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夏冠廷摇摇头,“没见过。”
老子这么回答,夏彦钧可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呢?夏少爷?”
“呃——我也没见过。”他当然是睁眼说瞎话了。
夏冠廷见贺诚佑一脸失望,忍不住安慰道:“令妹失踪三个多月,这时间如此的长,要找到她益发不易,你得耐心点。”
“我知道,夏老将军,只是……”他喟叹一声。
“只是如何?”
“我爹已将雨琳许配给辅国公之子朱哲儒,这段时间向朱家谎称她身体不适,遂移居到杭州风光秀丽的一处山中青衣尼姑庵内养病,可朱少爷见雨琳迟迟没有回金陵,已向我爹娘请求前至尼姑庵探视,我爹娘虽然以那儿是尼姑庵为由婉拒了,但也不知能拖延多久,这时间一长,纸还是包不住火,爹娘担心这为雨琳觅得的好姻缘恐怕也就此没了。”
一听到她已有婚配,夏彦钧浓眉一拧,如此说来,他可更得要将她藏得好好的,她是他的,绝不能嫁给那个朱哲儒!
夏冠廷抚须对着贺诚佑道:“贺王爷是担心雨琳失踪这期间,清誉受损,朱公子退婚?”
“是。”
“这极有可能。”
“所以追查雨琳下落一事,只能暗暗进行。”
“我明白,彦钧——”他看向儿子,这才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在想要如何才能帮忙找到贺雨琳。”
“那就好。”他点点头,就怕儿子在这会儿,心还在那个陪葬女及聚花馆的妓女身上……
他浓眉一蹙,陪葬女也有个丫鬟,也是被坏人卖到妓院,这未免太巧合了,那个陪葬女可能就是贺雨琳吗?
不!不可能,他跟一岁时的雨琳见过也相处了一段时间,粉雕玉琢的她长大后肯定就如贺爱琳手中那幅画中人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哪可能是那个大花脸?
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撇开了思绪,他看看贺爱琳,再看看儿子,“找你回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跟爱琳的婚事。”
“我跟她?”
“没错,虽然这时候谈这事的时机有些不对,但我觉得也是缘分,这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我……爹……”他一脸为难,连忙起身,将父亲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我不想娶妻。”
他老脸一沉,“贺爱琳难道比不上聚花馆的那些女子?”
“可是……”
“这事由我决定,由不得你!”他怒视儿子一眼,“还有,这几天不准你回聚花馆去,更不准在他们兄妹面前提到聚花馆。”
夏彦钧抿抿嘴,他也不会说,但成亲这事,他可不愿妥协,他已有心上人了,但消息是她已有婚配!
去,真是一团乱!
“爹,我不会娶她的。”
“难道那些妓女?”他咬牙迸射。
“可我……”
“别逼我去‘处理’你那个妓女窝,那时,我会将她们送得远远的,让你一个都找不到。”
他语塞,父亲从不说重话,但看来这次是认真的了。
夏冠廷见儿子不再驳斥,以为他屈服了,在缓和了面颊后,他回身走到贺诚佑兄妹面前,“这婚事,彦钧很乐意,我也会派快马通知贺王爷这个好消息,若他没有异议,我们便可以一边找雨琳一边准备婚事。”
“那好,我爹娘知道这事一定会很开心的。”
“哥,你都没问我,你就代爹作决定。”贺爱琳一脸羞涩。
“长兄如父,何况我相信爹也会赞同这门婚事,至于他——”他笑了笑,“应该更没有异议才是。”
“哥!”她低垂螓首,满颊的酡红。
“好,很好,这总算有件喜事,再来,就叫彦钧带你们四处探探,看能否查到雨琳的下落。”夏冠廷欣慰地点点头。
“谢谢夏老将军,”贺诚佑朝他点点头再将目光落在夏彦钧身上,“麻烦夏兄弟了。”
“呃——不客气!”他在心中暗叹一声,自顾自的步出厅外,而在眼角瞄到随即跟上来的贺诚佑兄妹后,他的心真是烦透了!
第六章
而在聚花馆里,林盈君、王意如及黄芳伊等十多名青楼艳妓,正满意的看着全昏睡在东厢四周的二十名武夫。
“你们可以上去抓人了。”林盈君冷冷地瞅了阁楼一眼。
“我很乐意去。”王意如跑了第一,而其他本就积满怨火的姐妹也跟着上了阁楼,不一会儿,就将吓得脸色苍白的贺雨琳主仆拖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婉菱虽然也很害怕,但她已习惯保护主子,连忙开口怒斥。
黄芳伊扬高起手,马上掴了她一巴掌,“小小丫鬟,气势倒不小啊?”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胆小的贺雨琳其实更害怕,她知道这些美人儿全是妓女,所以虽然夏彦钧在聚花馆里将东厢独立,限制她们接近,让她可以在东厢里外四处行动,但她仍选择待在阁楼。
因为她不想跟这群青楼女子有所接触,一来是看到她们,她便会想到夏彦钧全跟她们有过肌肤之亲,她就会好难过。
林盈君凝睇着眼前这张貌如天仙的美人,这是那个陪葬女?可那天夏彦钧带出来的明明是个满脸厚妆的丑女,这难道是他故意的?
“大姐,没想到她姿色不凡。”王意如附在她耳畔道。
“那又如何?别浪费时间了,将她押到后院去。”
“是!”两名妓女押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主仆便往后长廊的后院而去。
其他人鱼贯地跟在身后。
“小姐——”婉菱面露忧惧,这群女人的脸上是不冷冰冰就是充满怒火,看来好可怕。
贺雨琳也是频频咽口水,她虽然已有转变,也有成长,但可不曾被十多名女人的妒火包围的经验,她也是吓得面如土灰。
林盈君瞥了眼在后院的一棵高耸参天的大树,她朝另一名妓女点点头,那名妓女拿了一捆扎实的绳子,在将绳子的一端扔过粗大的树干后,走到贺雨琳的身后,连同另一人,将她五花八绑的捆绑后,还将她的嘴巴用黑布塞住院,另几名的妓女开始拉绳子,贺雨琳就这样一寸一寸的被拉离地面……
不,不要!“嗯呜……嗯。”贺雨琳苍白着脸,她还是怕高啊!
而同时,婉菱的手脚也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整个人跪坐在地上。
“求求你们,我家小姐很怕高,别——”
“啪!”一声,婉菱又被林盈君掌了一记耳光,她睨了她一眼,“将这个丫鬟的嘴巴也拿布堵起来,吵死人了!”
“不,你们不可以对我家小姐无礼,她是金陵贺王爷的千金!”婉菱情急之下,大喊出声。
“哈!”林盈君冷笑一声,“如果她是王爷的千金那我就是当今的公主!”
“不,是真的——”婉菱的嘴巴倏地被人塞了白布,只能无助地看面无血色的主子被高吊在大树上。
林盈君走到婉菱的面前,冷冷地:“别以为我们是妓女就全是中下阶层的平民百姓,我也曾是富家千金,知道一名大家闺秀得大门不出、二门大迈,而就你跟你家小姐能从金陵离家这么远,我想,这不是一个听来很尊贵的王爷千金会做的事。”
是真的!奈何口不能言,婉菱只能拚命的点头,,嘴巴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
“再说,有哪一个王爷千金会不知廉耻地跟我们这群妓女一样,伺候男人。”
她冷笑一声,瞥了一边的姐妹,“东西呢?”
“这这儿。”黄芳伊拿了一条利鞭交给她后,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打丫鬟?而不是打那个讨厌的陪葬女?”
“笨!夏少爷会检查丫鬟的身体吗?”她难道不想教训主子?但一让夏彦钧知道她伤了她,那她们可能会被赶出聚花馆。
语毕,一脸冰霜的她起鞭了,用力地抽向婉菱的背部,“啪!”一声,婉菱的背顿时皮开肉绽、溅出一条血痕,她浑身颤抖,面无血色。
而吊在树上的贺雨琳看到这一幕是呆了、傻了,但瞬间,她的感觉全回了来,一种毛骨悚然、背脊发寒的恐怖感直袭心坎,她几乎昏厥过去……
“啪!”又是一声,这次是王意如打了另一鞭,痛得泪如雨下的婉菱已承受不了疼痛,倒卧在地上。
贺雨琳热泪盈眶,内心大喊别打她了,别打了,求求你们……
但没有人听到她心里的呼喊,再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每个妓女残忍的在婉菱的身上抽上一鞭又一鞭,她的背已是血肉模糊,她也不再挣扎躲避,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地任由她们在她身上打了一鞭又一鞭……
贺雨琳满脸泪痕,泪流不止,她知道婉菱是代她受罪的!
可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她们怎能如此残忍?
“好了,够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林盈君突地出声,众人将利鞭扔到地上。
她仰头注视着满脸泪痕的陪葬女,冷冷地道:“这就是你独占夏少爷的后果,当然,如果你敢让夏少爷知道这事,那下一回,我们会直接送她去见阎王,在告状前,你最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