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的摇头,不想再跟她争辩遗嘱预立的必要性。
“叩、叩、叩!”敲门声陡起,随即开门进来的是负责这一次暗杀事件的警长阿姆森,看到欧阳晴薇时,他浓眉一皱,显然没预料到她在里面。
“呃——卡里欧先生,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谈谈。”
又来了!欧阳晴薇很讨厌这个长着八字胡的老警长,每次要谈案情,她一定被请出去,而狄波这个跟她爸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人却能在场。
“我要留下来。”这一次,她绝不妥协。
“不行。”狄波俊脸马上一沉。
“可是——”
“出去,而且别偷听。”他特别提醒她,引来她的一记白眼,“我才没有呢。”虽然她被抓了几次。“出去!”要她出去,自然是不想让她卷入这件谋杀案中,“你不出去,我们也不会谈。”
五十多岁的阿姆森很合作的点点头。
真的很讨厌!她没好气的撇撇嘴角,只得开门离开,但她还是很好奇他们要谈什么,只是她才竖耳贴靠在门板上,身后就有一个带着冷意且低沉的嗓音响起,“不准出声,跟我走。”
她叹了一声,“为什么不能——”她回过头,倏地住了口,看着穿着一身医生白袍的五十多岁男子,但他看来好阴沉,而他放在口袋中的手正拿着一把枪抵住她的腰。
“我的手下也有一把枪正对准你那个贵族老爹,只要你敢叫一声,他马上脑袋开花。”安奎尔以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威胁她。
“我走就是了!”她的脸色刷地一白,紧闭着唇跟着他走出医院,坐上一辆黑色宾士离开。
院长室内,阿姆森正在跟狄波谈及他们得到的最新情报,由于安德烈迟迟没有跟碧尔翠丝母女联络,因此,她们已连袂前来格朗镇,而安奎尔也差了两名手下同行,依警方的猜测,他们一行人应该是来确定安德烈是生是死。
“看来他们已按捺不住了,也许能趁此揪出他们的狐狸尾巴。”狄波凝睇着阿姆森道。
“我们也是这么打算,不过,随着安奎尔一行人前来,相对的,安德烈跟欧阳晴薇父女的安全就变得更重要,安奎尔是个黑道老混混,狡诈的像只狐狸,做坏事都是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他若真的要突破我们警方的重围进入医院,我也不会讶异。”
“你们有派人盯住他?”
“当然,但从他作奸犯科多年,却不曾入狱,你就知道他有多高竿了,我们根本找不到证据办他。”
看来真的是一只老狐狸,狄波思索了一下问道:“考克多先生知道他们来的事吗?”
“知道了,所以找我过来跟你说,希望你先带欧阳晴薇离开这儿,他不希望她出了事,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再带她回来。”
“那如果一直逮不到罪证?”
“考克多先生直言,欧阳晴薇的幸福就全拜托你了”
狄波愈听愈觉得事情很不合理,为什么这些话安德烈不直接找他谈?
他半眯起黑眸,仔细的察看阿姆森略微闪烁不定的眸光,一个不好的念头突地一闪而过脑海,难不成他跟安奎尔……
要确定这事只有一个方法,他倏地起身,“我去看一下安德烈。”
“那可得换个地方了。”阿姆森发出冷笑,而一把冷枪便抵在狄波的后背上,“你太敏锐了,真的是自找死路!”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跟安奎尔——”
“是老朋友了,这回如果处理合宜,我也能得到一笔不少的钱。”
“什么叫处理合宜?”狄波冷睨着他。
“我会让你亲眼去瞧瞧,走,别想轻举妄动,不然,你在意的欧阳晴薇马上就去见死神了。”
他脸色倏地一变,忍住满怀的忧虑,跟着阿姆森离开医院,上了一辆早在外头等候接应的黑色轿车,而狄波在坐进车后,才看到身子尚未完全痊愈的安德烈已被押在车子里,他的嘴巴还被蒙上黑布无法开口说话。
“你本来不在我们的计划内,是你自己自寻死路,谁也怪不得!”阿姆森拿着枪指着两人,示意前座的驾驶将车子开往自的地。
目的地是一处临海的石板空屋,而狄波跟安德烈在双手被反绑的押进空屋时,才发现欧阳晴薇也早一步被带到这里了。
空荡的屋子里,连把椅子都没有,却架设了一架投影在墙壁的电视墙,画面是一片看似平静的海岸。
空屋里有两名持枪看似黑帮份子的守着欧阳晴薇,而阿姆森在将两人带进来后,便神情愉悦的离开了。
“你没事吧?”狄波关心的看着手也被反绑在背后的欧阳晴薇。
“没有,你呢?”
“没事。”
“爸,你还好吧?”她急着又问嘴巴被蒙上黑布的父亲。
安德烈点点头,他因为想呼救才被绑上黑布,但令他感慨万分的是阿姆森这个负责他案件的警长居然同流合污,成为安奎尔的党羽。
“他们将我们三人全绑了来,到底想干什么?”欧阳晴薇觉得好不安。
“当然准备让你们三人共赴黄泉,只是前后顺序不同了。”安娜冷若冰霜的声音在三人的身后响起。
三人同时回头,却不约而同的猛抽了一口凉气,“你的头发——”
狄波错愕的看着她不仅剪短了金发,还将头发染成黑色,若不是她的眸子仍是碧眼,她的外貌跟欧阳晴薇几乎无异。
“你为什么要弄得跟我一样?”欧阳晴薇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字来。
“这就叫一样吗?哼。”安娜轻嗤一声,一脸怒火的看着她,“我还有一副棕色的隐形眼镜,戴起来就跟你一模一样,但不需要了,你没有死,我打扮你的样子想抚慰狄波的心的机会也没了。”
“我没有死?你想要杀我?”
她耸耸肩,笑了笑,“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你们三人就要赴黄泉了,有什么话能聊就聊,别浪费时间。”
“三人?你连你父亲也——”狄波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阴冷的安娜。
“从那个私生女出现后,他管过我吗?我何必管他死活。”语毕,她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安德烈一直发出嗯嗯唔唔的声音,想劝自己的女儿别害人害己,奈何嘴巴被蒙上黑布,根本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欧阳晴薇真的傻了,他们三人都要死了吗?
狄波看出她眼中的惧意,连忙出声安抚,“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安德烈也拼命的点头,发出“唔唔”的声音。
“你们陪我一起死?”她摇摇头,“我不要,我要我们三人都活着。”
“但这会儿我们恐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然,他们不会这么放心的没将我们两人的嘴巴捣起来。”
欧阳晴薇顿了一下,点点头,“这里一向荒无人烟,是接近西岸海潮的偏远地带,我们扯破了喉咙,恐怕也没用。”
“既然如此,就只能看开点了。”
“看开点?”欧阳晴薇看着眸中仍旧温柔的狄波,心中却仍不平,“我才十八岁耶,我爱上的男人都还没有开口说过他爱我,而且,我也没吻过他,更无法体验小甜甜布兰妮说的,‘巧克力的滋味跟高潮一样美妙’的话是真是假,要我这么翘了,我哪看得开?”
狄波的眸中绽放出深浓的爱意眸光,虽然这个时间地点坦承心中的情怀有些伤感,但此刻不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
“我记得你曾告诉我‘男人是麻烦’?你却承认你爱上了男人?”
“不是有人说要我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意思是——”
“意思是我爱上你了,你别拐弯抹角的好不好?爱我就说我爱你,不爱我就说你不爱我,何必让我的心七上八下的,待会儿我们都要死了呢!”欧阳晴薇忍不住发炮火,但眸中却现泪光。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而我一直以为你应该看得出来,也能感受得到。”他笑了笑,“举例说明好了,我陪你露宿街头,替你添购毛毯、带你去找你父亲,帮你留住面子又能待在父亲的身旁做起看护,这会儿还陪你返乡,而待会儿,也要跟你一起去见阎王爷,不管是生是死,我不是一直都陪着你……”
狄波看着她棕眸里盈聚的晶莹热泪,一滴一滴的沿着脸颊滑落而下。
他微微一笑,倾身吸吮她仍滴落在脸颊上的热泪后,缓缓的将性感的薄唇印上她颤抖的美丽红唇,再逐渐加深这个吻。
而就在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之际,安娜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眼内冒火的推开他们,“你们还真会利用时间,不过,你们没有机会了!”她奔然转身,朝跟着她一起进屋的男子点点头,而那名外貌凶狠的男子一把拉起欧阳晴薇,还拿起两条黑布分别绑住她的眼睛跟嘴巴。
“你想干什么?”狄波严峻的看着她,忧心忡忡的看着还想挣扎说话的欧阳晴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