轻薄他,吃死了他不会反抗。
唔……摸起来手感真好,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她遐想着。
一张吊椅的轮廓已经成型了,保持着木头的原色,显得结实而耐用。
当它做好时,吊在花架上,显得何等的惬意、美丽。
木头的原色显得古朴而温暖,在花丛间引得人忍不住想坐下来,随着轻风、花香而轻摇。
「来,坐着,试试看。」
看他亲手完成一样东西,她成了第一个使用的人,这成了他们共同的默契。
「好,我坐。」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你也坐下来。」
吊椅做得很结实,但也因为他的重量,椅子略沉了一下。
吊椅一下下的轻摇着,微风拂起她耳边的发丝,她张开了双臂去拥抱风。「好舒服喔!」
他只是微笑的看她,随即,眸色越来越深。
她闭起了眼睛,享受着花草的芳香。
感到他灼热的视线,她睁开了眼,就见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空气中有些什么在骚动,一种甜蜜、一种紧绷仿佛一触而发。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想念上次他的偷吻,但他一直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害她有点失落。
她小声的说:「你知道怎么接吻吗?」
他的嗓音粗嗄低沉。「我知道。」
嗄?
「我是男人。」他的头又俯了下来。
风好轻,云好柔,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轻刷着她的唇。他的吻像他的人,又温暖又强壮、又好甜,像她爱吃的蛋糕,有酒味的那种。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离开了,在他温柔的黑眸里,她的头靠在他胸前,气氛如此宁静而美好。
「唔……可不可以再亲我一下?」她厚着脸皮说。
他低低的笑了,浑厚的胸膛随着他的笑声而震荡。「乐于从命。」
这个吻一发不可收拾,他忍不住一再的品尝着她。
在阳光下、在微风里、在花香中,蝴蝶在花丛问轻轻翩舞着,夏日的午后,显得清新旖旎。
喀啦!
「唔……好像……好像有声音。」她试着钻出他的怀里。
「我没有听到。」他吻得入迷,已全然不顾。
她又觉得昏眩了。
突然,一个可怕的断裂声响起,哐当一声,整个吊椅还没安置好,支撑不了两人的重量,一时撑不住就往下掉。
她吓得尖叫,他已按着她的头藏在怀里,用双臂和身体紧紧的抱着她往下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整个花架也塌陷了一角,椅子没有折损,只是支架断了,吊椅位置低,所幸一切都不严重,两人也没有受伤。
「这得重弄了。」他目测评估一下。「支架的承重力得再大一点。」
她惊甫未定,但看着两人狼狈的跌在车地上,不禁觉得好笑。
「别弄吊椅了,直接在这里放个椅子就好了。」她实事求是。
「那不一样。」他有他的坚持。「这样以后亲妳比较方便。」
闻言,她的脸红了。好啊,这家伙已经在规画以后了!她掉头就走。
「明仪……明仪……」他喊着。「妳生气啦?」
她眼波一横.「你还不快修,我要去做饭了。」
哦!他咧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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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刚出差已经三天了,她一天天的数算着日子。
白天,这个大房间里有很多事要忙碌,倒也可以先将他抛在脑后。但到了夜晚,偌大的宅子整个安静了下来,她方觉得寂寥。
「房子盖这么大干什么,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走路也很累,想吃个东西,走到厨房再走过来时,肚子又饿了……」她嘟囔的抱怨着。
铃~~铃~~
当她接起电话时,传来的是他的声音。「明仪。」
「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她迫不及待的问。
「今晚会回去……」他道,「帮我煮一锅姜母鸭,水多一点。」
旁边传来了有人催促的声音,他再叮咛一次,「要记得!」
听着挂掉的声音,她又好气又好笑,他居然没讲一句什么好听的话,只惦记着吃。
吃、吃、吃!他是不是饿死鬼投胎的?
抱怨归抱怨,但他话里的渴望让她很心软,日本的食物他大概吃不惯吧!不是生的就是冷的,哪比得上中国料理博大精深,当下,她连忙张罗着开锅洗菜找鸭肉。
鸭肉……鸭肉……没有鸭肉了!
天啊!晴天霹雳,翻遍冰箱,真的没有鸭肉了,这下怎么办?没有主角,这汤要怎么闪亮登场?
穿上外套、蹬上球鞋、拿着钥匙,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只能寄望超市里还有鸭肉,她一路跑步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