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俏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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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齐龑怀疑。

  知道无法取信于齐龑,向芸儿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齐师父是怀疑芸儿,还是根本否决女流之辈?」向芸儿楚楚可怜地倚向齐烈,向他求援。

  「芸儿虽是柔弱女子,但她的聪颖可不输男人!」齐烈睇着齐龑,责怪他怀疑自己心爱的女人。

  「殿下说的极是,但制伏杀人铁帽岂是深宫内苑的女眷该懂之事?」齐龑毫不放松。

  凝视着自负又自大的齐龑,向芸儿不相信自己说服不了这个瞧不起女人的臭男人。

  「齐师父怀疑芸儿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向芸儿对齐烈嫣然一笑,感谢他的呵护。「方才的混战中,齐师父和殿下都尽全力一搏,半点武功也不会的芸儿一点也帮不上忙,所以只好在一旁观看,尽量不让自己成为你们的负担。」说至此,她的表情是极度歉疚。

  「芸答应说的是事实。」齐龑的表情极为嘲讽,意指她毋需说些废话。

  哼,瞧不起女人?

  等会儿她向芸儿会让这个自大自负的臭男人对她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就因为芸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看事情反而比武功高强之人客观些。」向芸儿淡笑,言下之意是指齐龑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

  「芸答应不吝指教的话,齐某愿洗耳恭听。」

  齐龑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嗤讽,但他就不信一个深居简出的女人,会有什么客观的看法。

  「哪儿的话,芸儿只是说出自己的浅见罢了。」向芸儿歛下水眸一笑。

  哼,把耳朵淘干净点,你这个自大的臭男人,还是她的齐烈顺眼贴心多了!

  「打从三个喇嘛入内要置咱们于死地开始,芸儿虽万分害怕,却处变不惊,毕竟芸儿是曾从阎王殿前走一趟回来之人,横竖人总归得一死,芸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看得当然比你们清楚些。」

  话至此,向芸儿温柔的回视感动的齐烈一眼,小手自动覆上那双会牵她一生一世的大手。

  「当芸儿瞧见喇嘛念咒后,那顶黑漆漆的怪铁帽便朝着殿下乱飞,分明是想谋害殿下的性命,况且铁帽内的扇叶快转如飞、寒光四散,教人胆战心惊;虽然英明神武的齐师父已解决了那三个喇嘛,但铁帽还是绕着殿下飞转,所以芸儿就大胆一想,那受了咒语的铁帽一定得见血才会停下。」

  「那么,芸答应为何称它为血滴子?」向芸儿的说辞虽合情何理,但齐龑仍狐疑猜忌着。

  「那扇叶旋转快速,若真停下,扇叶应是将铁帽空隙满满合住,而铁帽外形套住人的首级刚刚好,于是芸儿心想那铁帽若真套上项上人头恰恰在喉部,使锐利无比的扇叶满满合住,势必会将人的首级割下,密不可分的扇叶恐怕淌也淌不出一滴血来。」

  向芸儿瞧着表面不动声色的齐龑,可心知自己已渐渐取得他的信任。

  「依照芸答应的推论,此铁帽见血封喉,因而才会称为血滴子?」齐龑望着向芸儿平静的脸庞,一紫一黑的厉眸试着从她脸上看出破绽。

  只可惜阅人无数的他,仍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事到如今,齐兄还对芸儿有所怀疑?」齐烈挑眉睇着他,「对了,芸儿这一提起,倒令我想起有几位阿哥日前重金礼聘了许多术士准备对付我,据说他们拥有一种厉害无比的兵器,想必便是今日所见之血滴子。」

  齐烈对于齐龑逼视向芸儿的悍姿,瞧了心都疼了起来,因而不得不开口替向芸儿说话。

  「英雄所见略同,但殿下不觉得事出突然,很是凑巧?」齐龑邪魅的眼中仍闪着狐疑。

  闻言,齐烈不悦。

  「相信齐兄应该不是在暗示什么吧?」齐烈脸一沉,揽住委屈不已的向芸儿。

  「快四更天了,大伙儿都很累,有事天亮以后再商议!」

  旋即,齐烈不发一语地护着向芸儿入室休息。

  不过,在齐烈心中已暗自决定提前出手盗秘图,得手后便和芸儿远离京城,免得她再卷入这场纠缠不清的是非中。

  「可恶,竟然让他破了血滴子!」

  在绿柳低垂、凉风袭人的一座石桥上,三位身穿朝服,服上绣了数爪龙纹的皇室嫡亲,似乎正商议着什么事。

  其中一位勃然怒捶桥上的石坊,斯文的模样看不出是弑兄的幕后策划人。

  「怒啥?此次不成,还有下次!」另一位满脸霸气的皇室嫡亲劝道。

  「你的脑袋混了不成?若不趁这次皇阿玛不在宫里下手,下次还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机会。」

  「百密总有一疏,咱们怕什么!」

  「怕什么?怕夜长梦多,怕殿下真成了皇上呐,傻子!难怪皇阿玛只赏你贝勒做,不封个亲王给你过过瘾。」

  「你说我傻?那你呢?空有贤德之名,私下却满肚子坏水,一心只想除去殿下自登大位,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哼!殿下植党培徒、私取国币,多行不义的结党营私之事,人人都得以将他揪出来!」

  素有贤明之称的斯文阿哥言之凿凿,满口仁义道德。

  「若说殿下结党营私,那咱们重金请了喇嘛术士,不是与殿下的行为无异?」

  看不惯人拐弯抹角,另一名飞扬跋扈的阿哥嗤道。

  除去殿下、拉他下位是事实,这也是他们处心积虑在做之事,敢做就要敢当,还怕人说?

  「你嚷啥!怕人家不知是不?真后悔让你参加这个计划!」

  「你后悔了?难不成你想杀我灭口?」

  「你……」

  「我怎样?想打架吗?我奉陪!」

  在二位阿哥瞪目怒吼时,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颇具帝王之相的皇阿哥,及时制止了他们的争吵。

  「吵吵闹闹的,这算啥?露了馅只会争功诿过,成得了大事吗?」

  哼,这班办事不牢靠的庸才!

  祖宗打下的山河若交到这些俗物蠢辈身上,岂不枉费先祖先烈流汗流血地从关外跃马中原?

  不过话又说回来,鹬蚌相争,渔翁总是得利。

  现在的他不需亲自铲除异己,就有人急着出头,他何不坐享其成,之后再好好收拾残局?

  「好,咱们不吵,你倒说说看你有啥高见?」飞扬跋扈的皇阿哥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先找些高手盯住胤礽和齐龑的一举一动,倘若时机对了就先下手为强,提首级来者自有重赏!」

  颧骨外露、默然不语的皇阿哥,一出言净是狠招。

  心眼深沉,做事为人谨严的他早怀疑不济的胤礽有此能耐,竟可逃过喇嘛的兵器,所以心狠手辣的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想先杀了胤礽。

  假使杀手取下的是胤礽的首级,储君势必再立;倘若杀的是假殿下的话,也是替皇家铲除孽障,算功德一件。

  不过这些心思他倒不点破,若出了事才有这班蠢才俗人顶着。

  「好,咱们就这么做,我倒要看看胤礽有多大的本领,能逃得出咱们的手掌心!」霸气跋扈的阿哥赞同地爽朗大笑。

  而素有贤德之名的皇阿哥只是浅笑不语;不发一语的他,莫测高深的凝视着另一个心机深沉的兄弟。

  第8章(2)

  紫禁城平静了一个月后,某个月黑风高的深夜。

  二名武功高强的蒙面黑衣人跃过巍耸宫墙,飞跃画栋雕梁,直到一座禁卫森严的宫殿前才停下。

  这禁卫森严的「绦雪斋」,是董妃生前最爱的宫殿之一,齐烈与齐龑在百寻不着秘图之下,决定到绦雪斋再次寻觅。

  他们在绦雪斋前停滞半晌,互使了个眼色后,一提气便跃上陡峭檐壁,入内寻找他们要的秘图。

  进了绦雪斋,幽雅淡香围绕在屋内,只见一朵朵莲荷插在瓶中供养,室内的陈设素雅整洁,可见宫内有人定期打扫整理。

  而绦雪斋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一幅绣工精美的鸳鸯戏水图,画上有顺治皇帝亲笔题了两句词,这二句似乎也深切的表达了他对董妃的呵怜与情意深浓。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好个多情的君王!」

  揭下面罩的齐烈,看着画绣落款的两行词,不禁喃喃念道,感慨顺治皇的有情有义。

  「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吗?别太入戏,快点找秘图才是正事!」

  齐龑不屑的一瞥,喝斥望着绣图怔忡的师弟。

  顺治再如何多情多义,在齐龑心中仍是夺人所爱的无耻之徒,造成灭门血案的始作俑者,所以他看待皇室的一切皆以仇视的态度。

  「遵命!」

  淡淡月光斜映在齐烈真正粗犷豪迈的面容上,他以着不赞同的眼神看着顽固的齐龑直摇头,对他愤世嫉俗之态度深表不以为然。

  逝者已矣,纵使过往有多少血泪伤悲,也只能徒叹欷吁,他真不懂齐龑为何要将人生搞得偏激愤懑、怒云满天?

  为何他不务实些,勇往直前迈向光明人生?

  况且以齐龑干练果决的统御能力,必能让龙天寨成为扬名江湖的武学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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