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我是个男人……」他强忍著想拥抱她的冲动。
「我知道。」她硬赖在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温暖的身躯。
「我爱你,但我对你也有保护的责任……」
她抬起眼睇著他,「爱跟责任是分不开的,不是吗?」
看见她坚定的眼神,他心底一撼。
现在的她,和当年的万里子姊姊正是同样的年纪,当时十八岁的万里子,也是这么直接而坦率地向西宫表达她的情感吗?
「久史,」她将脸紧贴著他的胸口,聆听著他沉稳的心跳声,「我说过……我需要你,记得吗?」
「嗯。」
「妈妈走了後,我既寂寞又害怕:心就像有个缺口般怎么都填不满,租来的房子明明很小很小,却又辽阔得让我心慌,我以为我撑不过去,可是……你出现了。」她的声音软软的,惹人怜爱。
「一开始,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但渐渐地,我心里的缺口却被你低调的温柔填满了……」
说著,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说我救了你,但其实……你也救了我。」
「流香……」他一直按捺著不敢去拥抱她的手,不自禁地环抱住她。「我不知道我们眼前会遇到什么困难,也许很顺利就度过,也或许会让你我受到伤害……」
她抬起脸凝视著他,模样楚楚动人。「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他压制不了激动的情绪,紧紧地抱住了她。「流香,我会保护你的,即使是失去生命……」
「久史……」她正想说话,但门却意外地被打开了——
第十章
「呃?」看著抱在一起却突然分开的两人,大熊爷爷目瞪口呆。
他隐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一时却仍惊讶地不知如何反应。
久史坐起身,神情凝肃,而一旁端坐著的流香则低头不语,两只手不断地拧著衣角。
活了大把年纪的他尽管惊讶,但只一会儿,他就反应过来,并平复了心情。
「大熊爷爷,我……我跟久史舅……」流香不安地想对他解释。
「流香,」久史打断了她,「大熊爷爷不是外人。」
虽说他一度很担心他跟流香的事被发现,但再怎么担心,总也有要面对的一天。
大熊爷爷在天泽家工作了几十年,在他眼里,他既不是仆人,也不是外人。
这件事,他不想瞒他,尤其是在被他撞见的这一刻。
「大熊爷爷,请您进来。」久史坐正,态度自若地开了口。
大熊爷爷虽然觉得尴尬,但还是关上门,走了进来。
「您不是外人,这件事……我不想瞒您。」久史望著他,坦荡地说明:「我跟流香的关系,就如同您所看见的一样。」
大熊爷爷沉吟须臾,「我很惊讶,但却也不意外……」说著,他看著一旁低头不语的流香,「我早就觉得小小姐看著少爷你的时候很不一样。」
流香一听见自己早就露馅,惊羞地扬起脸来望著大熊爷爷。
大熊爷爷笑叹一记,「小小姐毕竟年轻,什么都藏不住,倒是少爷你就真的教我吃惊了……」
大熊爷爷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是不反对他们的事,这让久史有点讶异。
「大能一爷爷,您……」
「少爷,」他慈祥地笑著,「你跟小小姐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可是我是天泽家的养子,我姓天泽。」久史忧心地睇了流香一眼,「在名义上,我是她的舅舅。」
大熊爷爷皱著灰白的眉,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
「嗯……」他想了一下,「如果你不是天泽家的养子,是不是就没问题了呢?」
「您的意思是……」久史恍然,「除籍?」
大熊爷爷点头,「没错,只要少爷你从天泽家除籍,那么你跟小小姐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少爷你本来就不是老爷跟夫人所生,除了籍恢复本姓也没什么奇怪,更不会引来舆论攻击。」
「我担心没那么容易。」久史说。
「少爷不是怕吧?」
「我不怕,只是担心流香……」说著,他不舍地看著身旁的流香。
大熊爷爷呵呵一笑,「少爷根本不必担心小小姐,因为她是万里子小姐的女儿啊!别忘了,她可是一个十八岁就未婚怀孕,然後跟男人私奔的丫头。小小姐身上流著她的血,勇敢的血。」
「没错。」流香突然握住了久史的手,「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流香……」久史沉默了一下,宽心地笑叹著。
流香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
「唉……」看著他们两个彼此交换著眼神,大熊爷爷突然一叹。
久史疑惑地望著他,「大熊爷爷?」
「真是不可思议啊。」他脸上挂著欣慰而和蔼的笑容,「真想不到少爷你居然跟万里子小姐的女儿有这样的缘分……」
流香羞怯地睇著他,「大熊爷爷,您……居然不反对,我很惊讶……」
「反对?」大熊爷爷笑说,「我为什么要反对?我乐见其成呢。再说……」他语带促狭地笑望著她,「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你们也不会妥协吧?」
流香娇怯地嗔著,「大熊爷爷,您别亏人家了……」
大熊爷爷哈哈大笑,「我今年八十了,如果老天让我再多活几年,也许我又能再一次看见天泽家的下一代了呢。」
「我会尽量努力的。」流香自信满满地说。「不过,您也要努力的活著喔!」
大熊爷爷顿了顿,然後朗声笑了起来。「久史少爷,你瞧我们这位小小姐可真是言行大胆啊。」
久史撇唇一笑,语带促狭地说:「什么大胆?她根本是不知道何谓矜持。」
被他们联合起来耻笑,流香羞得又是嘟嘴、又是鼓颊。「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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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大熊爷爷已经知情且乐观其成,但久史还是低调地跟流香维持著「假甥舅」的关系。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必须在还未除籍之前保护流香,以免她受到任何流言所伤。
在未除籍之前,他还是流香的舅舅兼监护人,只要他一天是她的监护人,就要像个监护人的样子。
这一年夏天,流香自角馆高中毕业了。
八月初,久史带流香到仙台去参加七夕祭,回来时已是深更半夜。
洗过澡,换上夏季的日式浴衣,流香还兴奋得睡不著觉。
於是,她穿过静悄悄的几条长廊,来到久史房门外。
「久史……」她轻敲门板,没人回应。「久史……」
等了一会儿,她纳闷地想:去哪儿了?
「算了……」没人在家,她只好打道回府。
一转身,她吓了一大跳,因为也穿著夏季浴衣的久史正站在她身後。
「你鬼啊?一声不吭……」她拍抚著急跳的胸口。
「我刚洗完澡呢。」他睇著她,「你干嘛?」
「我睡不著,找你聊天。」
「你精力还真旺盛。」
她一笑,「因为我年轻,哈哈。」
看著她那可爱又俏皮的模样,久史笑了。
「对了,你大学考试准备得如何?」他边问著边走进房里。
「扫兴,干嘛问啊?」她咕咕哝哝地跟在他身後进去,并关上了门。
「什么扫兴?」他睇了她一记,「我是实际。」
「你总是太实际……」她一脸淘气地睨著他,「有时我怀疑你是古代人。」
他好气又好笑地斜睨著她,「你才外星人呢。」
流香笑了起来,「搞不好我是喔。」说著,她挤眉弄眼,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外星人来了、外星人来了……」她玩心大起的搔著他的痒,而他也因禁不住搔痒而倒地不起。
「别……别来喔……」久史最怕人家搔他的痒,小时候甚至常因为这样而向人求饶,所以长大後只要有人搔他痒,他有时会翻脸。当然,跟流香翻脸是不可能。
「嘿嘿……」流香玩得正起劲,根本不理会他,「很痒喔?」
「别……哈……你……」他扭曲著脸,不像笑也不像哭。「我……我翻脸喔……」
「你翻啊,翻啊!」她得意又猖狂地笑著。
看他已经倒在杨杨米上,根本无力反击,还说要翻脸?
突然,他一个翻身,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压在底下。「我真的会翻脸,没骗你。」
她一怔,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地望著他。
空气中弥漫著一种微妙的气息,睇著底下穿著夏季浴衣,却因为玩得太疯而使衣襟有点敞开的她,久史陡地一震。
刚洗了澡,她身上飘著淡香,皮肤也泛著淡红色的光泽,美丽中还带著一丝魅惑。
这些日子来,他谨守分际,从未因为任何突发的欲望而触碰她,但今天……也许靠得太近,也许她真的太动人,也许他的自制已到极限,他对她有著深深的、浓烈的欲望。
「久史……」她软软地叫了声。
她来找他不是为了跟他有进一步的发展,但此刻,她有一种「就要发生了」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