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瑷宣!你不要胡说!寒星伸过手,替她推开车门。这不是暗示,是明示。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清楚呢!只要你开口,我全都会相信你的。”瑷宣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这场感情路,她早已经历尽起伏。
寒星侧过头透过车窗向外看,车站前的人还在。
“寒星,我一直在等。”援宣抓住他的手,钻戒在车厢里闪闪发光。
寒星抽出手,转过头对着她:“我从来不解释我做过的事情,瑷宣,你不会成为例外。”
瑷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涌现愤怒及悲伤,他是正式地拒绝她了。
“这算是默认吗?”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原来丁寒星也可以如此残忍。
他不希望她对他再抱持幻想。
在他心里,也许很难再燃起爱一个人所需要的热情。寒星不能再耽误另一个女人。
“为什么是她?”援宣自问道,其实任何一个把寒星夺走的女人都无法令她心服。
“你不要胡说!”
“为什么要是她!”援宣歇斯底里地大叫出声,眼角的眼线流成黑夜色的液体。
她不能承受他另有别人,她绝不允许!
跨出轿车的援宣只觉得天地在旋转,她的世界竞然只在一夕之间全然变色。她不能答应寒星去爱别的女人!再不许有第二次意外!
她受够了。
☆☆☆
黄瑾已经等了快半个钟头,还是没瞧见直达公车的踪影,担心丁曲醒来了。她必须尽快赶回山上。
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在她身旁停下。
“黄老师怎么在这里? 丁寒星摇下车窗,等了好一会儿才上前询问。
原本他以为黄瑾与人有约,直到确定无人之后才教张浩把车开近她身边。
他小心地保持着与她的关系,以及距离。
“我在等公车。”黄瑾已经在阳光底下晒得头晕目眩的了。
“我送你去。”
她怎么好意思让他们送她回家去,她可是溜班出来的,却又被老板逮个正着。
“有张浩开车,你想去哪儿都没问题。”寒星纯粹想送
刚才在马路对面瞧见她,原本的沉闷心情竟然瞬间一扫而空,真的很莫名其妙?
寒星不敢承认,他居然还像情窦初开的少男似地呆坐在车里,为眼前的这一幕感到雀跃。怎么可能?
“我……”可是黄瑾真的已经很疲倦。
这是体力和自尊的缠斗,为什么她总有一大堆的尊严问题?
“黄老师,你不要客气。”他看得出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瘦弱的身躯更没有支撑力。
“我是准备回岚园。”她终于说出口,其实哪还有勇气再什么地方呢?唉!食人的嘴软,果然在她身上得到最佳的印证。
丁寒星低下头看表,已经快五点钟,若是让黄瑾自己转搭公车回去,非得拖到七、八点才有可能到家。况且,她的体力也不见得吃得消。
突然,他心中闪现一个念头。
“不如,让我请你好好吃顿晚饭吧!”
“可是丁曲还在家里等我回去。”黄瑾丁解丁曲的脾气,一拗起来磨死人的。
“我们吃完饭就回去。”他一口替她作答,却摸不准她的答案。
照理说,黄瑾应该拒绝才是。
“可是……”她却却找不出理由推掉。
“你应该很久没有下山 逛逛了吧?”
他勾起了她对尘俗世界中,最简单的欲望。
“是啊!上次没走成!”黄近没忌讳地提起上次的争端。
“就当是我向你赔罪。”
“那么一大堆鞋子还不够?”黄瑾睁着双眼瞪他。原来金钱真能买尽欲望。
“鞋子是礼物,晚饭才是道歉。”
“看来以后有的是东西任我取用罗!”她开玩笑地嘲讽他。
“恭候大驾。”难得他竟有兴致说笑。
黄瑾不否认,笑容中的了寒星另有一种个性。
“我可是很能吃的!”她说,也报以微笑。
寒星为她开门,黄瑾第三次坐进这部车里。
“想吃什么?”
让人请客当然是客随主便。“丁先生决定吧!”
“今天你有权决定,我是‘罪臣’。”他学着电视里的那套把戏。
此刻的他特别疯狂。
“那好,我真的不客气罗?”
“请!”他拱手作揖。
“我想吃锅贴、牛肉掐饼、地瓜稀饭、小鱼豆子、阿宗面线……”她进得津津有味,完全不管身旁的目光,自己一人沉浸在美食的幻想中。
丁寒星眼里闪着莫名的奇异光芒,通常女人若是知道他要请客,准会挑个浪漫又昂贵的餐厅。而这个黄瑾,偏偏想的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吃!他自己都已经好几年没上街吃过小摊子了。
“怎么?真的太多了吗?”黄瑾问道,-副想得都已经饱了的模样。
“当然不会。”寒星转过头往驾驶座指示:“张浩,找们先到‘稻草村’,再到‘无名子’,最后再去西门町绕一绕,”
张浩没迟疑,倒是黄瑾自己满脸不相信地问:“真的吗?我们真的会去吗?”
寒星看见黄瑾像他面前的一个小孩子似的。每个女人都只想讨好、巴结他,却独有黄瑾让他另眼相看。
的确,因为黄瑾值得。
他记得自己曾经告诉她,只有她一个人是真心对待丁曲。其实,也只有她是拿真面目来面对他,不论愤怒或者开心。
黄谨没想到了寒星真的带着她到处去吃东西,此刻,他们两人已经吃到了西门町。
因为那里停车不方便,就留张浩自己一个人在车上,而只有黄瑾和丁寒星徒步往里走。
“哇!好久没看到这么多人了!”黄瑾在山上持久了之后,居然有些少见多怪。
寒星与黄瑾并排走在一块儿,徒步区上走着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刹那间,两个人倒像漫步在星海之中。
“丁先生,你今天真的很不一样耶! 黄瑾歪过头斜看身旁西装笔挺的男人。
丁寒星低下脸检视自己。“会吗?我不是还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吗?”
黄瑾绕到他前方,转过身,站定。
“我觉得今天的丁先生跟我印象中的丁先生真的完全不一样了。”连续转战两家餐厅之后,她的精神也愈来愈好。
“难道我是分身吗?”寒星笑着,双手环胸而立。
“好啊!你在乱人视听。”她以食指朝他指去,故意小声警告道。
“放心吧!我是一等一的好国民。”
“我对你可是非常放心的啦!这话好像是丁寒星对她的说似的,一说出口后黄瑾便怪自己嘴太快。
寒星的笑又漾了开来,平常的他并不是一个多笑的人。就像久旱的土地上露出新绿,难怪黄瑾也觉得他真该多笑才好。
“是吗?你的心……
“当然不是放在你身卜啦!她赶紧澄清.他们当然毫无关联。千万别让他误会,以为是她在“暗示。”
寒星耸耸肩,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
“我觉得黄老师今天才特别不一样。”他倒是聪明,迅速将炸弹投回给她。
“啊?什么?哪有?”黄瑾的一张脸很不争气地即刻红了起来,一分钟也不耽搁!
怎么能这样?她真的表现得很失态吗?丁寒星为什么观察到她的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吗?
该死!颜面全无!
“嗯!真的是不太一样。”寒星沾沾自喜地点起头,看黄瑾满脸又恼又愤又羞的样子,差点忍不住笑起来。
在她面前,他卸下挂在身上的战炮,原来,他仍是能感动及快乐的。
“哪里啊?”黄瑾怎么会服气!扬起脸不信邪地问。
寒星的眼眸射至她身上,从头到脚c黄瑾不禁感到一阵震颤,因为,望住她的目光居然是暖暖的一片,丁寒星应该是寒冷的呀!天顶的寒星怎么可能变作温暖和煦?
“黄老师今天的食量好像特别大。”他本来就只是逗她而已。
黄瑾瞪大一双眼,拜托!原来如此,害她吓得一身冷汗。
“唉!没办法,每天在山上,祥妈净想拿出珍海味来养胖我,现在难得下山来吃乡土小吃,当然得好好地吃上一顿。”
“好像不只一顿。”寒星与黄瑾站得不远,看得到彼此的任何一丝表情。
“是你答应的嘛!”她开始懒皮,这一向是女人的专利,特别在逃避一些事情的时候。黄瑾当然也有此权利。
“但是……你真的很能吃耶!”
其实寒星并非取笑.心里喜欢黄瑾的毫不矫饰。矜持的女人许很美,但若是虚伪弄假,他可是只会反胃。
黄瑾从没让一个男人如此当面丑过,才刚恢复的脸色马上又升起红旗,闷声说不出话来。
“不过,多吃也好,你是该胖点才好。”寒星安慰道,再看向她。
“怎么啦?饱了吗?我们还有‘阿宗面条还没去呢。”寒星转头寻看四周,目标在徒步地区的中央地带。
黄瑾其实已经开始在幻想食物的香味了却又开下了口。唉!可恶的面条问题!
寒星走向黄瑾,礼貌地伸出手。
算了!好女不吃“嘴”前亏,既然都到了这里,怎么可以对不起自己的肚子?何况,是他承诺的呀!她又何需扭扭捏捏。黄瑾很快拉住寒星的手掌,故作镇定地大大方方往那家铺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