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绛雪大为诧异,他怎么会知道此事?
拓跋狩拧眉,大概猜出一切始末。下回,再让他瞧见那死爱钱、到处贩卖情报的展彻扬,定要杀了他!
玄郸站起身,冷睨着拓跋狩,“你不是册封她为后了吗?又怎么会让她遇到此事?完全没尽到保护她的责任,根本就没资格成为她的夫!”
景绛雪惊得倒抽一口气。玄郸怎能这么说?依拓跋狩那火爆的脾气,定会拔剑相向。
糟,这下该如何是好?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拓跋狩非但没动怒,反而默不作声的承受他的指控。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玄郸咄咄逼人。
半晌,拓跋狩才缓缓开口,“我承认没尽到保护她的责任,但我将以自身性命对天保证,日后此事绝不会再发生。在此请你对她放手,只因我深爱着她,不能活在没有她的日子里。”
他并未自称为王,态度谦卑。
景绛雪红了眼眶,晶莹泪水快要落下。
他竟在此时此刻说出如此动人肺腑的话语,他真是她印象中那向来强悍霸道的拓跋狩吗?
玄郸看着眼前神情坚定的男子许久,这才比了个手势,随即有一名男子自后方走道缓缓步出。
走出来的男子,正是景天曜。
景绛雪瞪大双眸,“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天曜笑着步上前,伸手轻抚着她的短发,“小妹,许久不见,你倒是变得更有女人味了。”
无论是长发或是短发,只要她还平安的活在这世上就好。
景天曜转头,看着那名剽悍威武的男子,“成戟王,我方才在后头已经听见了,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好好待她。”
他看得出来,小妹也对他倾心不已,而他自然不会狠心破坏这段姻缘,只是以后若是要见她,就得千里迢迢地跑去成戟国了。
拓跋狩颔首。他向来说到做到,不打诳语。
景绛雪讶异的看着景天曜与玄郸,“这么说来……你们是答允我和他在一起了?”又惊又喜。
“那当然。”玄郸笑看着她,“你对我而言,宛若亲妹子,之前会和你许下婚约,只是因为朝中大臣老是要本王立妃,本王嫌麻烦,才会想到拿你做挡箭牌。抱歉,此事一定令你近日来感到忧心忡忡。”
“但那些使者上回前来成戟国,并不是这么说,仿彿两国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景绛雪皱紧蛾眉,确信自己当时并没听错。
玄郸笑眯了眼,“本王可没那闲工夫跑去北方和人作战。”
“但这信函……”她立即出示当时所收下的信函。
景天曜接过来一看,立即皱眉瞪向玄郸,“这种玩笑话你也说得出来?若她当真没回来,难不成真要取我性命?”
玄郸挑眉,“尽速返国,家人为重,这上头哪句话写错了?你娘先前不是因为她的失踪而患了重病?”
这消息令景绛雪瞬间惨白俏脸,连忙转头看着景天曜。“娘重病,要不要紧?现在可有好些?”
“放心,娘没事了,如果你能和他一起回去,把事情始末说明,爹娘一定也会答允,让你待在他身旁。”
景绛雪一脸欣喜,转头看着拓跋狩。
不必她开口要求,拓跋狩立即说:“等一下咱们就去探望爹娘。”她的爹娘,也就是他的。
景绛雪笑逐颜开,就要奔入他的怀中,然而她的手腕却被人一把紧握。她转头一看,握着她的人正是玄郸。
拓跋狩见玄郸竟敢当着他的面,紧握着她的皓腕,双手紧握成拳,眼底尽是怒火。
“你最好马上把手放开,否则……”他沉声威胁。
“否则怎样?”玄郸挑眉反问,毫不畏惧。
这时,先前前往成戟国的其中一名使者步入殿堂内,手中端着一只漆盘,盘中放置的正是他们先前所出示的婚约状纸。
“如果那东西一日没毁,她还是有可能成为本王的后。”玄郸笑看着想要动手杀了他的拓跋狩。
景绛雪不知所措,来回看着玄郸与拓跋狩。怎么又变成这个局面?
拓跋狩怒不可遏的瞪向玄郸,“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早就预料到对方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他将她带回成戟国。
玄郸比了个手势,另一名使者端着漆盘步向拓跋狩,上头放着笔、墨、朱砂泥与两张绢纸,内容完全相同,注明两国友好邦交契约,上头已经有玄郸的亲笔签名与玉玺印鉴。
拓跋狩将上头内容看过一回,毫不犹豫提笔书写自个儿的名,并取出玉玺落下印。
陕者立即端起漆盘,步至玄郸面前。
玄郸满意的看过一眼,这才放开景绛雪的手腕,“去吧,他能给你我不能给你的东西。”而那东西,就是爱。
另一名使者当场将那婚约状纸点火烧成灰烬,表示她已和玄郸毫无瓜葛,自然可嫁与他国之王为后。
景绛雪笑着朝玄郸点头,立即往拓跋狩步去。
拓跋狩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感激的看了玄郸与景天曜一眼。
“待我们见过爹娘后,就立即起程返回成戟国,可好?”他在她耳畔柔声低语,眼底深情依旧。
“当然好,我们一同回去。”景绛雪不禁落下充满喜悦的泪水。
第十章
景绛雪与拓跋狩一同前往拜见景氏夫妇。景卫与向紫香见拓跋狩对她一往情深,百般呵护,自然也乐见他们两人在一起。
再次离开舜天国,来到成戟国的金麟宫内,这回她的心不再不安,反而带着无限喜悦。
这日,景绛雪待于寝宫内,等待他处理国事归来。闲着无事,便打算为他缝制衣袍。
当她打开一只刻着龙凤图腾的木箧,却瞧见一个用深紫色布巾包裹的物品。好奇心驱使下,她打开布巾,一只翠绿玉环、一个绣花荷包,置于当中。
她瞪大双眸,这不正是……当年她交给他的物品吗?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小心翼翼的收妥。
“你在做什么?”低沉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
景绛雪立即转身,笑看着一脸威严的拓跋狩,将手上的物品举起,“这不是我以前赠与你,要你拿去换钱的东西吗?”
玉环、荷包与当年完全相同,毫无损坏,就连荷包内的银两也分文未动。
拓跋狩见她发现那些物品,脸上竟浮上一抹红晕,神情十分不自在。
景绛雪难得瞧见他羞赧的模样,站起身,缓缓来到他面前,紧瞅着他的眼。
“你一直将这些东西放在身边?”
拓跋狩点头,并未答腔。
“这么说来,当年你可是对我一见钟情?”要不然他又怎么会一直牢记着当时的约定?
拓跋狩俊脸微红,默认。
景绛雪更为诧异,“怎么可能?那时的我只不过是个孩子!”
拓跋狩索性俯下身,霸道地一口含住她的红唇,以吻为惩戒,不许她继续追问。
没错,他就是对当时年仅十岁的她心动不已。
更在当时下定决心,日后他若成为帝王,便会前来迎娶她为后。而这个愿望,已经成真。
拓跋狩抱起她,往床铺走去。
景绛雪立即明白他又打算与她燕好,双颊绯红,望着他俊逸的脸庞,这才发现他的耳根子竟微微泛红。难不成他是因为害臊,才会用这种方式堵住她的嘴,不许她再多说?
呵,原来在他强悍霸道的外表下,有颗易羞的心。她笑逐颜开,在他颊边印下一吻。
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会顺从配合。
拓跋狩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景绛雪轻轻摇头,朝他绽出一抹绝美笑容,“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能和你相遇,好幸福。”主动献上红唇,吻上他的唇。
拓跋狩挑眉看着她。今儿个的她似乎特别主动。究竟是发生什么事?
“此刻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你说是不?”景绛雪小手缓缓滑入他的衣衫内,来回轻抚着他结实的胸膛。
欲火被她成功挑起,拓跋狩唇瓣微勾,抱着她上床,将两人衣衫褪尽,直至赤裸,解下床幔,遮去满室春光。
的确,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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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高悬,万籁俱寂。
景绛雪缓缓睁开双眸,看着置于腰间的结实长臂,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悄悄起身,点燃烛火。
以前他总是一早就得上朝处理国事,压根就无法与她一同迎接晨曦的到来。
如今看着紧闭双眸的拓跋狩……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瞧见他的睡容。
浓密的剑眉,长而密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性格有形的下颚,以及那微勾的双唇。
呵,想不到他在入睡时,嘴角竟是上扬的。而他如此放松的睡容,只有她一人能窥见,令她露齿一笑。
伸手轻抚着他的眉,顺着鼻梁往下,最后纤细指尖停留在他的唇瓣上,她忘情地来回轻抚。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容,她神情放柔。
“我爱你……”她小声呢喃。
她的心早已被他夺去,再也要不回,却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