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心芸也发现这里有太多可画的东西,尤其雨后的清新、晨曦的迷漾、旭日初升的刹那、落日余晖的山峦……
每一天,都有新奇的事物,在大自然不落俗套的色彩里,心芸一直努力研究着,水彩画似乎更为接近大自然的生命。
这时一群孩子们打断心芸的沉思,他们看着心芸画架上的画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后,则要心芸陪他们玩大富翁,还有西洋棋、跳棋、象棋、围棋……
“哇!你们当我是有特异功能的人呀!我一个人,如何和你们这么多人玩呢?谁帮我想想办法?”心芸看着这群天真可爱的孩子时,脸上早已不知如何是好。
“不然猜拳,看谁嬴了就要心芸姊姊和嬴的那一组玩,这样可以吧?”一位年纪较大的孩子说着。
“这主意不错哦!那就这样。”心芸很赞同的道。
于是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叫嚷着:加油,加油!
看着孩子们为了争取她的加入,竟然每一组都非常团结的支持推派者的输嬴,大家很有风度的分出胜负。最后看到一些失落的脸,颇让心芸不忍,但是已说出去的话,自己不可以任意更改,否则以后怎么使他们信服呢?
大家玩着大富翁正高兴的时候,沈姨走了进来。
眼尖的幼童马上叫着,“沈姨好!”
心芸兴高采烈的抬起头,“沈姨,要不要玩?”
“不了,我想请你到办公室来一趟,好吗?
“什么事?是不是砚伦有消息?”心芸马上放下手中的骰子,站了起来。
“不是,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到办公室再说吧!”
“嗯!”心芸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小朋友们说:“你们继续玩,等会我就回来了。小裙,你先帮我玩,可以吗?”心芸对着身旁一位长得十分可爱的女孩说道。
“我输了,你不能怪我哦!”小裙怕怕的道。
“不会的,你不可能会输的。”心芸信心满满的回答。
“为什么?”小女孩不相信的眼神。
“因为游戏一开始,你就在我身边,所以你是一位福星。”
“哦!但愿如此。”
心芸摸了摸小裙的头,充满爱怜的看着她。
在所有小朋友里,小裙是最没有信心的孩子,也许和她幼年时期常遭父母亲的责骂、痛打有关吧!
“我对你有信心!”心芸望着小女孩眨了眨眼,随着沈姨离开。
她们两人并肩走着,初来此地时的陌生疏离已被相知认同所取代。对于院里的一些事,沈姨都毫不隐瞒的告诉心芸。而有关院里每位孩子的由来及到院里时间、家世、个性,沈姨都有完整的记载。
这一点就让心芸佩服,想到沈姨并没有很多时间陪着他们,除非孩子们有事才会去找她,或者沈姨偶尔与他们个别聊聊,她都利用这些短暂的时间里,注意观察并倾听他们的心声。
“小朋友们很喜欢你,你知道吗?”沈姨慈祥的说着,“常常为了你,来我这儿打小报告呢!
“什么小报告?”心芸紧张的盯着沈姨。
“最主要他们太喜欢你了,想占为己有。”
“喔!吓我一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做不好了。”心芸吁了口气,安心不少。
“人没有十全十美,只要做得公正合理,多关心他们,我想应该会得到他们的信任,不必将自己绷得过紧。”沈姨如此轻松的说道,却让心芸觉得看似简单的事不一定容易做到。
来到办公室,沈姨走到她的办公桌旁,顺手从桌面上拿起两封信,交给心芸过目。
“这两封信很特别,都从国外寄来的,我想一定很重要,所以才请你到办公室一趟。”
“哦?国外信件?”心芸疑惑的接过信,看了看其中一信封上的地址,赫然有些意外,信封上以印刷字体写着——美国纽约帕森斯艺术学院
帕森斯艺术学院?她无法置信的念了好几遍,再看看信封上的收件人名,确定写着她的英文名字,才重复又重复的看了再看。她睁着疑惑的大眼睛,屏住气息,她怀疑是有人在和她恶作剧。
撕开信封口,她取出里面的信件,看了内容后讶异的大叫,“怎么可能?”
“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的惊讶?”沈姨也加入好奇的行列。
“是入学通知单!”
心芸坐了下来,很仔细的阅读信中的内容,写的是欢迎她能成为学院里的学员,并通知她注册日期、时间、地点以及应缴纳的学费金额等,她看着那一笔金额,很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以目前琼姨的状况,不可能有能力帮助她,更何况琼姨并不十分清楚她的兴趣、程度,所以也不可能帮她申请学校。会是谁?会是谁和她开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游戏?况且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存够多余的钱,所以去国外读书对她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再继续往下看,有条附注写着:麦心芸小姐之学杂费等已缴纳,请于指定日期前来报到,若不能如期前来,请来电或以信函告知。
她呆愣了数秒,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沈姨,那种眼神恍若被吓着般的不得动弹。
“你的神情不对劲,到底这个入学通知单有什么问题?”沈姨很担心的追问。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没有经过入学考试就获准成为帕森斯艺术学院的一名学生,而且更离谱的是,是有人已经帮我缴了学费。”
“哦?你再看看里头还有没有其他信件,也许会有个说明解释吧?”
心芸发觉信封里确实还有一封信,她用兴奋、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打开来,竟是一张支票还有机票,短笺上写着:
亲爱的心芸:
收到这份意外的生日礼物,请不要婉拒我的好意!
从现在开始,你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位外国朋友,我会与你保持联系,如有任何问题,欢迎你随时写信给我。
来到美国苦有任何不便,也请来电,电话xxxxxxx
祝你生日快乐
你可信赖的朋友乔治
心芸将信拿给沈姨过目。
“看信上语气写得很诚恳,而且还有学校入学通知单为凭,我想这不会是骗局。”沈姨肯定的给予信心,“如果你还认为不妥,可以打电话到学校确认,你觉得如何?”
“这正是我想要做的,沈姨,谢谢你!”
于是沈姨将桌上的电话转个方向,让心芸去问个明白总比自己揣测来得实在。
听着心芸和对方一连串的英文会话交谈,沈姨可以确定这个生日礼物一定是砚伦的杰作。最近她亦收到一张支票,足够院里两、三年的开销,上面有砚伦的签名,他询问心芸目前的状况,而她早已将心芸在这里的点点滴滴,传真过去满足他的思念。
想着砚伦这孩子,沈姨嘴角不禁露出笑意,他是个早熟的孩子,为了孤儿院,他常利用时间打工,尤其寒暑假总是将自己弄得疲累不堪。为的就是要减轻她的经济负担。
她也知道砚伦如此做,也是不忍心看着她和他的母亲常常为了金钱而烦恼,因而在他认为可以出点力的时候,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沈姨终生未嫁,她早已将砚伦视为自己亲生儿子般看待,再加上好友临终所托,更让她有这个义务培育他完成大学教育,事实上,砚伦也是一个好学不倦的好孩子。
当砚伦的父亲请人寻找他们母子,而得知消息来到此地时,她真的很替砚伦高兴,毕竟这迟来的幸福是砚伦应得的,这孩子大过成熟而失去童年应有的纯真。至于为何他会失去童年,那始作俑者便是砚伦的父亲!
挂上电话,心芸兴奋的叫道:“沈姨,这是真的,是真的那!哇!太不可思议了,我居然不劳而获的达到梦想,这真是喜从天降。虽然整件事觉得很诡异,但是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事。不管这是否是个圈套,我也要去冒这个险,想想我也没有写什么卖身契或者任何合约,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才对!”
“你想得真仔细,我认同你的想法。我想对方如果有什么不良企图的话,不可能是以学术路线下手,应该以影歌剧之类来骗取一些无知的女孩。所以我想,可能是你认识的朋友帮忙的吧。”沈姨替心芸高兴的说道:“我相信你有这个天份,将来有一天,一定可以成为有名的艺术家。”
“沈姨,你真的这么认为,”看着沈姨很肯定的点头,心芸愉快的说道:“那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以实际成绩答谢沈姨,及那位陌生的乔治先生。”
看着心芸那么快乐的哼着歌,沈姨也自然而然的被她感染,在这个细雨纷飞的时刻里,发生这么一件令人喜悦的事。
再翻阅另一封信时,心芸的心脏猛然急跳,差点昏了过去,那熟得不能再熟的字迹,是她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这真的是——砚伦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