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期期艾艾的说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害我现在看到路上的行人,都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每个人都会做这种……这种令人害羞的事情……」
很想笑,睿明还是忍了下来,装出严肃的样子,「其实,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情的人都会这样。这是本能,只是过度社会化的人类将本能神秘化了,只要多接触就会渐渐接受……」
「多接触?」
「对啊。这是很正常的本能,想要和心爱的人没有距离……嗯,有时候距离是负数的。」
她消化了一会儿才懂意思。「锺睿明!你好邪恶喔,」她轻囔了起来。
「欸,你不喜欢这种邪恶吗?」将她拉进自己的家,他关上门,也锁住了一室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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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对於胜败荣辱,睿明已不再那麽介意了。
没有意外的,他赢得大选,甚至得到第一高票,也只是淡然的笑笑。
选前爆发的绯闻,经过澄清之後,反而让他的名字更让选民记得这位被誉为「马英九接班人」的美男子,赢得他政治生涯的第一仗。
竞选总部放起长长的鞭炮,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累宾客中上凶如女王降临的杨雨卿穿着雪白套装,手里捧着大束红玫瑰,无视於睿明身边的玉寒,上前祝贺。
四目交接,两个人都了解了对方的战意。
杨雨卿要他的决心仍然顽强,而他也几乎确定是杨雨卿放的消息。
「恭喜你高票当选。」她描绘精致的眼眸闪了闪。
「谢谢。」他将玫瑰转送给玉寒,「也恭喜你。」
「我只是安全过关。」雨卿垂下眼睑,「失去你这个战友二这一仗,我打得很艰苦。」
「客气了,」睿明疏远礼貌的微笑,「都是杨小姐自己的实力。」
雨卿的脸垮了下来,她的得票数是党内最低的,若不是父亲的资源和大老的鼎力楣助,她这次可能惨遭滑铁卢了。
一个人的时间用在什麽地方,是看得见的。
「你的宾客很多,」她有意无意的打量已忙着去招呼客人的玉寒,「这就不打扰了上立法院见了。」她压低声音,「或者……有空一起吃顿饭?」
绯闻没能打垮他,处理危机的能力也令人激赏,她更要定了锺睿明。
「我怕没时间。」睿明笑笑,「我要开始筹备婚事了。孟玉寒,」他朝玉寒微笑。玉寒也对他笑了笑,又忙着招呼人,「我的未婚妻。我想报纸写得很详细了,杨小姐应该很清楚。」
「我对报纸的捕风捉影没有兴趣。」她微偏着头,非常娇媚的望着他,「我只对最後的结果有兴趣。」
「嗯,我的婚礼一定会邀请杨小姐来看结局的。」他仍旧心平气和。
「……我们等着看吧。」她沉下了脸。
睿明只是笑笑,挑战的。
第六章
当选立法委员之後,睿明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应酬和餐会更是多到令人疲於奔命。
玉寒看他这麽忙,所有婚礼的事情都自己动手筹备了,父母亲的移民监还没满,所以只把宾客名单留给她就匆匆返回加拿大,害她望着那堆联络电话发愁。
睿明的爸妈开明,只来电祝贺:「只要小俩囗高兴就好」,还要玉寒不要太省,该花就花。
而她每天还是买菜煮菜,到办公室照料所有人,同时又得应付官夫人间的应酬,也变得非常忙碌。
若是真琴姊有空,还有人陪她忙东忙西。但是真琴姊跟着睿明四处跑,难得的空档还得处理工作上的琐事,她也不好意思拿婚礼这种小事去烦她。
然而玉寒的父母亲却坚持头一次嫁女儿不能草率,虽然不能陪在身边张罗,只好天天打越洋电话回来遥控。玉寒知道他们的心情,但这对她的疲惫并没有帮助。
所以,她孤零零的自己去礼服店挑礼服、自己写结婚喜帖、准备父母亲要求的大聘小聘,外带一堆奇怪的嫁妆和不中不西的礼俗、还得找人看日子……
其实这些都还好,官夫人的应酬才让她害怕。
往往忙了一天,还得匆匆去洗头、换衣服参与宴会,充满夫人、千金小姐、女政治家的聚会,总是暗中较劲。
她向来节省,对於名牌服饰没有兴趣也没有常识,单纯的她被暗讽了几次没听懂,後来真的有人明白跟她说了——
「穿不起香奈儿就不要穿,别朵山茶花装高贵吗?」
她当场愣住,香奈儿是什麽?这件衣服是她在服饰店买的,她不懂什麽叫做仿冒品,只是直觉好看就买了,还为了三千多块钱心疼不已。
众人的轻笑让她觉得难堪。
她们的话题她都不了解,刚去的时候别人问她未来的展望,她说想当个了不起的家庭主妇之後,就再也没人想理她了。
这种聚会让她觉得孤单又难熬,但是大老的夫人却指定她一定要出席……
「玉寒,你要跟这些人打好关系,」夫人谆谆嘱咐,「替睿明广结善缘是你的责任呀。」
夫人若有时间都会将她带在身边,但是夫人往往又很忙,整晚她只能沉默的瞪着餐盘。
想跟睿明说,她再也不要叁加这种无聊的聚会了。但是看他忙得焦头烂额,跟她说没几句话就睡着了,她往往只能盯着天花板,心里盘算着一堆还没完成的琐事。
她觉得疲惫,很疲惫……
而就在她精神紧绷到不行的时候,突然有一票八卦记者开始对她盯梢了。
明明新闻热潮己经过去,她却被这些人盯到发烦。不管到哪里上逼些人如附骨之蛆,甩也甩不掉。
每每冲上来就拍照,不管她在买菜还是在洗头,就算只是到礼服店挑选礼服,他们也会突然冲上来,问也不问就大拍特拍,然後又把甄澜仁拿出来问,问题越来越大胆露骨,甚至连她以前的男朋友都挖出来问。
「我为什麽要回答这些问题?!」她终於爆发了,推开照相机和录音机,「刚好」摔坏了,又有别人冲上来拍照。
第二天,新闻标题就出现:「立委准夫人怒砸记者照相机」,接下来是批评她傲慢侮辱新闻尊严,说她的张狂必定是睿明的绊脚石云云。
她气得在家哭了一天,工作人员还打电话来问午餐怎麽还没送来?!
烦得丢下话筒,她在外面晃了一天,连坐在淡水海边发呆都被拍照,当晚的晚报就出现了她和睿明情变的标题。
她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跑回家愤愤的胡乱塞了一堆衣服到包包里,翻翻护照,很好,还没过期,她急着打电话到旅行社,「我要出国,哪里最快?」
买衣服的钱够她出国玩到死了,再说她又不打算去玩,先到香港再想办法去加拿大找父母亲。
这个他X的婚不结了!
一想到下半生都得在这种虚伪的环境里忍受……她宁愿孤独却安静的过下半生。
跟着爸妈清静度日也不坏,没有夜生活的无聊加拿大,总比被吵得身心交瘁的台湾好。
将门一锁,离开前,她觉得心痛却又轻松。
这样也算是好结局吧?睿明还爱着她,她是自己走的,这样……她就不用面对未来的黑暗与抛弃。
虽然她哭了,而且一路哭到机场。
她来早了,预定的班机还要两个小时才起飞。
能把这段感情凝聚在回忆里,总比面对崩坏好。
她会终生都记得,自己的恋爱运没有「赛」到底,起码有个人从小就爱她,爱到她逃走为止。
上了飞机,她绑上安全带,眼泪一直没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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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锺立委吗?」相熟的王记者打电话给睿明,「……或许我是多心了,孟小姐要出国旅游吗?」
「没有。」他正在跟幕僚开会,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怎麽了?」
「呃……」王记者吞吞吐吐,「我在机场看到她,稍微查了一下,她准备搭飞机到香港去。」
问了飞机班次和航空公司,他的脸沉了下来。「到中正机场要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吧?」
他看看表,「车钥匙给我。」
睿明用不要命的速度开上高速公路,他知道一路上被抽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超速,但是他不在意那些罚单。
她为什麽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出国去?他心里满是不解和愤怒。在他这麽繁忙、乱不出头绪的时刻,玉寒想抛下他走人?
作梦!
当他开到国际机场的时候,把车往停车场一丢,看了表,四十五分钟,应该开始登机了。
铁青着脸闯关,他只把立委证亮一亮,生平第一次使用这种特权。「我找人。找到就走。放心,我不打算偷渡。」
目光要杀人似的,安全人员为难的跟在他後面,一路直闯到飞机上。
此时的玉寒还望着窗外掉眼泪,突地,只觉一阵阴影笼罩着她,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