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饶你可以,你给我听好,现在马上将竹波和那个叫水灵的丫鬟交出来,听见没有?」趁这机会,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谁……谁是竹波啊?」他开始装胡涂,一脸不知情状。
「欠揍,看我不把你的牙全部打掉,你不知道我的厉害。」元梅正想钻进圆桌底下时,陶深急忙地从另一边钻了出来,往屋内的一处小角落爬了过去。
杜乘风看着元梅似乎过度激动,忙街上前去抱住她,免得她一时控制不住,真闹出人命来,那就惨了。
「梅儿,冷静点。」
陶深这次可说是估计错了,他万万也想不到,以往温驯可人、温柔婉约的陆元梅,会一下子全变了样,变得出乎他意料之外,这下真是水淹农田,蚀本大了。
「好……我马上放人就是了,阿泰、阿茂,快去把那两个丫头带到这来,快去呀你们!」他斜躺在地上命令着,脸上的红肿,让他看起来狼狈极了。
两人领了命,拔了腿便往外头冲去。
「还有,后天有一场什么盛宴,别忘了要去参加?」她更进一步,抓住他的衣领问道。
「就……就那个回春大会嘛……」
「听好,你要是敢爽约而没来的话,就最好从此别上街,一让我逮到,我会让你这一生,永远都只能靠着拐杖走路,明白吗?」她整个脸朝陶深的脸部贴去,还捏着他被打碎的鼻头,使劲用力的扭转。
「我……我晓得了……」再无反抗之力的陶深,像只被追着满街跑的老鼠,一动也不动,只期望那两个护卫赶紧将人带来,好让他赶紧离去,
一个时辰过后,竹波和水灵总算被带了回来,元梅喜极而泣,抱着竹波不断相拥着,这阵子来的压力,总算得以纡解。
而陶深这才连滚带爬,被两名护卫搀扶,狼狈地跑出长生药铺。
第十五章
替竹波及水灵两人裹完伤及平复情绪后,天色也渐渐昏黄。
元梅这才吁了一口气,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房里。
来到卧房,见到杜乘风正坐在里头,桌上摆了热腾腾的菜肴,其中还有一些是她喜欢的蜜糖局姜薯及鲜橙炖雪蛤,这全都是他特地托市集客栈的一些师傅亲手烹煮,再请专人送上来的。
「竹波和水灵她们都睡了?」杜乘风替她拉开椅子,温柔地替她盛上一碗开胃的甜汤。
「两个丫头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惊吓,要让她们恢复正常,还需要一段长期的疗养时间。」这陶深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两人吓得无法言语,幸好探兰开了帖安神药,两人才能渐渐入眠。
杜乘风很满意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忍不住对她称赞了起来。
「你今天的表现,让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原本我和夏侯虎说好,只想稍稍给他一点教训,可是没想到,让他魂飞魄散,吓得学狗乱爬的人,竟然会是你。」几年下来,未曾见过她如此剽悍,陆家四个姊妹当中,记得只有迎菊会修理男人,谁也没料到,比起迎菊丝毫不逊色的,竟然会是元梅。
「那家伙本来就该打,没打得他手断脚断的,就对他够仁慈的了。」元梅清澈的水眸眨动着,带点娇气地看着他。
杜乘风开始觉得,他的小女人已经处处在维护着他,不再有之前那种处处与他敌对的感觉,这点让他如释重负,心里颇感安慰。
「看到陶深在羞辱我的,你急着在一旁解围时,那时我的心中,不知有多么地感动,多想把你抱起来,好好地吻你,一辈子都不打算放开,你知道吗?」他顺势将她的手,紧紧包含在掌心,热力从皮肤透进体内,让元梅身子不禁一热,脸也晕红了起来。
「我……我不帮着你,难不成还帮那个千人斩、万人剁的狗杂碎吗?」谈起陶深,元梅体内一股气还隐隐欲发。
「梅儿……」他轻轻唤着。
「干么?」她掀起漂亮的眸子,像个小女人似的问道。
「我等你说这些话等了好久,我这不是作梦,是不?」掌心一紧,小手便紧紧被包着,元梅粉睑一烫,更是娇艳含羞。「过来,坐到我这来。」
他的这道指令,就像是孙武操练宫女,让她不敢有违令的心,这个让她心悦臣服的男人,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呢?
她才一刚站起,就被他一把拉进怀中,整个人转了一圈,就朝着杜乘风的胸膛,正中下怀躺了下去。
「答应我,以后别再随随便便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今后不论有什么事,我都会让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贴在她玲珑的小耳边说菩。每每她一赌气,就会引起不必要的轩然大波,他不想再承受这样的惊吓了。
她不好意思地将眼慢慢抬起,害臊地望进那明亮的黑眸。他的眸子里,充满着宽恕与包容,让她感动得想流泪、想自责。
抚着他那张因忧虑而逐渐凹瘦的脸庞,心里头一阵心酸,这一切都是不必要发生的,所有的麻烦,都是她一手而起。
「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而且……我知道,这辈子我再怎么精明,也争不过你,即使真正争到了,我相信那也是你让我的。」她开始有了自知之明,所谓是:既生瑜,何生亮,像她就该觉悟,再怎么精明干练,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让杜乘风窝心不已,薄唇轻触着她的额心,柔情似水地点吻着。
几年下来,他为了让余园的生意蓬勃兴盛,私底下帮了她不少忙,有时还会帮到连家里的人,都会怕树立太多敌人,而要他别一下子得罪太多商家,像是宁波陈家,在他暗地操盘下,落得兵败如山倒的下场,只怕要不是他,恐怕也没有今天的余园了。
「梅儿,上回我说的那件事,你还没回答我,现在,你是不是能够认真地答复我?」突然间,在这样美好的气氛下,杜乘风又重提旧事。
「什么事?」她发现他好象又开始准备说些扫兴的话。
「就是我说过,将来有一天,我可能没办法在你身边时,你是不是能替我掌管进园,让它能永续经营,绵延不绝地传承下去……」
「我不听我不听,为什么每次在这样美好的气氛下,你就爱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她双手捣着耳,不愿听这些话。
杜乘风用力抱紧她,怎样也不让她挣离他的怀抱,等到她稍微冷静一点后,他才又开了口。
「你后悔了?」
「我没有后悔,从我三年多前打算跟你在一起时,我就知道,在我心中,不可能还有别人。」她说得义正辞严,眼神中没有任何迟疑。
「既然是这样,你就更应该答应我,认真地面对我提出的问题。」
他非得要讲这些听起来很不舒服的话吗?为什么非要问这问题,而又为什么,非要她亲口允诺?
「是不是进园真遇到什么麻烦,你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没有什么事是不好说的。」
杜乘风迟疑了会,这才开口说道:「什么也别问,就是答应我,好吗?」
他似乎是笃定不说的了,见他这模样,元梅知道,他若真不想说,怎样的软硬兼施,对他都是没有意义的。
「好吧,我答应你。」她选择了让步。
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欣慰她没有再为这个话题,而让他陷入新的痛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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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陶府约二十里外,有一处极具规模的瑶寨。
这里是昆明近郊,相当有名气的南岗瑶寨,整个宏伟的建筑,依着半山腰逐地而建。
这些瑶寨,大多是以竹子和泥巴所建构的吊脚楼,前头屋项与后头房子地面平高,房子与房子之间,有信道走廊相衔接,形成相当壮观,天山一线的绵延瑶排。
在瑶寨的最雄伟一处大房子里,有五名穿著传统瑶族服饰的女子,依序坐在廊殿上,而坐在廊殿左下方的,正是才刚得到五毒宽赦的苗王宗千鹤,他一直得不到杜乘风的正面回应,在万般不得已之下,只好象只斗败的公鸡,乖乖认命地断了风流根,回到五毒身边,不敢再有任何非份之想。
另外还有一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被四名大汉用藤架抬了进来,人还没进屋内,就已经听到那如杀猪般的哀嚎声。
「大寨主……哎唷,你……你可得替我出口气啊……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全身伤痕累累的陶深,哭丧着一张脸,狼狈不堪地被扛了进来。
四名大汉将陶深扛到屋内的正前方,前头高阶处则有五名女子席地而坐,每个人的表情像是拉长的马脸,一眼就看得出不怎么友善。
她们是当年从宁波来的五位陈家姑娘,在逃到苗疆后,为了掩人耳目,才入了瑶族的籍,于寄人篱下这段期间,运用了不少商业上的手腕,包括找苗王宗千鹤当靠山,才有了今日独霸一方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