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叫两个女娃儿也去。”管雍达笑了,但也不忘提醒孙子。
“爷爷,她们去干嘛?”
“我的时候不多,所以我不想拐着弯说话!”他瞪了孙子一个白眼,“我很累了,你如果来不及生个娃儿给我看。那至少也让我这双老眼看到你跟其中一个女娃儿走上教堂的红地毯,这样我死也会暝目。”
“爷……”
“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就早早承认吧,我也不必跟着熬下去,早早去见你爸算了,他一个人在那世界都二十多年了……”说着说着,他还真的眼眶泛红了起来。
管洛奇心生不忍,“爷爷,我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我,一定要再熬下去,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结婚的样子。”
“那就好,爷爷会熬、会熬,但你可别让我等太久。”他不忘再提醒他。
“嗯。”
时候晚了,管洛奇先行回家,管雍达一下子精神百倍,要老婆去书店买些姓名学的相关书籍给他。他要好好的研究这未来的曾孙子、曾孙女取什么名字好呢?!
而管洛奇则在公司里将一些工作做个分配,这段时间,他跟王爱妮之间,谈的话也寥寥无几。
在王爱妮的眼中,他真的变得不少,以前在表哥公司那种嘻皮笑脸的感觉不见了。现在站在掌舵位置的他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但少了一份可亲,却多了一份疏离。
就在他将工作安排得差不多后,他开口跟她说:“爷爷要你也一起去渡假,你可以去吧?”
“我?”
“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跟他说……”
“没关系,我愿意去。”虽然她大概知道老爷爷要她去的原因是什么,但现阶段,她觉得以老爷爷开心比较重要。
管洛奇沉默的直视着她好一会儿,便先行离开办公室。
翌日,一群人即搭机前往加州旧金山,头等舱里,管雍达身边有玛莎照顾,管洛奇的身边坐了林丹薇,王爱妮一人坐在四人后面,看来是孤单了些。
但她自嘲,她是秘书嘛,老板到哪里,她就去哪里也是正常的。
何况,从小她的个性就独立。不管只身到哈佛大学读书,或接受姑母的委托去查表哥的事,而独自单飞到台湾。
这次管家的“阳光农场”离她爸妈的住处并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这段时间,她若是真的看了某些画面感到刺目、不舒服,了不起就干脆躲回家也行。
反正苛记事件也查不出什么来,程翊扬虽然私下要帮她查清楚,但她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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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朗朗的初冬,加州的阳光依然灿烂,只是空气凉了,早晚的温差更大了。
管家的阳光农场就位在旧金山近郊,占地千坪,有牛舍、马厩,也养鸡、鸭、羊,整片农场绿草如茵,翠荫处处,还有一个不小的跑马场,是个很休闲也可以放慢生活脚步的地方。
林丹薇很清楚自己跟王爱妮为什么会在这里,所以为了成为Chuas未来的总裁夫人,她可是铆足了劲在管雍达跟管洛奇这对爷孙身上下功夫。
早上,她早早起床,陪管雍达去呼吸新鲜空气,其他时间。她是亦步亦趋的跟着管洛奇。
王爱妮一开始还作陪,但后来无聊,就一个人去骑马。她大学社团参加的是马术社,她的骑马功夫一流,骑马打发时间,倒也快活。
而明天是她的上司管洛奇的生日,管爷爷话可说白了,明天就要他告诉他,他打算跟哪个美人求婚?
王爱妮觉得管爷爷很可爱,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猜得出来他会选谁。
当然,她跟着来这儿,也不是为了让这个男人挑老婆的,而是管爷爷希望她来,她才来的,她这么告诉自己……
但第二天,天泛鱼肚白时,她还是开车溜回家了,回家是为了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情绪,然后才能满脸笑容的回去跟两个准新人道声恭喜。
管洛奇也醒得很早,但他不确定是车子的引擎声吵醒他,还是他根本彻夜未睡?
他自小就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爷爷的心愿,他不帮他完成,那将会造成爷爷的遗憾,这点孝心他不能没有。
但尽管林丹薇跟他身影相随,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寻找,那老是在跑马场上策马奔驰的美丽身影。
今天要给爷爷答案。他该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还是赌气的选择自己根本连一点欲火都挑不起来的女人?
思绪混杂的他起身梳洗后,一看手表,才早上五点。他换上一件牛仔衬衫跟长裤,经过马厩,再往爷爷、奶奶所住的木屋走去,宁静的早晨却传来谈话声。
“你说他会选谁呢?老婆?”
“当然是自己心爱的人。”
“没错。不然,我这装病可装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站在门口的管洛奇听到这句话脸色倏地一变,他猝然转身,大步的往前走,正好遇上早早起床要到管雍达房里请安的林丹薇。
“走。”他揪住她的手臂往反方向走。
“走?”她不懂。
“今天是我生日,我要去哪里,你就跟我去哪里,有问题吗?”他放开她的手问她。
“呃。当然没有。”她甜美一笑,虽然知道他的脸色不对劲,但她聪明的没有多问,只做个顺从、温柔的女人。
两人这一走,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而且只看到管洛奇一人,至于王爱妮早早就从家里回来了。
管雍达是一肚子火,虽然他还躺在床上,但他的眼睛冒火。浑身更是怒火。他不敢相信这个孙子,居然扔下他去玩了一整天才回来。
“你太过分了吧!就算要出去庆祝你的生日,也该跟爷爷说一下才是。他今天不吃不喝,就等着你,结果你跟丹薇的手机都没开。”王爱妮忍不住开口批评。
“没错,你到底怎么了?你爷爷生病……”
玛莎的话还没说完,管洛奇就冷冷的开口,“生日我最大。我要谁陪,谁就陪我,我要做什么,那也是我的自由o”
王爱妮怔愕的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她是你奶奶耶!”
他眼中的漠然与疏离让她直想要拿把捶子敲他几下,看他会不会清醒点,看清楚他是在跟谁说话?
“还有另一件事。在爷爷得了重病后,我也去看医生,做了一个检查,医生今天传真资料给我,上面写着我是无精子,另一个意思就是我不能有宝宝。”他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到爷爷的手里。
“胡说八道,你是找哪个庸医诊断的?!你怎么可能没有宝宝?”一肚子火的管雍达一听,脸色丕变,马上坐起身来咆哮大骂。
“那个庸医就是判定爷爷得了癌症的鲍勃老院长。”
“呃……”他呆了。
管洛奇静静的看着爷爷的枕头下掉下来的一堆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个名字,还有名字的笔划……
他弯身一一捡起来,全数收好再交给爷爷,“很抱歉,爷爷写的这些名字都用不上了。”
管雍达怔怔的瞪着眼神冷漠的孙子,不能相信的是他的口吻也如此冷漠。
而除了他以外,屋里的其他人也都被管洛奇这种冷漠神态给吓到了。
在他转身往外走出去时,王爱妮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追出去。
“等一等,你太过分了,爷爷他等了你一天……”
“你最好闭嘴,因为我的心情很差,非常的差。”
她看着他铁青着脸走进跑马场,翻身上了马背,在跑马场上策马奔驰,但她实在忍不住胸口的那团怒火。所以她还是站在一旁大叫,“你真的太过分了,爷爷的日子不多了,你不能生的事,为什么不能忍着不说?善意的谎言你懂不懂?!”
他将马儿策奔到她前面,定定的望了她好半晌,双眸不见一丝波动,冷飕飕的道:“不懂的人是你,你最好别多事!”
“管洛奇,我真的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是孝子!”
是啊,他是被当成傻瓜整的孝子!这段时间他的心情有多难过,结果爷爷、奶奶为了要他结婚生子,居然无所不用其极的撒下这种漫天大谎来逼他成家!真的太过分了!
管洛奇忍着腹中翻腾的怒火在跑马场上狂奔,同时间,农场工作的人员在黄昏的余晖下,将赶到另一个山头吃草的牛群赶了过来,而心思烦乱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缓步过来的牛群,他策马疾奔,俯冲一个坡道再往上时,才看到那些牛群,但马儿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无法停止,他只得冒险冲过牛群,没想到如此一来,却让这群牛只发生惊吓狂奔,而且毫无方向可寻,纷乱杂沓的脚步如雷声奔腾。
而在看到十多只牛笔直的朝他奔过来时,一股战栗感沿着他的背脊窜升至头皮,他倒抽了口凉气,小心的闪躲,但一闪再闪,还是无法闪过最后一头疾奔而来的牛,就在一马一牛要对撞上时,千钧一发之际,王爱妮骑着另一匹马奔驰到另一边,虽是短暂的引开了那头狂牛的注意力,但她并不是要将他救离,反而将放在马背上的一块红巾扔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