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陆哥哥心中,还是很重要啊。生命真短促……前一刻还好好的,现在她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痛得几乎快死了……
短短十分钟的车程,对务观来说,却像一辈子那么久。
一到医院,他立刻抱着紫薇往里头冲。
“陆哥哥。”
被抬上病床,她抓住务观的袖子,“我爱你,真的。我是真的真的爱你,我不是小孩……”来不及说完,她已被罩上了氧气罩,被医护人员推走了。
望着自己的袖子,务观在开刀房外坐了下来,一脸怔愣。
只是盲肠炎啊……
虽然可能转成了腹膜炎,但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应该不会有事的,应该……各式各样不祥的想像在他脑海里流转,最后全化成了三个字——
我爱你。
这句话从虚弱含泪的少女口中说出来,声音这么轻,在他心里却有这样沉重的分量。
医院外,雨狂暴的下了起来,他的心里,也像是这狂雨般无法平息。他觉得喉咙发干,像是渴了很久,而他的甘泉……冷硬的门将他们分隔两处。
“紫薇……你赶紧回来说清楚。”他喃喃低语着,“话不要说一半……我不是这样教你的……”
窗外的暴雨下了一夜,他的心也整夜都波涛汹涌。
第七章
紫薇没事,倒是医生被务观吓个半死。
只是盲肠炎不是吗?腹腔是开始发炎了没错,但是也没到病危的地步啊。这个伟岸的男子却像是要痛打他一顿似的,凶着脸要他说实话,逼问着是不是该送加护病房?
医生哭笑不得,若是这样的病例都要送加护病房,恐怕加护病房扩建十倍也不够用。
“先生……先生!你冷静点,小姐……”医生瞄了一眼病历表,“范小姐没事的,她现在只是麻醉昏迷而已。手术很成功,真的很成功!你先别这么担心……”
医生的保证并没让务观安心多少,他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边,希望紫薇清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生命是这样脆弱……而人生是这样的无常。这次只是小小的盲肠炎,若不是呢?他咽了一口口水,发现自己的惊慌一点也没有消失。
谁也不知道下次什么事会降临在她身上,或自己身上。
凌晨,尖锐的救护车警鸣声划破宁静。一辆大巴士发生了重大车祸,紧急送来许多病患。
他望一眼熟睡的紫薇,沉默的卷起袖子去捐血。
上帝何其厚待他们,又何其残忍的对待其他人。家属的哀号让他悚然心惊——能够和自己重要的人相守,原来不是应该的,而是上天的恩典。
他对紫薇……真的只是兄长对妹妹的感情吗?他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陆哥哥……你在哪儿?”捐完血,才走回病房,便听见半睡半醒的紫薇带着哭声低低的唤着。
疾步走到她身边,握着她失温的小手,务观突然有股落泪的冲动。不,他应该早就知道答案了。
“我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声音嘶哑。
紫薇昏沉的望着他,眼神带着欢喜和痛楚。“……伤口很大吗?我不能穿比基尼了?”
“你不可以穿那种东西!”务观试图板起脸,“女孩子家怎能随便给人家看那么多……那是……那是……那是我才可以看的。”
她张大眼睛,怔怔的望着有些困窘的务观,然后笑了。在麻醉药效渐退、伤口火热疼痛起来的这个时候,她笑了。
“陆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大人好不诚实……”笑着笑着,不敌残存的麻醉药力,她又睡着了。
是呀,大人都胆怯表露真心。等你变成了大人……你现在的决心,会不会消失?
他不安了起来。
但是……谁又知道谁能在这世界上存在多久?上帝给予的不会永远是恩典,将当下活成每一个小小的永恒,至于未来……就让未来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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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嗳昧起来。
住院三天,医生便要紫薇出院,务观差点跟医生打起来。紫薇气急败坏的拖住冲动的务观,拼命跟医生赔不是。
“我要出院啦!我什么事都没有了,陆哥哥你干嘛啦!”
来帮她整理东西的子敬和月季蹲在门后偷笑,不敢笑出声音。
回到家后更夸张了,务观坚持要抱紫薇进家门,不让她下来自己走。
“陆哥哥……我没瘫痪。”紫薇既好笑又无奈的说。
“万一爬楼梯让伤口裂开来怎么办厂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他一把横抱起她。“你给我乖乖的在家休养。”
休养?还休养咧!每天让他这样像喂猪似的,吃饱睡、睡饱吃,早晚会肥死。
月季用手肘顶顶子敬,“像不像抱新娘回家?”
“嗯,是有点像。”子敬拍拍月季的头,“羡慕吗?我也背你进去。”
“啧,为什么我是用背的?抢亲吗?”月季皱眉。
“背女儿呀。”子敬眼中闪过促狭笑意。
“谢谢你唷,苏爸爸。”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月季懒得理他,急着进去看好戏。
来到紫薇房间,就见务观叮咛了半天,连看护都开始不耐烦了,他才让子敬催着去公司。
忍笑真的有碍健康,月季看得都快得内伤了。
“恭喜开花结果啊!”她拿着卫生纸摺的纸花跳康康舞,“加油,嘿嘿嘿!奋斗,嘿嘿嘿!GoGoGo。……耶……”
紫薇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好友耍宝,“你够了没?”声音郁郁不欢,“陆哥哥又没表态,他只是执行监护人的本分而已……”
月季把纸花丢到她身上,“哇靠,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你几时传染上那块木头的呆气了?”
“因为我不想一厢情愿啊。”紫薇闷闷的,“住院这三天,他都没跟我说什么话耶,只是一直盯着我看,问他什么事情,他就扯一堆有的没的。等没话扯了,连他们家的亲戚有哪些人都拿出来讲,我快要背熟他的亲属表了……”
“他有没有交代出生年月日呀?”月季慢条斯理的削着苹果。
“有啊,你怎么知道……月季,你到底是在削苹果还是在浪费食物啊?果肉都被你削掉大半了!”
“我没把指头削掉就不错了。”月季大大方方的开始啃苹果,“这是精神赔偿。看两个呆子在那边耍傻瓜,明明郎有情、妹有意,却还扭扭捏捏的,我需要苹果来安慰受创的心灵。”
“陆哥哥只是基于义务照顾我,才没其他的意思……”
陆哥哥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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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有其他的意思,就不要用那种会害她心脏怦怦乱跳的眼神看她嘛。
她会误会的。
就像现在,午睡刚醒,应该在公司的陆哥哥居然偷溜回来,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他炽热的眼神。
这种气氛……很嗳昧。
“……怎么了?”紫薇小心翼翼的问。
考虑了这么多天,务观决定要再确认一下。“紫薇,话不要说一半,你在医院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医院?”刚睁开眼还不是很清醒,她想半天,却还是没有头绪,“我在医院说丁那么多话,到底是哪一句厂
务观专注的望着她,害她莫名其妙脸红了。
“……准备要去开刀前的那一句。”
哇咧!她脸上的羞红延烧到耳朵。哪有人……哪有人这样“逼供”的?
“有、有吗?我、我我我……”她结巴半天,“我忘了。”
“但是我记性很好,需要我提醒你吗?你说——”
“好啦!我想起来了。”她红着脸,有些扭捏。这下死定了,现在怎么办……“呃……那个……我说……我爱你。”声音像是蚊鸣o
“大声点,我听不见。”务观反常的冷静。
是要她说几遍啊?这个人怎么这么烦?“我爱你啦!”她吼了起来,“我爱你这个可恶的大理石兼木头啦!爱你很久很久了,是你笨到不知道而已,你真是可恶……”最后竟气得哭起来。
务观没有说话,心里激荡着的温柔和甜蜜汹涌袭来……这,不知道是不是名为“幸福”的感觉?
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我大你十二岁。”
“你以为我不会算术吗?”紫薇还在哭,“等我二十岁,你也才三十二嘛!”
“等我五十,你才三十八岁。”
“三十八岁都老了好不好?重要的不是年纪,是你啦!我不要跟别人在一起,就是要跟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直接讲,不要迂迂回回啦!我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不要拿年纪来堵我!你不要因为我年纪小就歧视我,只有爱和不爱,我十七岁,不是六岁而已,我不是呀……”
看她哭成这样,务观觉得好笑,心却也软了。“……眼泪擦一擦。”掏出他烫得严整的手帕。
“我不要用你的手帕,我不会烫那种样子……”她蛮横的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