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抑是说错了什么?竟惹得她伤心至此。
方才,他不过是说了「我没有与思雪纠缠不清,我与她不过是兄妹之情」,虽然兄妹之情他没有说出口,但是他想不透这句话到底有何不妥,竟引得她如此大的反应,先是怒而责骂他,然后便是嚎啕大哭。
他实在参不透个中原由,见她的珠泪如雨般不停的落下,他的心也隐隐作痛。
「就算是我真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打我、骂我,我只求你不要再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她忿怒的推开他想为她拭泪的手。
「你哭得这么伤心,我怎忍心不管你呢?」他眉头深锁,不知该如何劝她收住泪水。
「你走啊!我不想再见到你,走啊!」
他苦恼的呆立原地,不知究竟该怎么办。他到底是哪里招惹了她,竟惹得她啼哭不休。
「我叫你走,你听见没有?好,你不走,那我走。」泪水滑落她的面颊,遮住了她的视线。
忽闻「咚」的一声,她滚落小山丘。
「如倩!」项晨惊呼。
立即纵身跃下,抱住她,与她一同滚落山丘。
当他们翻滚了十数圈,终于滚到山丘下时,项晨将自己当成肉垫,让何如倩安稳的趴在他身上。
「如倩,你有没有受伤?」当他们停止滚动,项晨焦急的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怔怔的看著他。
「我不想你受伤。」他拨了拨她散落的秀发,专注的瞧著她。
「你没必要这么做。」
他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深情的凝视她:
「倘若让你伤著了,我会比你更难受。」
她不解的望著他。
「如倩,之前我从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直到上次在林中时,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么的重要,见你受伤时,我的心仿彿也在淌血,看你痛苦时,我的心也紧紧纠结著,你知道吗?那时我才明白,我不能没有你。」他紧紧抱住她,终于提起勇气诉说自己心里的话。
「你……」她听得呆住了!只是愣愣的瞧著他,半晌才道: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
他鼓起勇气,微笑的凝视她,一个字一个字道:
「我喜欢你,我--爱上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消化著方才她所听到的话。
这是真的吗?
她没听错?!
他真是说「他喜欢她,他爱她」!
噢!天呀!
「你方才说什么?可以再说一次吗?」
「就算是说一百次,我也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他不停的在她身边呢喃。
「喔!项晨,我好开心!我真的开心。」她兴奋又激动得紧紧挽著他的颈子。
她接受了!她真的接受了!
他的一片情意,果真没有白费!
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咦!」何如倩突奇怪的看著他。「你喜欢我,那么思雪呢?你该不会是想脚踏两条船吧!我告诉你,若你真是这么想,我是绝不会饶你的。」
「我喜欢你关思雪什么事?我对她不过是兄妹之情而已,怎么会脚踏两条船呢?」她说不定是误会他和思雪……,啊!难怪方才她要他不能再和思雪纠缠不清,原来是这么回事。
「兄妹之情?!你当真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她闻言心中一喜。
「是啊!三、四年前我认识她时,她不过是个十来岁大的小孩子,我一直当她是妹子,她也把我当成是大哥,有什么不对吗?」她果真是误会了!怪不得她每次瞧见他与思雪在一起,便都责怪他不要脸,咦!难道她是在吃醋?这么说她对他果真是有情的了!
「原来是这样。」她脸上漾起甜甜的笑容。她错怪他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谁教他与思雪那么亲匿,难怪她会误会嘛!
项晨总算发现她还趴在他身上。「如倩,咱们这样不方便说话,不如换个姿势吧!」
「不会呀!」她没意会过来。
「咳!咳!你不觉得咱们这样说话有点奇怪吗?」
她左看右看,终于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他身上,羞得立即爬了起来。
「砰」的一声,她绊到裙摆,又栽了下去,将他胸中的空气给撞了出来。
「咳!」项晨猛咳一声,她撞得还真疼。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了?」她立时移动身子,蹲在一旁,揉著被她撞到的胸口。
她这股难得的温柔,令项晨不禁有些晕眩了!
能享受她这般前所未有的温柔,就是再被她撞一次也值得。
「痛呀!」他佯装一副很疼的模样,享受这千载难逢的温柔。
她歉疚又心疼,不停的按住他的胸口,「好些了吗?」
「还是很疼。」果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她如此难得的温柔,不禁令他有些销魂,飘飘若仙,若是她以后也都能如此,那就更完美了!
「还疼呀!也许是内伤了!咱们得赶紧找个大夫瞧瞧,来,我扶你回去。」她担心的扶起他。
「不用了,现下好多了。」唉!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真的好些了吗?你可不要勉强。」何如倩扶著他,挺担忧的问。
见她如此担心,项晨心中一暖,方才骗她,心中虽有些过意不去,但应也无伤大雅,而且又能见到她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实在很值得。
「真的好些了!你不要担心。」他柔情万缕的凝视她,不禁觉得此刻的她真是美!」
微风伴著星子,徐徐拂著,令夜真是最美的一夜……
第9章(1)
春末夏初,骄阳也开始变得猛烈了!
百花亭中,坐著三个人在躲避艳阳。
「妹子,明日你们就要上路了,我真是很舍不得,这一路上,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文池月离情依依的拉著何如倩道。
「池月,这一路上有项兄照顾何姑娘,她不会有事的,况且再过两个月,我们大喜之日,你又可以再见到何姑娘了!」孟机心疼又深情的瞧著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是啊!姊姊,再过二个月我们又可以再见面了。」
「咦!何姑娘、花姑娘、孟公子,你们怎么全都在这儿?」季平面带笑容,朗声道。
「季捕头,你叫错了吧!咱们这里并没有花姑娘。」孟机早已将事情告诉他,怎么他还改不了口。
「喔!对,我一时叫错了!应该是文姑娘才对。」孟机已对他坦言,采花贼之事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目的是为了花遣云,既然此事没有伤及无辜,见他又是一片痴情,季平便答应为他保守此一秘密。
「季捕头来此可是有事?」孟机见他满面春风、意气飞扬,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我是来向你们辞行的。」
「辞行?季捕头要远行?」
「我奉派调往府衙,担任九县总捕头。」季平开心的道。
「原来季捕头升官了!恭喜恭喜。」
「其实这次我能升调九县总捕头,都是拜项兄及何姑娘所赐。」
「这话怎么说?」何如倩不解的问。
「因为朝廷缉捕巫山九恶已经很多年,始终没能抓到他们,这次拜项兄及何姑娘之赐,让他们在本县归案,所以我才能调升九县总捕头。」
「这也不过是凑巧,没什么,你不要这么说。」
「不只是为我个人,为了黎民百姓,我都应该代他们谢谢你与项兄擒住了这些恶人。」季平抱拳对她拱拱手。
「这是我们习武之人应做的事,季捕头不需如此多礼。」何如倩开心的道。「对了,季捕头何时去上任?」
「明日一早。」
「那么在此敬祝季捕头事事如意、前途无量。」
「谢谢。我听说何姑娘与项兄也是近日要离开凤阳县。」
「不错,我们也是明日要走。」
「那正好,咱们可以同行。」季平心中一喜。
「只怕没办法,项兄与何姑娘是往南行,季捕头你是北上,你是背道而驰的。」
「啊!那真是可惜。」季平万分惋惜的道。「今日一别,若要再会,只怕很难。」
「没关系,将来若有机会,我们会去看你的。」何如倩已打好主意,先到项家堡拜完寿,再来此参加姊姊大婚之后,便再顺道到他那里玩玩,又可多在外面逗留一些时日,不用那么早便回江凌山庄,哇!太好了!
「好,我就在青州恭候你们大驾。」季平朗声道。他现在已能想像那种「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心情了。「对了!何姑娘,我这儿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
季平自怀中取出一支簪子。「是这支发簪。」
从小到大,除了江凌山庄内的人,还不曾有外人送她东西,因此地开心的接过发簪,拿在手中端详。
孟机与池月两人奇怪的互看一眼,默不作声。
「季捕头,这发簪挺好看的,可是你为何要送我这发簪呢?」
「我早就想买一样礼物以答谢何姑娘这段时日的帮忙,但又不知道该买什么,昨日我无意间瞧见这珠玉簪子,心想何姑娘应会喜欢,所以便把它买下,送给何姑娘,聊表谢意。」他虽然颇仰慕她,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与她似乎是不可能的,这次送簪给她,除了谢意,并无他意。因为是她帮他解决了令他棘手的采花贼之事,又因她的缘故,助他将朝廷缉捕已久的巫山九恶擒到归案,使他此次能升官,所以她也可算是他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