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生瞪大眼,嘴合不拢地一颤,一颤……
他依稀记得,在那刹那间,他曾看到车子内,那双纯真、无邪的孩童睁大的眼眸……
“不,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孩子?不,不可能。”
“那孩子姓陆,叫陆毅寒,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哪会知道那场车祸的肇事者是你。”
文生有如泄气的皮球,额头冒汗,萎靡的倚着床边柱子,他的脸一下子变红,一下子泛白。
尘封的记忆,因思妍的话而挑起,像走马灯,再次幻化在文生的脑际。
看文生几近呆滞的脸容,思妍红着眼眶,泪簌簌而落。
“或许,我真的做错了。”文生喃念着。
沉闷的空气,压得俩父女都快停止呼吸了,不知过了多久,文生站起来,蹒跚的弯腰,由床底下,最里面拉出一只黑色破旧的公文包。
他拍掉灰尘,蜘蛛网,拉一条毛巾,仔细擦干净公文包,再将它递给思妍。
“这是什么?”
“车祸当时,由车内飞出来的。”
“你,你捡这个干嘛?”
“我以为里面一定是钞票。捡起这个,我马上就回家。”顿了顿,文生又接口说:“结果不是钱,我怕警察盘问,又不敢乱丢,就收藏起来。”
是毅寒双亲的遗物。
思妍擦擦眼,问:“里面是什么?”
“我忘了,那时打开一看,不是钱,我好失望,此后,再也没打开过。”
“你拿这个给我干嘛?”
“物归原主。你告诉他,我并非故意肇事,事实上,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那天傍晚去赌博,身上的钱都输光了,心里好呕,就跑去喝了两杯。”
“哼,果然是你害的,你酗酒。”
“没有,没有,我真的只喝两杯而已。那时已经深夜了,我骑着脚踏车,经过高速公路桥下。”
思妍认真的听着。
“不知道我是想睡觉,或者喝酒有点头昏,我只记得,眼睛一眨,顿了一下,车子把手有点歪,迎面来的车子,就突然转方向,然后就“轰”的一声。”
思妍想起了毅寒说过的:“我恨透了那些肇祸又还逍遥法外者。”
思妍捏住公文包,心中的悲凄,真是无以复加啊!
“思妍,如果,他还怪你,你就叫他来找我。”
思妍红肿的眼眸,转望父亲。
“他不该怪你,这件事与你毫无瓜葛。”
“找你有用吗?事情都发生,而且已过了二十多年了。”
她禁不住泪珠又淌下来,毅寒加诸在她身上的仇怨,岂是几句话就能抚平?
文生皱着花白眉毛说:
“要找就该找我,怪也该怪我,我不能看你这么被冤枉。”
抓起公文包,思妍夺门而出。
她无法分辨父亲的话,究竟有几分真诚,如果父亲真的替她设想,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该戒掉酒和赌。
否则,她的母亲又何至于离家就毫无音讯?她的童年,又何至于如此孤伶?
即使现在,已经是成年了,却仍然要受到父亲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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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陆宅,思妍将黑色公文包放到小几上。
“这是什么?”
毅寒吐出一口烟,香浓的雪茄烟味,充斥在周遭。
“二十几年前的深夜,有一个人,骑着脚踏车,经过高速公路桥下。”思妍放柔声音,避重就轻地说:“他不小心,车把手微一歪。”
毅寒的大眼,盯住思妍。
“就在这时,迎面来了一部小轿车,突然转方向,“轰”一声,撞上对面来车。”
毅寒终于听懂她在说什么。
“这个人很害怕。”
“你在说你父亲?”
“是,我回去问清楚,这就是整个事件的真相。”
轻吸一口气,毅寒噙着一抹酷酷的笑。
“我爸妈已经丧生了,死无对证,你父亲当然会替自己脱罪。”
“事实上,本来就是这样,你……”
“那跟这只破旧的黑公文包,又有什么关系?”毅寒指着小几上的公文包。
“听我说完。”思妍道:“两车相撞的刹那,这只公文包,由车内飞出来,刚好掉在我爸爸附近。”
毅寒双眼凝望着公文包,停止抽烟的动作。
“我爸爸捡起来,本想送还给车主,可是,当时烈焰冲天,车子烧起来。”为了维护自己,思妍将父亲说的,改了些内容,许是如此,她心虚的望着地下。
毅寒听得双眼渐瞪大,不知觉间,自然流露出威凌的气势。
“他害怕得跳上脚踏车,飞也似地离开现场。”
“然后呢?”
“然后,他找不到车主,又不敢到事发现场,这只黑公文包,被他保存了二十多年。”
沉寂好久,好久,毅寒目管欲裂,一字一字问:
“你的意思,这是我爸妈的遗物?”
“嗯。”思妍微惧的看他一眼,他的脸色,冷厉得骇人。
“他为什么不敢到事发现场?”
思妍一窒,后悔刚刚说错话。
“这不是事实,对不对?他心虚,他害怕,才不敢到现场。”
“我特意回去问我爸爸,这就是全部事实,他真的不是肇祸者。”
“你回去问了,又怎样?”毅寒转盯住思妍,眼神恐怖,“我爸、妈还能活过来吗?”
“我……”思妍虽然有惧意,仍然鼓起勇气,“我只是告诉你真相,那、那是意外。”
“哼。”冷冷的一哂,毅寒调开眼光,重望着那只黑公文包。
“你不要冤枉我爸,至于我,更是无辜。”思妍眼眸闪着泪花。
毅寒倏然转睛望着思妍。
“我只求你,放开我。”
“你想离开我?”
努力咽下一口口水,思妍勇敢回答:“是。”
“你不是很爱我?深切的爱着我?”
“爱”那已经是过往云烟了。
当甜蜜的“爱”,变质成为复仇手段时,任谁都无法承受得了。
“说,你说话——”毅寒吼道。
思妍蹙紧弯细眉,答不出话。
毅寒愤怒的走近她,拎小鸡似的抓起思妍,摇撼着她。
“你说话,你说呀——你不是说深切的爱我,只要我心里有你,你就心满意足了?”
思妍被摇得泪花四散,却仍咬紧牙关不肯说话。
她的沉寂,更引起毅寒暴怒,毅寒将她抓进起居间,踢上门,动手脱她的衣服。
思妍意外的没有抗拒,没有出声,她像一只布偶,任他摆布。
脱尽她的衣裳,毅寒将她丢到床上,再脱自己的衣服。
思妍闭紧的眼眸中,静静流下两行泪。
衣服脱了一半的毅寒,看到她桃靥上的清泪,他停止脱衣服的动作,俯向床,面对她。
思妍仍然动也不动地。
对一具毫无反应、感觉的女体,毅寒顿然失去乐趣,只是,他心中还是不能释怀。
“你回去求证,目的只想要我放开你?”
抬眼,思妍冷冷的看他。
“但是,你爸说的,我不相信,所以,你不能离开我,懂吗?”
思妍冷瞅着他,在心里想着:“不信……算了……”
看她这样子,毅寒的心,凉了半截,表面上,他还是很霸道地说:“我不会放你走,因为,我爱你。”
眼眸浮上一层泪雾,思妍眨一下眼,望住毅寒帅气的脸庞。
他又露出可恶复可爱的笑,这笑,曾经深深吸引着思妍,而今呢?
“我必须让你知道,我爱你,真的爱你!”毅寒说。
“你同时也爱着其他女人。”
“你终于开口了,表示你在乎我,我和其他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毅寒点点她胸前白皙的雪峰,“你这里想的是我,对不对?”
接着,他捏住弹跳不已的雪峰,又顺势滑下去。
“至于这光滑、美丽的躯体,更完全属于我。”
曾经为他的甜言蜜语而迷惑,曾经爱他,爱得义无反顾,现在却……
思妍软弱的说:“别的女人,一样有美丽的躯体,你不一定非要我不可。”
毅寒大手滑向她的腰际,继续往下探……
“我只求你放开我,如果是为了复仇,我这段日子受的也够多了,还有,加上我的清白给了你,你还嫌不够?”
毅寒轻轻摇头,继续触抚她。
“难道,你要我赔上一条命给你,你才甘心?”
毅寒浑身一颤,停止手的动作,望住思妍,半真半假地说: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啊?”
“不然,你要逼我到什么时候?”
“嗤。”毅寒笑了,“你和我,已经是打了死结的两条绳子,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追到阎罗殿。”
“你是恶魔,魔鬼,你不是人——”思妍忍无可忍,仰起身,握紧粉拳,纷纷捶着毅寒。
“哈哈哈。”毅寒纵声大笑,“我就爱你这样。”
话罢,他反手抓住思妍的皓腕,思妍被制,动弹不得,只有嘴巴尚能开口:“既然求你没用,我……”
“你想怎样?”毅寒说着,俯近她。
思妍警觉的住口不谈。
“说,我这个人很民主,可以广纳建言。”