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吗?哇!太令人兴奋了。”心芸高兴的大叫,又接着道:“易萍,他现在人在我这,你向他说这个好消息,他一定很感谢你的。”
“怪不得,刚才在电话里听到暧昧的声音。如果好事近了,可别忘了通知我哦!”
“拜托你,八字还没一撇,别大嘴巴的到处张扬,电视广告以前有一句:我还年轻,心情还不定。所以别太快乱点鸳鸯谱,OK?”
“管你那么多,总之,范砚伦可是非比寻常的家伙,否则,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进入你门禁森严的家呢!”易萍不打算再听心芸的辩解,她急忙的问,“能否请你男朋友听一下电话呢?”
“好吧!那我去叫我未婚夫喽!”心芸故意让易萍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反正好友早已习惯她疯疯癫癫的双重性格。
砚伦听得心芸大声呼叫他,急忙从厨房跑了出来,“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出名了!”心芸高兴的将电话转交给他。
心芸看着砚伦脸上的兴奋神情,不禁替他拍手叫好。她心想:砚伦的噩梦终将消失,往后所取代的是雨过天青的清明,愿他从此能一帆风顺。
心芸坚持不收砚伦房租,只是彼此分摊一些开支。她对于他刻苦耐劳、勤俭能干的个性,十分欣赏。
砚伦因自己对孤儿院的承诺,每月将自己的薪水拿出一部分按月寄出,而且也将签约的那本散文小品的酬劳,全数都捐献给孤儿院,这不仅可以或多或少的帮助院中孩子,更能让他的心里有种能回报的满足感。
他深知自己今天能于C大毕业,这些都得归功于沈姨——那位如母亲般的长者,亦是母亲的挚友。她曾经和母亲两人不忍看到社会上有太多的弃婴,因而来到乡下买了小小的地,盖个不算大的房子,收容一些善心人士所转托的孤儿。
如今,母亲早在他十八岁时即与世长辞,而孤儿院则由沈姨一人承担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他也曾想到回去乡下帮忙,但是一想到C大毕业的他,没有尽点社会义务,未免太浪费资源了。因此,他才毅然决然的投身在这大都会里一展长才,盼望能习得经验,有朝一日也可以自己创业,为孤儿院谋得好的福利,以及为一群院中弟妹们安排个工作。
令早来到公司,经理即安排他与心芸到新开发的客户那儿去拜访,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差事。虽然办公室已将他们两人的事传得风风雨雨,但是两人的心似乎不为所动,管它什么同居,或者未婚生子……这些无聊的事,就等时间去印证吧!
事实上,他们心有所属,早已视对方为生活中的一部分了,那些绯闻中,只有一样是对的,就是同居!而其他的呢,也许有一天会成真也不一定哦!
砚伦向公司借部摩托车,载着心芸依照约好的时间到达。与客户初步接触,彼此都有不错的印象,但最主要是砚伦那张明星脸,惹得对方女孩子频频对他抛媚眼,还无视心芸的存在,问起家里电话。呼!现在的女孩可真大胆。心芸只好坐在他们俩中间,当起超大型的电灯泡,心里猛吃干醋,脸上还得装着一副“有容乃大”的笑脸。等会谈结束后,走出办公大楼,砚伦才见心芸一脸的寒气。
“怎么啦,谁惹你了?”他关心的问。
“你啦!木头人。”心芸嘟着一张嘴,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亿。
“我?”砚伦摸摸头,搞不清楚状况。
“你没发现,刚才那个女孩老是对你乱送秋波,她也不去打听看看,你范砚伦是名草有主,还当着我的面问起家里电话,真是什么跟什么嘛!”
“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砚伦这才迟纯的恍然大悟。他突然有些欣喜,这是心芸第一次表露想将他占为己有的欲念。
他快乐的牵着她的手,“别忘了,我是你个人所有的!”
于是不管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商业大楼,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在她的唇上,深深的印上真挚的保证。
“唉!有人在看,我会害羞的。”心芸红着脸低头不敢正视他。虽然这个吻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般缠绵悱恻,但足以让她的心脏负荷不了。
砚伦快乐的像只小鸟,骑着摩托车载着他心爱的女孩在大街小巷穿梭。
他对每条街都了如指掌,这点使得心芸好奇不已,“你怎么那么熟悉台北的街道呀?”
“我以前有部拉风的摩托车,常在放学后充当快递赚点外快,当然把台北市的巷弄搞得比谁都还清楚。”
“天哪!你到底还做了哪些行业,仿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还有你那拉风的摩托车怎么啦,为何不在主人身边?”
“唉!说来话长——缺钱嘛!”原以为对方会说个精采的故事,没想到短短几个字就解决,惹得心芸大笑不已,直觉砚伦有够鲜!
第四章
心芸想到父亲昨天在公司要求她回家一趟,她有些不乐,本想置之不理,但一看到父亲那头白发,想说出的话又吞了回去。算算也有半年没有踏进那个“家”了,而明天又是周末……也罢,只好过去坐坐了,免得父亲不高兴。
她不想问到底有什么重要事非要她回去不可,她觉得在这个世上,她是父亲的包袱——感情的包袱。有时她会想,如果没有她,那么父亲现在的家应该是平静的,不似每当她的出现,总是让那个家像放置了几吨重的火药,因她而引爆。
她换上一件简单的T恤,穿着一条牛仔布料的七分裤,脚上穿着凉鞋,头上绑了两条辫子,有点像是印地安女孩。她擦了淡淡的口红,双肩背着小背包——是市面上正流行的背包。这会儿看去,她像是刚从学校毕业的“菜鸟”,一点也不像往公司那种光芒四射、咄咄逼人的女强人架式。
砚伦觉得心芸很能将公私分明,不会将公司的事带回家来,除非遇上了什么疑难杂症,或者脑袋转不过来时,才会讨救兵,请教他的看法及做法。
他知道她今天要回另一个家,而那个家也鲜少听心芸说起,有的也只是用轻描淡写、不带任何感情的口吻简单的叙述。
临出门前,心芸还交代冰箱里有哪些东西可以用微波炉处理,将砚伦的午餐打点好后,才安心出门。
砚伦靠着门边,搂着心芸笑笑的说:“舍不得离开我,就让我陪你回去吧!”
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怎么可能?心芸摇摇头,“我不想让你在琼姨面前被评头论足的挑起问题,这可是会左右父亲对你的看法,何必呢?”
“这么说,你还是很在意你父亲的想法喽!”
“也许吧!再怎么说他还是与我血缘最深的人。”她圈着砚伦的脖子,深情的看着他,“我不会太晚回来的,我会买瓶香槟,为了庆视我们同居三个月,你会出门吗?”
“也许会到附近的咖啡屋坐坐,或者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看看电视吧!”
心芸很满意他的回答,她俏皮的要求他吻她,否则她无法快乐的出门。砚伦笑着拧着她的小鼻子,而后在她双颊上各印了一个深情的吻。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心芸不在他身边竟是如此失落,这个发现让他很担忧。
心芸从来也没有朋友来找过她,除了一、两个闺中密友会打电话到家里来。他不想见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也许是怕别人提出某种尴尬的问题吧!其实他很喜欢目前的状况——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当她离开后,他扭开电视,在藤椅上坐了下来。其实他并没有看它,他只是喜欢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无法忍受全然的寂静。虽然和心芸在一起时,他不在意那种静默,然而一旦她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竟对这沉寂无声感到无以言喻的孤独、悲凉。
砚伦打开冰箱拿了瓶饮料到客厅,然后走到客厅的一个角落,找到心芸曾给他看的一只铁盒子,里面放着他给心芸的信件。他们之间的默契居然也显示在处理信件的做法上——一模一样的编号,并写上收信时间及日期。
他翻阅着自己写给她的信,他对它们并不陌生,一点也没有感到诧异,他一封接一封的看着,有时微笑,有时沉思,沉溺在过去的回忆中……
过了一会后,砚伦不知不觉的在屋内踱来踱去,不是苦恼或是茫然,而是喜欢这种熟悉的安全感,他走到心芸的卧房,在她睡的床上坐了下来,默默的凝视书桌上的相框,那是心芸的生活照。照片里的她,有双清澈的眸子,是那么的单纯、信任的注视着他,也注视着这不可思议的人生,和充满纷扰令人迷惘的世界……
他靠着床头坐着,怀抱着她的枕头,可以隐约闻到心芸淡淡的发香,他贪婪的将脸埋在枕头里摩擦,幻想他正搂着她那清香、柔软的身体,愈抱愈紧,他的唇饥渴的追寻她的,她的长发将他们两人的柔情掩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