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这不是问的有些奇怪吗?”
“真的吗?你没有把我当成……那个男人?”
听到这里,言祯不再像被审的犯人,愤而坐起;不急着将衣服拢齐,反而坐在床的另一边背对着他发杵,心情有股创伤。他怎么可以妄为的想象?难道她对他投注的热力,全都是假装的?她又不是什么低级的女子,只会下爱情的骗局。
他的猜想教她蚀骨腐心,然而身后的他却没有只字片语的安慰,像被刺伤心情的沉默直教她不安了起来。
“干吗不说话?”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随意回答,不过是想教训他,没想到此刻的尴尬反使她陷入不能自拔的痛苦深渊,她根本不想伤他,一点也不想。
“我们讨论 妲的事吧!”
身后的他不再温柔如昔,那感觉像被丢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样,令她不好受。她可以不在乎这男人的,他那么自大,那么骄傲,那么自以为高高在上,数落着他种种的不好,但她还是没法抹灭心中对他的那份在乎。
他套上衣服,无言地端坐在床的另一角;她不敢回头看他,只是沉默的不敢出声,然而,想了很多事,想了许多理由,但都没法搪塞心中那份不安与忐忑,原来,少了他的支持,失落的心境竟然比起对菩萨的思念强过一千一万倍。
“对不起,我刚才是瞎说的……你难道不能感受到做爱时,我对你的感觉?”
久久,她嗫嚅出这么一句话,好像压抑的心情被块落石击得更入深渊。
表面上他仍没理她,只是等待主雇间的问题解决,但心里,其实也矛盾地纠在一块。她说她对他的感觉……难道一点都没有别人的影子?他的多疑让他的心动弹不得。
他该接受她解释,或者这样就好了?让一切结束在浑沌未明前,然后他们又可以洒脱的过日子,过着自己以为痛快,其实是乏善可陈的奢华岁月?
“我承认我是故意想气你,但你也太笨了吧,我对你是什么感觉,你一点也察觉不出吗?还拼命的问着别的男人。菩萨毕竟藏在我心头长达数年,他对我当然很重要,但那是在认识你之前,爱一个人与崇拜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蹙着眉的江羿邦越来越不懂了,她说的话全教他喜出望外,但事情真有那么容易吗?听到她的真心话,他反而受宠若惊。
“那我呢?只是慰借你自私的灵魂吗?还是……”
“当然不是。”回过头,她变得激动,眼角隐隐泛着泪光。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但他的存在确实令她的人生不同了。
“当然不是。”她的声音变小了,变得不再自信爽朗,现在的她,十足的小女人,十足的居家女人,十足的软弱女子。
“但我只知道,我并不想因此而失去你。”
她的诚实终究打动了他的心,就算她刚才说的全是谎言,他也认了。至少她表达的情感方式,教他清楚她在乎的人不再只是菩萨了,他更明白这女人已经视他为情人了。
倚上前,紧抱着这个令他爱恋的女子,他知道自己的手无法再轻易的松放。
女人对爱的任性,往往因为她要男人全心全意的注意,男人对爱的任性,则是因为女人在乎的不是他了。
江羿邦有个感觉,自己在乎她胜于她在乎自己。但,他不在乎谁的付出较多。既然她成了他心头上最不能割舍的一个人,那么,无论要他为爱付出的代价有多少,都无所谓了。
“我喜欢你。”
突然之间,怀里的她脱出这么一句话。
江羿邦震惊的不能自己。她居然说……她喜欢他?一时鼻酸袭来,浓浓的爱意好像得到代价一般。
“我也爱你。我会生气你对菩萨的事,只因为怕你受到伤害,我不要你难过心伤,我只要你快乐的生活,无忧的享受人生,剩下的,让我来承担就够了。”
他的一席话让言祯感动的流下泪水,这男人不是认识最久的,却是对她用情至深的一个,他的方式让她完全接受,如果失去了他,她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只是,这样的感动,似乎没法维持很久。
红外线侦测器似乎发现了异样,两个贴近的身躯在一瞬间分开,言祯名不虚传的展露身手,枪柄紧握于手,身子贴靠在门墙边,看着侦测屏幕没几秒,功用便已经完全失去。
这一次,是玩真的了。
她连忙的将江羿那那幅设计图收拾好,连同原本的设计图卷在一块儿,然后提起旁边的圆滚筒套了进去,并让江羿邦背在身后。
用力的吻着他的唇,她犀利的眼神,露出点温柔的笑意,“飞行侠玩硬的了,羿邦我的爱人,我们有场激烈游戏要玩呢!”
江羿邦被她的说词给逗笑了,用眼神回应她。
“等一下,我会在车上把完整的计划告诉你,不过,要在安全离开之后。”
“我相信你。”
“我知道。”
两人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很快的就位。她站在门边,而他则藏匿在浴室里,浴室接通后门阳台,而阳台有一个火灾逃生梯,是个不错的备用计策。
就在等待中,飞行侠的踪迹果然出现。
看来他是有备而来,才夺门而入,手中的枪与她的枪对立成直角的瞄准着彼此,而体温侦测器铃声已响起,但仍不能影响两人对决的动作。
“啧啧,怎么了?想跟我比快吗?”
“嘿嘿,我怎么敢呢?天空弹!”
飞行侠的手还包扎着绷带,高举几分钟的枪就会颤抖。
“既然不敢,那来干吗?”
这是言祯觉得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他已经现身于屋里,那侦测器还是呜声不停?
“看看老朋友嘛!”
这句话听起来感觉很奇怪,而且,飞行侠不断的移动他的步伐,这迫使言祯也开始移动她的步伐,只是在移动中,她那敏锐的第六感似乎感到有另一口枪杆正在瞄准着她。
不敢大意的用眼角余光稍稍地探了探其他地方,窗口应该不会有问题,惟一的出路……糟糕,她想到的安全之路,其实也是个最危险之地。言祯猛的退了好几步路,然后在飞行侠没设防下,朝他的膝盖射了一枪,并在他哀痛之下,躲过了他情急下射出的子弹,在地上连翻了两滚直接撞进浴室。
而当她才穿越进入,她的枪杆立刻对准把枪瞄准在江羿邦太阳穴的那个人头上。
“你挺行的嘛!”
这个口音很特别,那个架住江羿邦颈胸的男人,眉字间有着逃亡中豁出去的流浪味道,如果她没有突然察觉不对劲,那么,江羿邦就会这么地被掳走,也许会被他丢出这棵高楼。
“放开他。”
言祯从大腿内侧,再掏出一把小型点二二的银色手枪,这是她最亲密贴身的枪,但只能射发一颗子弹;知道今天会有一战,她早准备好,并且交叉着手臂,预防被射中韧带的飞行侠会突然的跑上前。
“我早听过你的名号,还以为是男人,没想到……啧啧,娇嫩的想让我与你春宫后,才解决了你呢!”
当这蛮汉这么说时,江羿邦生气的蠕动着身躯,但他可是毫不客气的锁紧臂上的力量,这么一使力,差点没把江羿邦的脖子给扭断,气息奄奄的他,就这么地昏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看来,我得先对付你,不是吗?”
一把将江羿邦整个人抛丢于地,这个金三角杀手目露凶光的瞅着言祯,手上的那把枪是可自动退弹壳的九二手枪。
“你的枪法,我摸得一清二楚。”
“是吗?海峡那头的头号杀手鲁通,怎么会特意搭船过海来杀一个法国名设计师呢?想必,赵祖宇给了你一份优渥的赏金吧!”
当言祯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席话时,鲁通的瞳孔惊得缩了一下。
这天空弹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想来,赵祖宇也真不够意思,竟然在找了飞行侠之后,还用你这个备胎呀!”
这句话当然是说给飞行侠听的,缩在墙角的他,脚上不断的冒出鲜血,看起来伤势有些严重,但仍比不上方才那些话的杀伤力。
“说起来也不能怪赵祖宇,他的一切计划全都是因慕爱子心切,要怪就怪赵台光好了,谁教他的背景如此不凡?不过 妲也真傻,不坑江羿邦那文学富豪的义父一笔钱,反而只是弄死他,教她儿子可以登基得个什么大奖,这样好像不太划算,你说是吧!”
言祯其实并不确定这件事情的始末,但当她大胆的假设时,浴室外传来飞行侠一连串的咒骂声,显然的,他是被蒙在鼓里。他虽不是这行业最顶尖的那个人,但好歹也是个能手,被赵祖宇与 妲耍得团团转,当然会沮丧到想杀掉他们。
“你不但枪法准,连思绪也不简单。”
“当然,我不是一个傻大姐,或是笨蛋,赵祖宇想尽办法替你偷渡过来,合约上有没有说明要如何偷渡出去呢?还是,他粗心大意的拍胸脯,保证你会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