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仅漂亮也有脑子,举止合宜,若不是凯瑟琳天天“嫂子”、“嫂子”的叫个不停,他这个花花公子对她实在挺有兴趣的。
朱倩对这个俊俏的小叔仅是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其实她对“嫂子”一词感到惶恐,一来她终究不是叶霜;二来,艾魁克对她总是冷冰冰的,就算十多天前离开家里前往圣彼得堡,他也是瞥她一眼,便策马离开。
她总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条鸿沟,而且两人都没有意思要跨越。
“二哥,你这倒提醒我了,大哥回来后,你跟嫂子最好保持安全距离,当然,拉着她的手背亲一下道早安,说着肉麻兮兮的‘你今天气色很好,像现摘的水蜜桃让人垂涎欲滴’的话是更不能说了,免得大哥听了刺耳!”
凯瑟琳好心的提醒,却引来杰恩一记嘲讽的眼光,但母亲倒是点头附和,“凯瑟琳说的有理,你可得记着了。”
朱倩不解的看着一向亲和力十足的杰恩在此时浮上的讥讽神情,艾魁克不在家的日子,杰恩天天住在家里,虽然不时有淑女上门邀他,但都被他婉拒了,而他对她虽然有些油嘴滑舌,态度也是吊儿郎当的,但他的举止还在“礼”字上,再加上个性幽默。就某方面而言,她是喜欢他的。
杰恩仰头,一口喝干杯中的茶,站起身,以挑衅的语气道:“那也得看大哥会不会珍惜嫂子,不然没理由让这么漂亮的女人独守空闺吧?”
语毕,他还嘲弄的将手放在胸前略微为弯腰,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但在直起腰杆时,却正巧看到艾魁克策马进入前院。
他嘴色弯起一个弧度,再次弯腰,一手拉起朱倩的手,作势要亲她的手。
由于前院与后院这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地是相通的,艾魁克在看到弟弟就要亲上朱倩的手背时,一股怒火急涌而上,他鞭策马儿疾奔冲向弟弟。
“艾魁兄!”
“哥!”
爱莎母女发出惊慌叫声,但杰恩却动也不动的保持着原姿势,表情淡漠的看着他策马冲向自己。
朱倩也一脸惊吓,整个人都僵硬了,在爱莎母女急忙从椅子起身闪到一边去时,她直觉的也要起身,并抽回自己的手,但杰恩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紧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离开。
“杰恩!”
“二哥!”
爱莎、凯瑟琳放声尖叫,但杰恩恍若吃了秤坨铁了心,准备拉着朱倩一起迎向眸中窜着两簇怒焰的艾魁克。
快马奔驰的艾魁克半眯起蓝眸,并没有减缓速度,眼见就将冲撞到杰恩跟朱倩时,他突地策转马头,在马儿甩头的刹那,俯身一把揪住朱倩的手臂,硬是将她整个人拉向马背,随即快速的策马离去。
杰恩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一直到艾魁克远离视线后,他才抚着卜通卜通狂跳的心脏,瘫坐在椅子上,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你在干什么?我们快被你吓昏了!”爱莎真的被吓到差点心脏病发,忍不住狠狠的捶了儿子的头一下。
“就是,我的心脏差点停了。”凯瑟琳忍不住踢了二哥一脚,她这会儿的脸色肯定苍白无血色,就跟母亲一样。
倒是杰恩,令人意外的,他勾起嘴角一笑,接着似乎抑止不了笑意的笑得前俯后仰,让人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你还笑得出来?”爱莎母女真的是一头雾水。
但,杰恩知道艾魁克不容许女人进驻的生命已有了改变,就算他心不甘情不愿,他也无法抗拒那张美丽的东方脸孔。
“杰恩,你到底在笑什么?”爱莎担心他惊吓过度反而傻了。
杰恩抚着笑得发疼的肚子,站起身道:“你们不是说艾魁克不理霜儿吗?看看他刚刚看到我要亲她手背时,那醋劲大发恨不得杀了我的模样,你们说他理是不理霜儿?”
这么一说,聪明的爱莎母女都明白了,两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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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中烧的艾魁克一手扣住朱倩的腰际,一手拉着缰绳策马狂奔,一路往豪宅后的那片绵延山脉疾奔。
朱倩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她好害怕,他紧紧的扣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不得不贴靠在他的胸膛,随着马儿上下颠簸。
而她能感受到他满腔的怒火,他的身子因而紧绷,抵靠在她头顶的下颚则传递着一股压抑的愤怒,但她真的不明白,她是哪里惹到了他?
在山风的吹拂下,艾魁克的怒火才稍稍的降温了些,但他很清楚,有些话一定要跟这个东方女人说清楚,就算比手划脚也好,他绝不允许自己再次因为戴绿帽而成了众人的笑柄。
艾魁克在一处绿叶扶疏的半山腰停下马儿,先翻身下马后,再将全身紧绷得像根木棍的朱倩拉下马背,她看来花容失色,眸中微微泛红,似要哭出来了。
“不准哭!”他冷冷的瞪着她。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告诉自己要勇敢一点,但双脚还是无力的跪坐在草地上。
艾魁克忍着满肚子的怒火,挺直腰杆,冷冷地睨视坐在地上的朱倩,冷声道:“我告诉你,上回在俄皇的见证下,我跟你已经完成订婚仪式,虽然我不想要你这个未婚妻,但那并不意谓着我不在这里的日子,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跟杰恩调情!”说了一大串话,他苦思沟通的方法……
她咽了一口口水,以俄文道:“我……我没有,而且杰恩只是要吻手背,这不是你们这儿的礼仪吗?”
“什么?”他错愕的看着以俄文回答的美人。
她不安的润润干涩的唇瓣,“我有说错吗?这是爱莎跟凯瑟琳教我的,杰恩这几天看到我都会这么做……”她十指交握,脸色苍白,对这个洋礼仪她原本很排斥的,但看杰恩对爱莎母女也是如此,她才释怀并接受。
他皱眉,“你会说俄文?”
她点点头,将这一个多月来学习俄语的事跟他简述,“……
当然,一些较深、复杂的词汇,我还不太会。“
艾魁克俊美的脸孔浮现一股难以置信的神情,看来她天资聪颖而且还是个有语言天份的东方女子,才短短一个多月,她居然能以俄文侃侃而谈。
“这样也好,免得我们两人难以沟通。”艾魁克喃喃自语。
朱倩轻轻的点一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其实一个多月没看到他,她很想念他,但这也让她惶恐,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念这张冷峻的俊美脸孔。
“既然你听得懂俄文,那我要说的这一段话,你就给我听清楚。”艾魁克凝视着她,“从今以后,不准你跟杰恩说话,一句话也不行,更不能走在一起、坐在一起,你听懂了吗?”
她听懂了,但——“为什么?他是你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他怒不可遏的发出咆哮,在他做了那一件丑陋的事件后,他就不承认杰恩是他弟弟了。
她瑟缩一下,不敢再多言。
“总而言之,别让我看到你跟他有任何的牵扯,要不,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破例出手打女人。”
面对他出言威吓,朱倩只觉得心头一凉,对他的感觉再次混淆,他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霸道的男人。
而她。为何会对这样的男子产生思念之情?
艾魁克在此时拿出怀表看了一下,再将怀表放回口袋,不说一句的拉起她,看到她整个人吓得起了一阵哆嗦,他忍不住再次皱眉,“你怕我?”
她咽了一口口水,却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
他冷笑一声,“上回你打我耳光时,可一点都不怕我?”
朱倩无言,只是静静的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这段学习俄文的时间里,爱莎母女也教了她许多交际礼仪,她才知道大清跟俄国在男女礼俗上的差异有多大。
看她不语,艾魁克不再罗唆,拉着她的手走到骏马旁边,先行上了马背后,再拉着她上来,让她坐在他的怀中,“待会儿我有一个多年友人会到家里来看你,你最好表现的好一些,别像现在,像只惊弓之鸟。”
她点点头,虽然并不很清楚他的意思。
约半个多钟头后,艾魁克载着她策马回到豪宅,两人下了马,让仆人将马牵到马厩后,艾魁克像个绅士般挽着她的手进入客厅。
朱倩一眼就瞧见艾魁克口中的多年友人,只是她没想到那竟然会是一位穿着裤装的年轻女孩。
“伊丽莎,你还真准时!”艾魁克放开她,笑逐颜开的迎向前,伊丽莎亦笑盈盈的从沙发上起身,两人大大的拥抱一番。
不知怎的?朱倩看着这幕,心情立即荡到谷底,但原因不是这个代表交际礼仪的拥抱,而是她是头一回在艾魁克的脸上看到这么愉悦且没有冷意的笑容。
“你还好吧?”凯瑟琳走过来,挽着朱倩的手,两人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另一边坐着的索洛夫、爱莎夫妻及杰恩也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眸中有着关切之情,看来他们都担心刚刚艾魁克在盛怒下不知会对她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