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是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不过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
她翻身起床,打了个哆嗦。「好冷……」山里的温度本来就低,更何况她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披上外套,她轻手轻脚地开门,下楼。
「竹田!」突然,她听见直吾这么喊着。
她一怔,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直到竹田那张深植在她脑海中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楼梯口,真吾与竹田正拉拉扯扯着。
一见到她,真吾神情惊愕,一副被捉奸在床的紧张模样,反倒是竹田却露出了若无其事、蛮不在乎的笑脸。
「你醒了?」竹田笑着。
有几秒钟,小悠的脑袋是空白的。
「我来玩,欢迎吗?」竹田一脸自若,好似她光明正大一般。
「欢迎。」突然,小悠听见这样的话从自己嘴里吐出。
她不想输,不想露出委屈的、不知所措的表情,尤其是在竹田面前。
她的视线掠过竹田,转移到真吾身上。「好好招呼你的朋友。」她撇唇一笑。
「小悠?」对于她反常的镇定,真吾是惊讶的。
她应该生气的,不是吗?她无动于衷是因为她够有风度、有修养、有肚量,还是……她根本不在乎他?
她抿唇微笑,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我去睡回笼觉,你们自便。」说完,她转身踱回楼上。
「小悠?」他一怔。
不,她怎么能这么对他?看见自己的老公跟其他女人拉扯,她连问都不问一声,她把他当什么?她心里有没有他的存在?
他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他觉得她已经渐渐接受他的时候,她冷漠的态度再一次击垮了他的信心及一切努力。
不准,我不准你这么对我。他在心里如此呐喊着,然後拔腿就往楼上冲。
「真吾!」竹田拉住他,「她根本不在乎你,你……」
「竹田。」他猛地回头,目光冷冽阴惊得像是要杀人似的。「我对女人不是没脾气,别挑战我的极限。」
竹田陡地一震,一股寒意自她背脊窜起——
她怔怔地松开了手,心生畏惧地望着他。
这个男人不再是过去她所认识的那个稻川真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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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了门,小悠才惊觉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甘心地抹去,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为他流泪的事实。「为他流泪?不值!」
难怪他提议要分房,原来他是打算金屋藏娇。
这招可厉害,一边跟她培养感情,一边跟竹田偷偷摸摸,风流快活!
她笨,她活该被骗,她……她居然相信他的真心及诚意,动了想更了解他的念头。
是的,她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了解他,知道他是那种玩两手策略的烂人!
「小悠,你开门。」门外传来他的声音。
她抹去眼泪,强忍住哽咽地道:「我要睡觉。」
「我们谈谈。」他说。
「谈什么?」她气得全身发抖。
「我们谈谈竹田的事。」
「干嘛谈她?她来玩,你就好好招呼她啊。」她说得大方。
「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她强忍住眼泪,「你们爱怎么玩,那是你们的自由。」
「你说什么?」听见她这么说,他更是觉得懊恼。
她有没有把他放在心里?他是她的丈夫,丈夫跟别的女人怎么玩,她都不在意?她说什么鬼话?
「我不想管你的事。」她言不由衷地说。
其实她在意极了,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践踏着一般。
他带她来伊豆玩,说什么重新开始、重新了解,但却趁着大清晨偷偷把竹田接进屋里来!?
白天跟她谈完「纯情」,晚上进了房间就打算搞「奸情」吗?
「你不在乎?」他语气愠恼地,「你怎么可以不在乎?」
从他语气中,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正为了她的无动于衷而感到懊恼沮丧。
「听说你结婚前就爱搞三捻四,我无所谓,反正我们又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你继续玩你的,我不会介意的。」她故意说得无关痛痒。
「其实你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跟我培养什么感情,建立什么夫妻关系,我们结婚是为了你父亲,是不是有名有实,我想他不会在意。」说着,她自己都觉得心酸起来,毕竟这不是她的真心话。
她已经被他打动了,但他却在这个时候,狠心的捅她一刀!
「这是你的心里话?」他沉声问。
「是啊,你放心,这里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她故意笑出声音激他。
门外沉默了一下,突然门板砰地一声响起——那是他敲门的声音。
「开门,我要跟你说清楚。」他命令似的说。
「说什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她声线提高,反问他。
「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你丈夫!」他近乎吼叫地。
「是,名义上的丈夫。」她说。
「稻川悠!」他沉声叫她。
「我姓九鬼。」原来打算无动于衷、事不关己的应付他、激怒他,却没想到说久了,她的脾气也来了。
「你是稻川家的人。」
「我还没入你家的籍呢!」她都还没签名盖章呢!
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是喔,她还没入他家的籍,干嘛乖乖的当他的妻子?说起来,她还是她,只是陪他办了一场欺骗世人的婚礼罢了。
「你开门!」他又喝道。
这回,小悠没有回应他,而是打开了门。
「你!」她突然打开门,他反倒吃了一惊。
「我先说!」她打断了他,「我还是九鬼悠,也没入你家的籍,所以你不能命令我,我也不能约束你,我们谁都不必对对方履行那些愚蠢的义务。」
「我们结了婚,办了婚礼,还同床共枕,你说我们没关系?」他火大了。
「反正我们是做做样子,目的是安慰你父亲。」她一脸蛮不在意。
「你是在做样子,我可不是!」他浓眉纠起,气极败坏地说,「再说,如果你真要做样子,看见我带其他女人来,也该意思意思生气一下吧?」
闻言,她秀眉一扬。「你带她来,我不生气。」
「我没带她来!」他说。
「你刚才说你带她来!」
「我是比喻,打比方……」
「别硬拗了。」她冷然一笑,「她天没亮,就大老远到这里来,不是你计画的是什么?」
「什……」她丰富的想像力教他哭笑不得。
「你不必狡辩,反正我都说了没关系。」说着,她返回屋里想收拾行李。
「你做什么?」见她拿出行李袋,他立刻趋前。
「你看不出来吗?」她冷睇了他一眼,「我回去,祝你们二人世界快乐无比。」
这会儿,真吾可真是恼了。
他一把抓住她正在塞衣服的手,「别惹毛我。」
迎上他盛怒的、愠恼的眼睛,她心底一颤。
沉住气,她神情无畏地望着他,「干嘛?我是被吓大的!」
她扬起下巴瞪着他,满脸写着不驯。
「好,」他眉丘隆起,神情阴鸶而吓人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胆大。」
在她还没弄懂他的意思之际,他猛地将她捞进怀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唔!」他突如其来的掠夺动作敦她惊吓得瞪大眼睛。
他霸气的吻着她,带着种报复的、侵略的、疯狂的意味。
「唔,不……」她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使尽全力在两人之间争取到一点点空隙的同时,他的大手突然地罩住了她的胸部,揉弄起来。
她感觉到他这此时的抚摸并不同于以往的渴望及温柔,反而是在惩罚她。
「不要!」她并不痛,但她的心被撕毁了。
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用力推开了他。
「去捏她的!她的奶子比较大!」因为气疯了,她口不择言地。
他陡地,错愕地望着她,因为她的「神力」,也因为她毫不修饰的用辞。
两人就那么对望了几秒钟,但感觉上却漫长得像是几年。
「你真的那么想?」他眉问堆叠起数道皱纹,声线低哑地道:「你希望我像婚前一样胡搞?」
「我无所谓啊。」她咬着唇,不让受伤的、委屈的眼泪掉下。
「你说谎!」他沉声一暍,猛地端住了她的脸。
「你只是在说气话,不是吗?」他炽热的目光穿透了她的眼底,「眼睛不会骗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愿意接受我,试着跟我相处。」
她扯起唇角,笑得冷漠却挣扎,「你想太多了……」
「那你告诉我,」他抓住她的肩膀,「当我吻你、摸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有回应?如果你不在乎,如果你对我全无感觉,为什么会……」
「我敏感!」她打断了他,大胆地道:「我欲火焚身,太久没跟男人做,行吗?」
她这番话在他心里掀起大浪,也踩中了他最介意、最敏感的那颗地雷。
「你是说,当我们亲热时,你脑子里想的不是我?」他眉眼一沉,隐隐透露出一股骇人的气息。
「对!」她负气地道。
他彷佛遭到电殛般的一震,然後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受伤的眼神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