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簪子不知何姑娘是否喜欢?」
「喜欢,只不过太让你破费了!」
「区区一支簪子谈不上什么破费,不如我帮何姑娘插上,可好?」
「好啊!」她没有细想便一口答应。
孟机与文池月对看一眼,不知该不该出声阻止。
他们俩虽是光明磊落,心无邪念,但是这若是瞧在别人眼中,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非议,尤其若是让……
何如倩略欠身,将头微低,让季平帮她插上发簪。
项晨兴高采烈的自庭中朝这走来,当他走近亭中,瞧见这一幕时,怒冲胸臆,不可抑遏,登时气红了双眼,怒气冲冲的直冲进百花亭中,粗暴的拉开何如倩。
「你们在干什么?」他怒不可遏的道,连一双剑眉也直挺挺的竖起,只差没怒发街冠而已。
「你做什么这么凶啊?」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怒气沸腾。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他怒目逼视他们两人。
「我们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季捕头送我一支发簪,帮我插上而已,你作啥这么凶呀?」她一脸无辜的看著他。
「你们到底有没有羞耻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他非常震怒的道。
「你在胡说什么?干嘛莫名其妙、不分青红皂白便开口骂人?」她皱紧黛眉,也有些生气了。
「我胡说?!你们自己不顾廉耻做了这样的好事,教我亲眼瞧见,还说我胡说,你还真能睁著眼睛说瞎话。」他气红了脸。
何如倩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像只狗一样乱骂人,也气起来了!
「姓项的,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们是做了什么不顾廉耻的事,你倒是把话给说清楚。」
人一被怒火蒙蔽,就会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说的出。
「我想不到你是这么水性杨花、没有廉耻的女人,做了这样的事,还如此理直气壮,一点羞愧之色也没有,可真是不容易啊!」他妒火攻心,已快失去理智了!不过是隔了一夜而已,竟让他恍如置身地狱与天堂之间。
「你说什么?我水性杨花没有廉耻?!你凭什么这么说?」听到这,她也怒极了!
「哼!凭什么?就凭我亲眼所见,双目所睹。」他的怒火有增无减,烧得他连心都疼了!
「你亲眼所见?你到底看见了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话给说清楚。」他到底是发什么疯,昨夜还好好的,为何今日全变了个样?
「不止我亲眼所见,方才你自己也承认了!还要我再说吗?你有脸听,我还没有脸说。」
「我自己承认?!我承认了什么?」她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项兄,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与……」季平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插句话,但马上就被项晨打断。
「误会?我亲眼看见你们做了这样的事,这还叫误会?你当我是瞎了吗?或者是傻子?枉我还当你是个朋友,你竟然……,算我瞎了眼,识人不清。」他妒火中烧,恨恨的道。
「我……」季平语塞,不知该如何辩解。
「姓项的,你到底是发了什么失心疯?见人就骂。」莫非他的脑子在昨天滚下山丘时给摔坏了!否则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人。
「我确实是发了失心疯,否则我怎会认为你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好姑娘呢?我看错了!原来你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人,哈!我这次真的错得太离谱了!」他揪著心,怒极反笑。
「你……太过分了!」她气得快说不出话来。
「项兄,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季捕头与何姑娘真没做什么……」孟机话尚未说完,便被项晨严厉的指责。
「枉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好朋友,他们当著你的面做这种事,你竟然坐视不管,还为他们说话,令我太痛心了!」
「项兄,你听我说……」孟机还欲辩解。
「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好说?今日我总算看清了你们。」
「姓项的,你到底讲不讲道理?你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从头到尾,其他在场的人都已经明白项晨定是误会了,虽独她,到现在还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何项晨忽然间生这么大的气。
「我不讲理?我莫名其妙?我倒真是希望是我不讲理,是我莫名其妙,这样我还不至于感到如此的心痛。」他沉痛的道。
「项公子,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事实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从他如此悲愤沉痛的怒气中,文池月可以感受到他对如倩用情很深,所以才会如此气愤痛苦。
「不是我想像的那样?文姑娘,我都已亲眼所见,你还想要骗我吗?」
「喂!姓项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有什么事,大家把话给说清楚。」见他神色如此悲愤痛苦,她也很于心不忍,但却又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事如此。明明昨夜才说喜欢她,爱她,为何事隔一夜而已,他竟然这样对她?
她竟然半分羞愧之色都没有,还装得如此无辜,不懂他在说什么,她的演技未免太高明了吧!
他的心疼痛欲裂,心碎欲绝。
昨夜恍如美梦一场,如今竟是如此不堪!
他情愿永远沉浸在昨夜的梦中,永不醒来,也不愿面对如此残酷的事。
天哪!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么痛苦的惩罚!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心痛不已!即令已肝肠寸断,却又舍不下。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选他还是选我?若是你要选我,便永远不能再跟他见面,若是你选他,那么我们就此情断义绝。」他毕竟还是舍不下她,虽然她做了这样的事,但是他仍是爱她的,只要她能回头,他还是愿意原谅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选他还是选你?又是什么选了他便和你就此情断义绝?选了你便不能再见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越弄越胡涂。
「难道你对我根本无意?!那么昨夜你为何不跟我说清楚,也好教我早死了这条心。」项晨激动的道。昨夜她虽然没有亲口对他说她喜欢他,但是她的态度神情,分明也是对他有情,难道是他会错意,自己一厢情愿?!
「我……」她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愣愣的呆看著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无言以对,使项晨以为她是默认了,因此更加激动的道:
「就算你真对我无意,但是至少我们两人还有婚约在身,你也不能就这么跟他这样呀!」
「婚约?!什么婚约?」天呀!他到底在说什么,怎么连婚约都出来了!
「就是我们两家的父母私下为我们两人所订下的婚事,这次你随我到项家堡,便也是为了这桩婚事。」他瞧见她震惊的表情,「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你说是爹娘私下为我们两人所订的婚事?!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她太吃惊了!她自己的婚事,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难道江凌山庄没有人告诉你吗?」他也吃了一惊,她竟然不知道!这不可能吧!
她一脸震惊的摇头,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天呀!她自己的婚事她竟然毫不知情!还要这个她「未来的夫婿」亲口告诉她,她才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是爹及太君亲口告诉我的,这次我到江凌山庄拜寿,也是爹及太君要我去的,一来是给何太君拜寿,二来是要带你到项家堡给太君瞧瞧,难道这事你完全不知吗?」江凌山庄的人为什么要瞒著她呢?不过他立刻就知道答案了!
何如倩激动的道:
「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他们竟然瞒著我偷偷订下这门亲事,也没问过我的意见,还骗我到项家堡来,这件婚事,我绝不答应。」她气得转身,欲奔回江凌山庄问个明白。
项晨惊得一时没拦住她。
文池月见状忙追上前去,紧紧跟著她。
「项兄,你还好吧!」孟机不放心的唤他。
「怎么会这样呢?她竟然不知道!」他喃喃道。
「我看是江凌山庄的人怕她知道了,会引起她太剧烈的反应,因此才故意瞒著她。」孟机臆测。
「但是若是她到了项家堡也一定会知道的呀!」
「那时候她知道了,也有你们来处理此事啊!」
项晨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事情竟然是这样!
「项兄,咱们得快点去追她们,免得有意外。」孟机回头又对季平道:「季捕头,祝你明日顺风,不送了!」
两人急急忙忙的往马厩去。
第9章(2)
文池月紧紧的揽住何如倩,她虽不会骑马,但她坚持无论如何都要与她同行,何如倩才不得不带她上路。
她十分激动的策马劲急的奔驰,恨不得立时便飞奔到江凌山庄。
「妹子,咱们已经奔驰好半天了!停下来歇息会吧!」何如倩不为所动,仍策马奔驰。
过了半晌,她又道:
「妹子,江凌山庄也不是这一时半刻到得了的,况且咱们跑了这么久,你不须歇息,总要让马儿歇息会儿吧!」
江凌山庄离此有千里之遥,就算是快马奔驰,也要二十来天才到得了。因此何如倩才不得不找了个地方,停下马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