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看吧!我想,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当欧阳米亚这么说时,菩萨手上的那封信仍没交至她手中。而监控室里的其他成员莫不惊声尖叫,这个案子的酬劳已经拖太久了,海堤甚至欢天喜地的跳了起来,只因他的医学药材就快被欧阳米亚给用尽了。
而与欧阳米亚相对的菩萨,却没有任何悲喜的表情,机械式的将信拆开……他忽然感受到欧阳俊德在身旁似的。
莫名的张望着身旁,他脸上的冷静不见了,换而代之的,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写什么?”欧阳米亚并没有太过积极,但菩萨的表情让她忽然想知道实情的问着,“怎么了?”菩萨抽了口冷气,成军三年以来,这是组织的大案子。他非但不急着将信念出来,反而是走到冷气口下外人根本察觉不出的摄影机,然后将信秀在那上面。
在监控室的其他人全看到了,而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严肃。
“告诉我,那是什么?”
欧阳米亚迫切的想知道,所以当菩萨回过头十分严肃的看着她时,她反而呼吸紧促的害怕起来。
“你知道德亚集团在做什么吗?”
欧阳米亚怔地看着他,全然不知如何回应。
“听过“gudmch吗?”
欧阳米亚持续怔然,对于德亚,她只尽股东义务,将哥哥寄来的信签名回函,至于内容是什么,她信任哥哥所以从没阅读过。
“全世界最小的微电子,任何现代化的科技都要用的微电子,组合起来总共要十二个组装体,而波比钻石,也共有十二颗。”
“那……很重要?”
菩萨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锐利极了,“连利比亚共和军那么远的组织都想要的东西,你以为它索价为何?”
跟着,菩萨脱下外套,被在欧阳米亚的身上,面对她脸上的伤,他一点也不惊讶,他担心的是,她的气喘似乎比欧阳俊德所说的严重。
“你想复仇吗?”
想起那日欧阳家的惨状,欧阳米亚只要一秒钟就可以立刻点头。
但菩萨却忽然摇头,而且是面色严厉,“只要遇到一点状况,你就喘得连药都没法吞……复仇要从何谈起?”
“不,我一定要复仇,至少要揪出那个坏人……”
“你确定要这么做?”菩萨的眼神带着智者的锐利。
欧阳米亚强烈的点点头,但菩萨一直盯着她的神情,令她有些不自在,想到方才镜面里的自己,她不禁自卑的低下头去。
“波比钻石在你那里吗?”
欧阳米亚怔了一下,胆怯的把头垂得更低。
菩萨看到她的状况,心里不禁颤了一下,欧阳俊德所形容的妹妹,是个天真浪漫的开朗女孩,与眼前的她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你放心,伤势会好的。”
欧阳米亚瞧了他一眼,又胆怯的低下头去,她找不到任何理由相信眼前这男人,但哥哥最钟爱的那只表却在他手上,这迫使她在无人可信的情况下,选择了相信他,另一种牵引她信任的,是菩萨看着她的眼神,这感觉是微妙的。
她没见过他,他也并没有她过往曾接触过的那些温柔眼神,但有一种信任,竟可以在他身上找到,这是从没有过的情况。
“你相信我吗?”
“我可以相信你吗?”
欧阳米亚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但他确实是她此刻惟一可信任的人,受到创伤的人们,总是对眼前伸出援手的人,有着特殊与浓厚的情感。
菩萨对她不也相同。
这组织成军三年,接手的案子不胜枚举,但最棘手的当属这一桩。看着面容肿胀的欧阳米亚,他没理由要特别呵护她,但他却发自真心想保护她的安危。
“你也可以不信我,这个抉择在你。”
有了这句话,欧阳米亚再无顾虑,她扭开衣扣,褪去外衣,里面有件黑色无袖背心,她轻抚着光滑的左手臂,然后看了菩萨一眼。
他不解的怔了会儿,却见欧阳米亚将耳环轻取而下……她只戴一个耳环,他虽然知道,却不知其用意为何……这下子,真相要公开了。
欧阳米亚将珍珠耳环的那根针,轻轻地划过左手臂……
“你干什么?”
菩萨想喝止她,但却制止不了那利针划过皮肤后流出的血……然后,欧阳米亚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轻嚅,“波比钻石,就藏在手臂里!”
这是个令人吃惊的答案。
菩萨有点怀疑的瞅紧她,这时,一直在监控室的海堤也冲下楼推门而入,并开门进来,“别乱来!”
“不,我没有,这个秘密,我压根不懂,但这个手术,我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学会,只因哥哥要我别信任他人,”欧阳米亚轻叹了声,然后才又说:“以前我不懂为何哥哥这么重视波比钻石,现在,我懂了!不过,我只拥有十一颗波比钻石,剩下的那一颗,应该是在哥哥手上吧!”
将珍珠耳环上的珍珠剥下,针的另一头出现一个小而扁平的利刀,她利用那利力往皮肤深层一划……
菩萨的眉蹙了一下,而海堤更是有些急的跨上前一步,菩萨却用手制止了他,他不懂的望着菩萨,菩萨却不为所动的注视着欧阳米亚,这令海堤的冲动停息。
手术的进行果然是相当的熟练,两个大男人看着她一介弱女子操着不到一公分的特殊道具刀在动手术,其实都觉得有一点……不可思议,尤其是像海堤这样医学上的精英来看,不过,更令两人结舌的是,她现在正将那扁平的利力卸下,并拉出一只更细的长针,而那长针,竟也可以弯曲?
“我想……再一分钟吧!”
病房里的三个人皆安静的观看着。
第二章
夜是沉静的,耳旁只传来海啸的声音,坐在窗边,欧阳米亚将那呼啸的海浪声,想象成她曾遭遇的那个呼救的夜……
距离卸下波比钻石那日,已经又过了一个星期,照料她生活的人,是个温柔的女孩,让她极力保持镇定的菩萨,没再见到;而海堤在这个星期也只来过一次,这令欧阳米亚沉淀的心境,跟黑夜一样深沉。
想念,成了她现在惟一的情绪。从他们嘴里得知,欧阳俊德现已成了植物人,她虽然焦急,体力却让她没法付诸行动。一个星期下来,她的状况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脸上的那些浮肿已经逐渐的消除,只是她仍得靠海堤在射的缜定剂才能睡上一觉。欧阳家的血案,让她仍在胆怯中过日子,那些惊惶查没办法退去。
低俯看着自己手臂上用绷带包扎的伤口,很奇怪,她竟就这样把钻石交给了菩萨,没再追问事情进行如何。他到底是怎么样的男人?一般人的痣应该是黑或咖啡色的,他却得天独厚有着红色的痣,像个菩萨般……
他有股令人信任的双眼,但那双眼却带着冷漠……冷漠的人,不会有热情的心。
“在想什么?”
一个声音轻轻地传来,欧阳米亚并没有回头,但她轻易地辨别出,这个进来的人是海堤。她的心里有一点落寞,本以为会是菩萨。转过头来,海堤手上的针筒,令她明白她该做什么事。
“没什么,今天可以不打吗?”轻轻地说着,她的情绪已经没有初来时的那般不安。
“当然可以,但,你睡得着吗?”海堤轻弹着针筒,笑着问她,并缓缓地走向她。
“如果不是永远沉睡,我宁愿一直清醒着。”
欧阳米亚的话令海堤惊讶,他一直以为这女孩的沉静只因她仍在惊吓中。
“你没想要问我什么吗?”
海堤仍准备针筒,并在她仰望着他时,替她打在手臂上。
“你能回答我什么?”轻垂眼睑稍稍地蹙了眉头,她对针的刺痛,已经有点习惯了,或者说是……麻痹了!
“任何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回答。”挑起眉,海堤信心十足的说着。
欧阳米亚只是凝着他,半晌没问问题,海堤等不及,只好抢先说:“菩萨今天就回来了,你有什么问题,都让他解决好了。”
菩萨要回来了?他去哪里了吗?欧阳米亚有一点想知道,但她没有问出口,只是仍凝视着海堤。“睡个好觉后,他会来的。”
海堤心里明白,现在的菩萨便像她大难后的母亲一样,在她心里有着浓浓的依赖感,这不是其他队员们可以取代的事。
“你不走吗?”
躺在床上,欧阳米亚望着他,药效似乎让她有些倦意,但她却没想就这么睡去,仍想从海堤口里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嗯,我会等你睡着了才走。”海堤笑说着。
“你每晚都如此吗?”欧阳米亚轻轻地问,声音柔弱极了,似已渐入沉睡中。
“嗯,菩萨特别交代的事,我敢不做吗?”
菩萨特别交代的事?
这话听来有些窝心,他特别想照顾自己吗?还是……这也是任务中的服务?不知为什么,她真的很想看到他,问问哥哥好吗?钻石的后续如何?还有,要复仇的计划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