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在说梦话!她住我那儿?!神经病。”雷奕手一挥,转身不理她,走向铃白色的流线型跑车。
“你可以不收留她,”欧阳辰把车开到他身旁,微微仰首看他。“让她流落街头也可以。”说完,他踩下油门,驾车离去。
一辆宝蓝色的保时捷也跟着开到他身边。“文麟现在暂时不能回家,伯爵是个多疑的人,要是他派人跟踪她,查出她的真实身分可就不妙了!我把妹妹交给你,替我好好照顾她。”语毕,孙文麒马上升起车窗,很不负责任地驾车离去。
雷奕正要发作,傅靖翔也很火速地跳进自己的红色法拉利,把头探出车窗。“兄弟,我也先走一步啦!”玉嫩白皙的修长手臂伸出窗外挥一挥,法拉利也扬尘而去。
“蛟,你是主子,不会跟他们一块胡闹吧?”雷奕心里有数,知道有问等于没问,要是老大没允许,他们哪敢这么嚣张。但是他好歹也要做一下垂死的挣扎,免得孙文麟会一相情愿自认为他很愿意。
“当然不会,天鹰。”段箭是用一张狡诈的笑脸去安抚人。“文麟今晚先回我那儿睡,明天一早我再把她送进蝴蝶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畏之麻烦的克星硬塞给你,让蝴蝶馆里面的人替她安排住处吧!”说完,他拉着孙文麟的小手就走。
“回我家去!”雷奕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又急又气地脱口说出。蝴蝶馆会给她安排什么好住处,搞不好一天换一个床!
孙文麟又惊又喜地回眸望他,她并不因为自己被他们当成皮球踢来踢去而恼火生气,她知道他们是在帮她。
“你确定?”段箭故作惊诧。“天鹰,你可以不必勉强自己,文麟这么大了,她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蛟,你快跟他们三个一样闪人,免得我改变主意!”雷奕截断了主子的话,还想玩他,他很清楚他们在玩什么鬼把戏了!
“好、好。”段箭颌首微笑,快速坐进自己的黑色奥迪。“对了!你也该听日豹提过,文麟胆子小,不敢一个人住,不要把她丢在你随便一栋别墅里,吓破胆还好,有偷地闯空门就不妙了!”说完这几句话,他老大才甘心驾车离开。
“妈的!你怎么这么麻烦,真的是恶人没胆!”雷奕气呼呼地瞪着主子的车子扬长而去,他两手又在腰际,摆起一张臭脸。
孙文麟却已经一蹦一跳地坐进他的车内,满脸幸福与梦幻的笑。
呵呵!从现在开始,她可以明正言顺地一直赖在她心爱的天鹰身旁直到任务结束,至于任务什么时候会结束谁也不晓得,但是她一定要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时机,好好表现,让天鹰对她刮目相看,不再视她为麻烦,这样天鹰会知道她的好,一定会倾心于她,不再和众魔姬汇魔乱舞,呵呵!
雷奕坐进驾驶座,恨恨地拉上车门,见她低眉浅笑的娇憨模样,怒气一消,心底有根弦竟被什么莫名地挑了一下,他惊骇地拍拍额头,佯怒道:“不要像个白痴一直傻笑,难看死了!”
孙文麟不理他,心情极好地哼起了Maria Carey的“EMOTIONS”。
妈的!老是唱这种无聊歌,不过听她娇娇柔柔的嗓音,他竟见鬼的觉得好听极了。雷奕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也不打断她大小姐的好兴致,发动引擎,踩下油门,驾车离去。
第八章
雷奕把孙文麟带回坐落在天母的天鹰门,四栋豪华气派的大别墅各有宅廊相接,从中围有一座栽有各式奇异花卉、令人叹为观止的大花园。
雷奕的双亲原本定居在加拿大的多伦多,最近被段箭请回台作客,讲坦白一点就告诫他正视孙文麟存在的事实,不要再玩捉迷藏的游戏。
其实雷家两者早在N年以前就把活泼可爱的孙文麟当自己的媳妇看待,他们都很喜欢孙文麟,觉得日豹门的小美女纯真善良又毫无心机,而且脑筋灵活一流,一口气就拿了四个博士学位,他们真不晓得儿子在僵持什么,这么个集真善美于一身的好女孩不快点“把”回家来疼,偏偏爱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夫妇俩虽在退休后过着优闲的生活,但是心里多少也受擎天盟众长老顾问的影响,也渴求三代同堂之乐,便开始向儿子施压。
想当然耳,雷奕这段日子过得很不安稳,老爸和老妈一见到他就拼命数落他的私生活糜烂、花心、不检点,骂完以后就净说些成家立业的大道理,等到口干舌燥、灌下几杯乌龙茶后,两人又开始像电视广告上的售货员,拼了两条老命向他推销孙文麟,说她多好多好,对她是赞不绝口的,他也没敢拂逆双亲,只能嗯嗯呀呀、嘻皮笑脸地接受疲劳轰炸,没一日安宁。
这次他带孙文麟回来可是分外小心,哪里知道前院的镂花铁门一开,整座花园张灯结彩,夜半三更却恍如白日,只差没锣鼓喧天、盛放烟火,而雷家两老正率领大队人马站在花园入口处迎接他归来。
他雷奕这辈子最大的失策就是认识蛟豹狼狐那四个猪朋狗友,想也知道如此夸张的热烈场面,是哪几个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干的!
天鹰门有四座宅院,东宅是雷家两老主居;西宅主要是行政、接待、办公所用;南宅是天鹰门内人手、园丁、厨师、管家、司机,警卫人的住处;北宅则隶属天鹰门之主雪奕一人专有的私人世界,外观摩登现代的美式洋宅,举凡健身房、室内游泳池、三温暖、休闲室、小型电影院应有尽有,极其享受。
照如此结构看来,孙文麟应该住进西宅的客房才对,但是当晚雷奕洗完澡走出浴室后,却赫然发现她在他房里!
他当然是暴跳加雷,但是孙文麟却很无辜而且泪眼汪汪地告诉他,是他亲爱的爸妈派人把她架出西宅直接丢进北宅,然后房里的电话勇于为她作证的响起,雷家两老只撂下“你要是敢把文麟赶出去,从此断绝父子关系,我们并有远行的打算!”的狠话便挂上电话。
他怕的是老爸和老妈不知道又会跑到哪里去隐居,消失个两、三年让他找不着。雷奕没辙,只有咬牙承受非人的折磨。
就这样,孙文麟开始展开和心上人同一个屋檐下的生活,白天当雷奕去上班,她便会上东西南三宅四处串门子,以前她常不请自来,已和天鹰门的人混得很熟,现在光明正大地住了进来,她很快就和上上下下的人打成一片,雷家两老甚为喜爱她,甚至把儿子雇来的家庭医生辞掉,让孙文麟担任他们的私人医生。善良纯真、甜美可人的天使在天鹰门内散播着快乐,许多人都已起了私心,想把日豹门的宝贝留下来呢!
而一到了夜晚,孙文麟则摇身一变成了蝴蝶馆的舞小姐,约莫在黄昏时分坐上雷奕安排的计程车前往蝴蝶馆,而他堂堂擎天航空的总裁则天天报到,无一日缺席,并且只棒孙文麟一个人的场,教蝴蝶馆内一群眼巴巴等着与他相好的女人又妒又羡,直至凌晨时分两人再一同离去。
日复一日,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雷奕发觉伯爵是个相当多疑严谨的人,他在馆内布下的电眼不下百余处,就连厕所们口也安装了隐藏式的录影机,这样仍嫌不够般,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黑人保镖站岗。如此严密的防伺,想要在馆内搞鬼的人难如登天。
雷奕没见过伯爵,擎天盟在蝴蝶馆四周布下天罗地网,就是想来个人赃俱获,偏偏总没可疑的人事物现身,无他法可想,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此刻,雷奕正眯着眼,以很危险、很危险的目光,看着斜对桌的男女。
“哈!你一定记得里斯基教授,那个小里小气的古怪犹太,上外科操刀的时候老是把手术台上的病人当成希特勒,刀一边划、手一边抖、嘴一边骂,从讲解医学到集中营的血泪史,害得学生外科都只有低空飞过而已。”孙文麟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她原先以为上蝴蝶馆的客人都是类似暴发户、土财主之类脑满肠肥、下流好色、铜臭味四溢的低等生物,谁知道原来有很多富商政要、士绅名流也会上蝴蝶馆,不过大都是来应酬洽公。男人好像都要有烟、酒、女人才能谈生意似的,像现在这回她竟遇到了大她几届的哈佛学长,她兴奋的打开话匣子,开心得不得了。
“对啊!我那年的外科还重修呢!”这个正经老实的斯文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被那票哥儿们硬拖来的,他原先一直唱间酒,直到孙文麟被值班经理硬塞在他身旁,他看到她满睑不愿意,以为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向她吐露几句被迫在蝴蝶馆开国中同学会的苦水,哪里知道她也有满肚子牢骚,就这样说着说着,两人不知不觉地聊起天来。“没想到重修时的教授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