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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这句话不知是贬呢?还是夸?”心芸圆滚滚的杏眼直盯着他。

  “是你让我对人性产生信任,然而现实社会里却冷酷的像是冰窟。”他像孩子似的发泄心中的不满。

  “现在是工业社会,已不似古早的农业时代,人与人之间有的是最基本的猜忌,你的真心好意也许会换来某种伤害。”

  “你该不会是指桑骂槐吧?”

  “岂敢!岂敢!小妹我只是不忍看你一颗善良的心,被一群疯狗给吃了。”

  “这么说,我明天应征时,就不用剖心剖腹的告知真相?”

  “那是当然,适时的保护自己是应该的。现今社会要找到像你这种异类,已不多见了。”

  “也罢!”砚伦停了一会,问道:“如果我到你公司上班,是做哪方面的工作呢?况且能不能面试成功都很难讲。”

  “放心,这个结果包在我身上。”心芸面露得意状。

  “你这么有把握?”砚伦狐疑的看着她,想着她只是公司业务部助理,何以有这般能耐可以说服公司主管,莫非她的工作表现特别优异,而得到上司的肯定与赏识。

  “那当然喽!”心芸看着他一副怀疑的模样就想笑,这种隐藏身份的游戏,还真有趣!

  “好吧!看在你那么热心助人的份上,我也不好一意孤行拒绝你的好意,想了想,就将我的一生交由你负责吧!”

  “哇!这等大事,还真不是普通人可以胜任的,我只是帮你开路的鸡婆,以后如果就此飞黄腾达,别忘了我就是了。”

  “若真犹如此的结果,那么我对你会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是……”砚伦欲一言又止。

  “是什么呀?”心芸好奇心被挑动着。

  “是——是希望你能嫁给我。”砚伦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表白。

  “呀——”心芸的心被震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料想到相处才两天,他竟大胆的表露心意,难道他……

  “别误会!以为我是个轻薄之徒,事实上,我对你的爱慕早在你的第七封信时,就已经逐渐萌芽。”砚伦不敢抬头看着心芸,他那不安的手搓得直让手心发红。

  “我知道……我是不配的。”他说完,随即颓丧着头。

  “唉!干嘛将气氛弄得乌烟瘴气,你不怕遇人不淑吗?”对于砚伦的坦诚,心芸心里不自觉得有些抨然心动。想想自己,不也幻想着他有一天能成为她的男友吗?

  而这一切,似乎要归因于彼此信件往返的频繁,那份相知相惜已在无嗅无味的空气中弥漫着……

  “你的意思是……”砚伦故做掏耳朵的动作,一副生怕自己听错似的,“你愿意,是吗?”

  “唉!我不是前卫的女人,我可是要看对方的种种表现,况且这可是人生大事,怎可能是小小请求就可摆平的。”

  “是的,我的公主,我会好好努力,让你对我刮目相看,也让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是无人可以取代的,相信我。”砚伦情不自禁的握起心芸纤细的手,他真挚且认真的眼神,是不容任何人怀疑的。

  “别对我灌迷汤。”心芸吃吃的笑着。

  也在这一刻,两人紧紧的相拥,他们知道一切事情似乎来得特别快。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心芸轻轻的说着。

  “任何问题,我都乐于告知。”砚伦拨开心芸滑至额头前的刘海。

  “我……呃……”她有些难以启齿,但是……

  “我有这么可怕吗?让你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砚伦不知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心芸,怎么没一分钟竟有些羞赧,莫非她想到了什么?

  “好嘛,等会儿人家问你这个问题,你不可以笑我哦!”

  “我保证,绝不做任何无聊举动。”他伸出右手,信誓旦旦的表示。

  “你会想侵犯我吗?”口中虽然这么问,但她心里却很明白一个在狱所待了一年的人,会没有这方面的冲动?

  “不会!”他用极为平静的语调说着,“我这一生中没有接触过任何女人,也没有疯狂到见到女人就会情不自禁的想侵犯她。”

  心芸意外的张着大眼,而后安心的反握住砚伦的手,微笑着。

  “我不否认我有这种欲念,不过我不会占你的便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况且,这是两情相悦的事!”砚伦捕捉到她眼中一闪即过的崇拜眼神,不由得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的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我想你不会反对我做这个友善的举动吧!”

  “我怎能让你占了便宜呢!”说完,两手捧着他的脸,重重的在他脸上印了一个深情的吻。

  在心芸的公司上了一个星期的班,砚伦相信凭他的语言及办事能力,这份工作对他而言并不困难,只不过在对产品的认知及同仁们的认识上,需要花点时间。

  原本他应征企画,是基于他的妙笔生花,然而又因他的外语能力可与业务经理媲美,公司史无前例的让他担任两个部门的工作。而更意外的事,面试居然是公司的董事长。

  这真是让人跌破了眼镜,一个小小的尊员职务,居然需要劳师动众,这也让一些“好事者”又开始制作戏码。唯独有一人开心雀跃,心芸就知道父亲是惜才如命的人。

  心芸从小到大从不曾主动开口要求父亲替她做任何事情,这一次居然是这么的积极认真,这个反常情形,让心芸的父亲——麦宇凡不由得想:女大十八变。

  “花样年华是该谈恋爱了。”麦宇凡喃喃的自语,想到心芸的妈,心中有的是歉疚。然而往事已矣,再回首也只是惘然。

  看着心芸带来的男孩,麦宇凡第一眼就喜欢这个年轻人,由他的谈吐可以轻易的感受到他那饱受沧桑的过往。而令人赞赏的是他对事情的处理与看法,这一点让见识颇广、阅人无数的麦宇凡激赏及认同。

  他很高兴女儿的眼光不俗,这个未来的女婿很有大将之风,也许不久的将来可以考虑将手边这家公司让他们年轻人放手一搏,他心里盘算着……

  相处一段时日后,砚伦发现心芸的生活其实很单纯也很规律,对家里的环境也非常注重。她在公司以及家里是完全一样的,每件事都划分得井然有序,步骤整齐却不刻板,她以她独特的态度去做每一件事,使得生活过得充实而有活力。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报纸及书看完一定改回原位;吃过的碗盘马上处理绝不迟延;一天换下来的脏衣服,则是马上洗干净,晾在后阳台,隔天晚上则一一收拾放置衣橱里。

  有一回砚伦对她说:“碗盘先摆着,等会再洗吧!”

  她居然马上拒绝,“不行的,一件事偷懒,其他的事不就跟着往后延了吗?反正早晚都要做,何必贪恋短暂的休息。”

  他们的生活起居细节都配合得很好,没有牙膏该由上挤还是由下挤的困扰,也许是有两个卫浴设备使然,所以他们一直相安无事。也或许是彼此有默契,让一些可能会有摩擦的事,尽量摊开来讨论有关吧!

  今早砚伦赤裸着上身,穿着短裤下床,正好被心芸撞见,她惊愕片刻便羞怯的赶紧转身。

  “对不起,心芸。”

  “哦!没关系。”她那粉红的双颊落入他的眼中,他赶紧匆匆的穿上衣服,再次郑重的道歉。

  “我的衣服拿去洗了,还没有干,所以……”其实是砚伦舍不得再花钱买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说过了没关系的,砚伦。”

  于是一大早心芸便跑到市场,说是去买菜,结果买了三、四件衣裤回来,砚伦紧抱着心芸,忍住想哭的冲动,他觉得他快被她的温情给淹死了。

  他想抓住她的双臂,热烈的吻着她的双唇,可是他只能用力抓紧那些衣物,对着她说:“我很想对你表示心里的谢意,但是你又不希望我再次向你说声谢谢。”

  “你可以用其他表达的方式呀!”

  “哦!我不能用我突然想到的方法。”砚伦故意皱了皱眉。

  她仰着头,大眼睛在他脸上溜转着,“为什么不能?”

  “唉!那种事可是会后患无穷呀!”他坏坏的笑着,而心芸也聪明的不再追问,双颊骤然泛红。

  当她正要走向厨房时,砚伦搂着她的腰,以放电的眼光注视着她,正想俯下身,冲动的想吻她……却在这时电话铃响,心芸故意掉头拿起听筒,装作不曾发生什么事似的,只见砚伦仍无视于她在讲电话,用他的唇吻着她的发梢,还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让她有种快被爱给窒息的感觉。

  “心芸,你有在听我讲话吗?你在干嘛啊?”电话那头,有个不满的声音在抗议着。

  “哦,易萍,我……我没什么。”心芸赶紧拉开砚伦的手,跑到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还做个鬼脸送给他。

  砚伦耸耸肩,笑着走到厨房弄东西吃了。

  “心芸,你的朋友范砚伦的书,反应出乎意料的好,打电话给你,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又要出第二版了!想麻烦你转告他,可否为第二版写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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