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相泽玫瑰侧身躺在床上,差点被强暴的恐惧感深植在她的心里,让她辗转反侧,久久无法成眠。
藤堂望静静地睇凝着她紧绷的背影许久。她打算硬ㄍㄧㄥ到什么时候?他终究还是探手将她搂进怀里。
他不会是想要……相泽玫瑰的身体微微一僵。
「我……」她没有办法。
「别担心,今晚我什么都不做,妳安心的睡吧。」他搂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她的身体僵硬了好半晌,确定他没有其他的意图之后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往后我会尽量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不过,妳自己也要提高警觉,别让宗介和光希有机可乘。」他已经点明了,她应该懂得对他们多一点防备。
他的关切让她心中一暖,「我知道了。」莫名地,他的体温就是能抚平她的不安和恐惧,给她温暖和力量。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知道自己不能习惯依赖藤堂望,但是……今晚就让她纵容一下自己,暂时撇开心中所有的恩恩怨怨,在他的羽翼下栖息。明天再去面对那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仇恨。
相泽玫瑰在藤堂望温暖的怀抱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好。她和他在肉体上有着极亲密的关系,两人的心却从不曾如此靠近过,不过也仅此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淡淡的愁绪在她的心间蔓延开来,有点酸涩、有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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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藤堂望为了保护藤堂会长被敌人暗算,受到重伤被送回来,他已经昏迷两天了,始终是高烧不断,还未脱离险境……
期间,藤堂家的人陆陆续续都来看过他,其中尤以藤堂宗介最为殷勤,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们两兄弟的感情一定很深厚,不过相泽玫瑰知道藤堂宗介其实是在伺机而动,准备趁藤堂望受重伤、毫无自卫能力的时候将他铲除。
所以,她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照顾他。
她应该置身事外的,任由他们藤堂家的人去自相残杀,但是……相泽玫瑰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若纸的藤堂望,她的心隐隐作痛,她没有办法不管他的死活。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自她混入黑焰集团开始,一直都是藤堂望在保护她的安危却是不争的事实,现在该她回报他了。
她不想亏欠他任何人情,那会动摇她要为大哥报仇的意志。
「水,水……」藤堂望发出模糊的呓语。
相泽玫瑰立即去倒了杯水趋近床沿,以沾湿的棉花棒润了润他干燥的唇瓣。
她轻唤他的名字,「望、望。」
藤堂望睁开眼瞪着面前的相泽玫瑰,茫然失焦的眼神彷佛没有看见她,却又像穿透了她落在遥远不知名的地方,口中喃喃地道:「玫瑰、玫瑰……小心……」他是在地狱吗?
「我在这里。」她回应。
玫瑰?她的声音穿透了层层迷雾抵达他的脑中枢,让他的意识短暂地清明了起来,但是一片浑沌的脑袋完全无法运作。
「玫瑰,玫瑰……」他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相泽玫瑰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仍旧是烫得吓人。
「我就在这里。」她转头扬声叫唤房外的人,「须贺,去把医生找来。」
「我马上去。」门外的人领命而去。
藤堂望气息浊重地道:「玫瑰,小心!」他的思绪杂乱无章,难以衔接。
「小心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一点元气也没有,她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藤堂宗介和光希,他们不会放过--」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涣散,话讲到一半停顿了好半晌,才又接下去,「我……死了之后,妳愈快离开……黑焰集团愈好,拓会帮……」话声未落,藤堂望已经再次被黑暗吞噬掉。
死?相泽玫瑰一震。「不会的!」她急急地驳斥他的话。
「玫瑰小姐,请妳让开一下。」医生来了。
相泽玫瑰退到一旁,看着医生仔细地替藤堂望检查、打针,又替他身上的伤口换药。「医生,他的情形如何?」
「望少爷的体温已经慢慢在降低了,等完全退烧之后就没问题了。」
听了医生的回答,她就稍稍安心了点,只是藤堂望方才说的话仍旧深深地震慑住她,在她的心海里掀起巨大的波澜--
为什么他连受了重伤、意识不清楚的时候,都还惦记着她的安危?
她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来对他?
为什么他不是像藤堂宗介那样的人?那么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付他和黑焰集团,而不会如此痛苦、难以抉择了。
第四章
「该死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得到消息的藤堂望,怒气腾腾地前来质问柳原拓,手上的资料往桌上重重地一掷。
「望少爷,怎么--」在瞥见桌上那份资料内拍摄到的某张照片,柳原拓的声音倏地隐没。
「你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件事吧!」他的双眸里闪烁着炙人的熊熊怒焰。光希派出的杀手已经追到泰国去了。
柳原拓知道辩解无用,索性承认了。「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藤堂望怒不可遏地揪起他的衣襟。
「告诉你,然后让你再为了她做出危害自己安危的事?」柳原拓摇头。「你出钱让他们去找来众神国度帮相泽玫瑰,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谁准你如此擅作主张的?」他一直以为玫瑰在众神国度的护卫下安全无虞,可以顺利地展开全新的人生,没想到他们的行踪却早就被光希派出的杀手盯上了。一思及此,莫名的恐惧迅速地袭上心头。
「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他别无选择。
他当然知道拓是替自己设想、为自己好,他不能也不应该责备他,但是玫瑰却可能因此而有生命危险,他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我愿意接受违抗命令的处分。」若是时间倒转重来一遍,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你--」他瞪视着柳原拓许久,心念急转。若是拓知道他要赶往泰国去保护玫瑰,势必会使尽浑身解数来阻碍他,所以他最好先下手为强。「很好。」
很好?柳原拓一怔,还来不及深思,就听闻藤堂望扬声叫人。
「望少爷。」外头守卫的人立即推门而入。
「抓住他。」藤堂望下令。
两人一脸纳闷地你看我、我看你,小心翼翼地问:「望少爷,要抓谁?」不会是柳原大哥吧?
他低吼了一声,「这还用问吗?」
「是。」两人骇了一跳,连忙听命动手抓人,一左一右地将柳原拓架住。
柳原拓没有反抗。若是他真的要处分他,他会坦然接受,没有半句怨言。
「把他关起来。」藤堂望又道。
「是。」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不过这一次他们识相地没再多问,押着柳原拓离开房间。
一直到翌日早上,被囚禁的柳原拓仍旧没有等到他违抗命令的处分才猛然惊觉--望少爷并非真的要处分他,而是要限制他的行动,让他不能阻碍他要做的事。
可恶!他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
柳原拓用力地拍打着门,「开门!快点把门打开!」
门外看守的人很为难,「柳原大哥,没有望少爷的命令,我不能……」
「把门打开让我出去,望少爷有危险了。」他得赶紧找到他才行。
「可是……」放了人,日后望少爷怪罪下来怎么办?
「若是让望少爷出了什么意外,你要负责吗?」柳原拓沉下脸。
放与不放皆是两难,但是两权相害取其轻--
门缓缓地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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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 曼谷
傍晚,华灯初上,繁华精采的夜生活才正要拉开序幕,五、六辆计程车在街道上飞驰着,追逐前方一辆外表已经伤痕累累的灰色轿车,还不时可以听到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
灰色轿车胡乱逃窜地转进一条小巷子里,才前进下到五百公尺,赫然发现车子已经无法再往前行驶,而后面有追兵,灰色轿车上的一男一女只得弃车逃命。
「砰砰砰……」
男子一手拉着女人在枪林弹雨中狂奔,一手执枪胡乱地朝后面扫射,两方的人始终隔着一段不算短的距离。
眼前忽然出现的河让逃避追杀的一男一女绝望地停下来,转过身的同时有三发子弹射中了他们--
「啊!」
「唔!」
鲜红刺眼的血登时从两人身上淌了下来,迅速地染红了他们身上的衣服。
「砰砰砰……」又是好几声枪响回荡在夜空下。
「玫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一抹身影从旁边飞射而出,以身体护住了那个女人。
三个人同时往后跌入河里载浮载沉,随河水漂流远走……
藤堂望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